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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吳麗仟

作者/曹樂溪

郭敬明仍在糾結,以怎樣的形式讓原著作者夢枕貘看到《晴雅集》。

這部由《陰陽師》改編的電影已被Netflix拿下海外發行權,將翻譯成多語種在190多個國家地區播出。

如果你在這個平安夜走進電影院,大概會明白他的執著。平安時代百鬼夜行的視覺奇觀在大銀幕前綻放異彩,華麗的美學風格「很郭敬明」,而故事邏輯以及人物情感,則相比以往紮實而落地。

叨姐見到郭敬明時,他正處於作品「交卷」的前夕,期待被看到但又多少有些忐忑。他對我們說,這部電影要和身邊最重要的人一起去看。雖然每部電影都“像我的愛人或寶寶”,但《晴雅集》最接近自己現在的心態和導演水平。

無論電影與小說中都說,名字是世間最短的咒。望著小四衣服上閃亮的香奈兒logo,叨姐有一瞬間晃神,縱使外界萬般解讀,誰能清楚「郭敬明」會是怎樣的一道咒呢?

《晴雅集》裡的陰陽哲學

從小說、動漫、電影到網易出的遊戲,郭敬明對於《陰陽師》這個IP並不陌生。

作為夢枕貘最具代表性的作品,《陰陽師》最打動他的是人物關係以及奇幻瑰麗的世界觀,“小說營造出來的人妖共生的平安京時代非常迷人,區別於我們看到的西方神鬼傳說,而和東方文化一脈相承。”

將一個“君子如玉,觸手也溫”的日本古代傳奇故事搬上中國大銀幕,並非易事。

《陰陽師》前幾部以獨立短篇故事為主,一番取捨後,郭敬明決定以八百比丘尼的故事作為《晴雅集》的主線,發鬼、佩劍芳月、玄象被竊等支線情節則在書中其他章節有跡可循。

擁有永生能力的八百比丘尼,每隔一段時間肚子裡就會誕生出一條巨蛇,是世間貪婪慾望與人類執念的化身。相比小說中晴明獨力驅蛇,電影將故事背景放大至危害都城百姓的禍蛇之亂,需要四大法師集結除妖。

雖然陰陽師是日本特有的職業,但陰陽方術可追根溯源至中國,由唐代漂洋過海傳至日本。《陰陽師》作者夢枕貘對中國文化心嚮往之,因此寫下了《沙海空門》這樣的東方奇幻故事,後來被陳凱歌改編成電影《妖貓傳》。

文化淵源消解了觀眾對於故事背景的陌生感,在人物關係上,郭敬明進一步降低進入世界觀的門檻,讓小說開篇已是多年好友的晴明與博雅,變成不打不相識的生死之交。

看過電影的觀眾會發現,《晴雅集》不動聲色地繼承了小說中的哲思。“跟原作一樣,傳說中晴明半人半妖,心中對妖很親近,相信妖多是善良的,反而覺得人心險惡。”

“博雅和他正好相反,因為從小母親被妖狐所殺,所以他對妖有很大的偏見和怨恨,覺得所有妖怪都應該被斬殺。

在郭敬明眼中,這樣的晴明和博雅與世界皆是對抗關係:博雅過於耿直,甚至在對待妖的態度上難免偏激;晴明一直無法使出守護咒,是因為他認為世態炎涼,本無需要自己守護之人。遇到困難能躲則躲,以空間轉移的咒術應對萬變。

“兩個擁有截然不同世界觀的人碰撞到一起,必然一開始是對立的。但漸漸地兩個人經歷患難,你會發現他們都被彼此改變了,世界觀在往中間相對平和的狀態去過渡與融合。”郭敬明認為,“這是他們相遇的意義,也是他們成為知己的契機和紐帶。”

因此電影行至高潮處,博雅用自己的血喚醒上古神獸朱雀,甘願做晴明的式神。從抱持偏見到相互信任、甚至願意為對方犧牲性命,兩人間的羈絆足以令想入非非的女觀眾們尖叫——儘管郭導只蓋章他們是“兄弟”

但無論《爵跡》中使徒對王爵的效衷,還是《無量》裡殺手對盲童的伴生,以及《晴雅集》中鶴守月至死不渝的誓言,你不難意識到他對於「守護」的執念。

“因為我比較喜歡人和人之間的承諾,和那種相依相伴的感覺,”郭敬明坦言。“我自己是覺得我們的社會已經很冷漠了,彼此之間沒有那種像古代,或者像我們小時候生死與共的情感。”

他骨子裡仍憧憬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浪漫,“所以只要電影裡有情節跟這個相關的,我自己就會很觸動,會比較喜歡。”

“這一生,你可有想要守護之人?”——這是電影裡的臺詞,也是我們向他丟擲的疑問。

“有啊。”他不假思索,卻並未多言。

細節控導演與較勁的主創

他是毫無疑問的細節控。電影拍攝前,他查閱了與陰陽師有關的一切,即便是架空背景,也希望從服化道到場景設計都如夢似幻,卻又真實可信

比如晴明的服飾需要白衣繡白線、達到“既飄逸又挺拔”的魔鬼要求;電影中倏忽而過的場景,暫停放大會發現窗前有美人嬉戲、河中池魚跳躍,連萬家燈火都安排出明暗不一的錯落。

挑選幾位俊美神秘的式神,劇組在全國面試了一兩千人,不止對長相有要求,體能、動作協調性同樣重要。

為實現想象中的美學氣質,《晴雅集》的製作陣容堪稱豪華:藝術總監屠楠是《妖貓傳》的美術指導,造型設計黃薇做過《長安十二時辰》、《海上牧雲記》,日本配樂大神川井憲次也被請來營造視聽盛宴。

盛宴上的點睛之筆是演員。郭敬明告訴叨姐,最先定下來的就是趙又廷,兩人對故事和角色的理解一拍即合,“又廷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演員,能夠很精準地抓到人物的特色,外形也是單眼皮的東方古典長相,和日本原版的形象很接近。”

讓第一次演電影的鄧倫出演博雅,則屬意料之外,“在我們最早的設定裡,博雅是個濃眉大眼雙眼皮,像小鹿般很無辜的形象。”

但相比小說以及日版電影中博雅武力值不高、需要晴明保護,《晴雅集》裡博雅是與晴明不相伯仲的武士。“看到倫哥的時候,我們覺得他身上是有這種殺氣的,”鄧倫俊朗而挺拔的外表,以及與自我較勁的高要求令郭敬明印象深刻。

“從年齡感上來說,晴明是一定得比博雅更成熟,在原著小說裡面也是這樣的。”《晴雅集》中晴明與博雅兄弟般的化學反應很強,相比趙又廷的婉轉,鄧倫更多給人一種正氣感,“他對故事的理解,很接近我想要的那種性格特色,就沒有太去糾結五官長相。

天秤座的兩位男主,在他看來相似又互補:趙又廷愛開玩笑,聰明又調皮;鄧倫則認真到有些呆萌,常成為被劇組逗弄的物件,在橫店拍戲的8個月,戲裡戲外的兩人越來越貼近晴明與博雅的角色模樣。

兩位女主角,也在《晴雅集》中令人刮目相看:外表文文弱弱的春夏,作為法師瀧夜有不少動作戲,而“公主”王子文一改往日的鬼馬,此次成了哭戲擔當。

“子文跟我說,感覺整個人被掏空了一樣。好幾場戲喊完卡,她可能要坐好幾分鐘才能緩過來。”所幸功夫不負有心人,郭敬明認為《晴雅集》中幾處最具張力的戲劇點,都是在公主身上產生,“觀眾看的時候也很容易被子文的表演打動”。

郭敬明的“導演2.0時代”

就在《晴雅集》上映的同時,《冷血狂宴》在騰訊影片的播放量已接近1億次。註定可觀的付費率讓郭敬明直言“可能不用賣房拍第三部了”。

至於吉爾伽美什究竟找誰來演,郭導也很犯難,“第二部只露了一雙眼睛,是我們虛構的一個人沒有真實的扮演者。真的不知道該選誰,大家也可以出出意見(笑)。”

《冷血狂宴》是四年前的作品,儘管很多人依然把他與青春文學劃等號,37歲的郭敬明早已闊步向前。

回顧自己這幾年的導演經歷,“其實《小時代》和《爵跡》中間變化不大,因為是連著拍,沒有太多停下來思考或者沉澱。但《爵跡》和《晴雅集》中間,就隔了大概四五年,《晴雅集》比較像我做導演第二個階段的第一部作品。”

總結經驗、重新學習導演創作,再加上閱歷的增長,讓迴歸大銀幕的郭敬明變得有些不一樣。一些朋友告訴他,看完《晴雅集》覺得這“不太像郭敬明的電影”,或者說依然有郭敬明的風格,但更加飽滿與豐富。即便在陰陽師這樣一個華麗幻想的世界觀內,情感卻不再懸浮。

他已經度過了靠本能去拍電影的「新手期」,更清楚自己的擅長與短板。

《晴雅集》上映前,貓眼專業版想看觀眾24歲以下的95後、00後比例超過了40%。郭敬明並不認為自己很懂年輕人,“我不太去思考說什麼是年輕人的審美,什麼是年長人的審美,更多是遵從自己內心喜歡什麼,只是說可能正好年輕人也喜歡我這種審美,這是他們選擇不同導演的過程。”

對美的極致追求,是外界對於郭敬明作品的評價,但他自己很難說清什麼樣的電影才算是「很郭敬明」。

2020年人們在熱搜上常能找到他的名字,面對行將到來的2021年,郭敬明想更多專注於電影。

出道20年,他已從在意他人的評價轉向內觀與自省:“你唯一能夠控制的結果就是自我的認知和滿足。”

“電影是遺憾的藝術,導演只是創作的一個環節,有資金的壓力,市場的壓力,各方面的壓力,你在這個過程裡需要不斷妥協。我的堅持和底線是,我一定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100分,才會拿來給觀眾。”

追逐光影之餘,他也並未放棄寫作,只是仍在等待能激起自己動筆衝動的故事——而且必須得是適合小說這個載體,“如果更適合電影呈現,可能我就直接寫成劇本了”。

“你覺得自己是努力大於天分嗎?”

“(介乎於)中間吧,”曾經篤信一切成就靠努力的郭敬明,這次調整了答案。

“我非常努力,但我覺得自己很多地方是有天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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