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臺》播出後因其優秀的劇本,演員紮實的演技,以及濃厚的煙火氣,收穫了一票觀眾地喜愛。《裝臺》火了,而跟著火的還有《裝臺》刁大順的原型人物朱冬生(原名朱冬平)。
朱冬生,1960年生,認識他的人都叫他“生生”,拿陝西話就是“厲害”的意思。他也的確厲害,在裝臺這個行業,一干就是21年。
去拜訪朱老師時,提前約好時間在戲曲研究院門口等他。原本以為他是走著來的,沒想到剛一抬頭就看見他騎著一輛三輪車過來了,看到我們他忙伸手拉下手剎,將車子停穩,扶著三輪車看著我們特樸實地一笑。
“不好意思,我剛才去給別人搬東西去了。”他給我們解釋。初見他給我的感覺就特別親切,踏實。
成名不張揚,樸實而謙卑
朱老師帶著我們在戲曲研究院轉了一圈。一路上遇見了很多人,見著朱老師都會停下來和他熱情的打招呼,甚至不停的有人圍上來和他握手合影,儼然一個大“明星”。顯然,這是他成名之後才有的“待遇”,他顯得有些不習慣,客氣的迴應著,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微笑,笑容被深深的褶皺摺疊在了歲月的滄桑中,顯得尤為的淡然。
“生生,你現在紅了,是名人啦。”有人拉著他說道,他輕輕的“嗨!”了一聲,繼而低下頭,默默將話題引到自己擅長的事情上來:“等下有人排練嗎?”“晚上的臺子幾點打掃?”
踏實做事,本分做人
晚上戲曲研究院有一出《紅娘》的戲曲表演,臺子自然是朱老師帶人裝的。白天他負責打掃排練室,到了晚上負責演出時的舞臺道具更換。我站在排練室旁邊安靜的看他工作,他話不多,每一句都在談工作。對別人交代的工作聽明白了就點頭,說一聲“好”,其他多餘的話一概沒有。讓人覺得,事情交給他就很放心。
“我畢業演出的第一齣戲就是朱老師給裝的,在大家心中,朱老師就兩個字“本分”,他做事情,讓人放心。”和他合作過的演員這樣評價他。
晚上《紅娘》表演,七點半開始,朱老師六點多就到了後臺,六十多歲的他,拿著掃把彎著腰開始認真地打掃舞臺。角角落落的小紙屑,他也都會低頭一點點給撿乾淨。
他是看臺之外的“明星”。臺上和他有關的只是道具的中場轉換,轉換時燈還必須是關著的,他要做到準確無誤的將道具撤下來,再搬上去,一場戲下來,往往他比臺上的演員還緊張。舞臺道具更換結束,朱老師獨自一人走出了後臺,我出門找他,他正坐在外面水泥臺上,一個人靜靜的抽菸,陝西那麼冷的天,可是他的額頭已經滿是汗水。
“我就感覺把每一件事情給人做好以後,這個心情,總感覺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想起了他白天說的話。大概此刻就是他最愜意滿足地時刻吧,因為他又做了一件“好事。”
在一個純真的生命時刻,突然間,我們就會發現一切其實並不那麼複雜,我們想要的幸福,快樂其實很簡單。
平凡的人,給我們最多感動
之前我一直心中有個疑問,給戲曲研究院裝臺的人很多,為什麼陳彥老師偏偏選他。現在我有了答案。
平平凡凡才是真,普普通通最動人。在生活中摸爬滾打那麼多年,經歷過妻子離世,見過兄弟猝然離開,也被騙過,風裡來雨裡去,吃了很多生活的苦,可是他仍舊能每天樂觀向上,努力為自己的生活,為家人的生活打拼著。
就像陳彥老師所說,當我們行走在城市,看見這樣一些建設者,看見這樣一些用誠實勞動為自己獲取收入的人時,應該給他們一個敬重的注目禮,而不是投以鄙夷的眼神。
朱老師的確是萬千個普通人中最普通地一個,可也是最典型的一個,他奮鬥、隱忍,有韌性,有著中華民族骨子裡地那種不屈不撓地精神。
如今儘管朱冬生火了,可是朱冬生還是原來的那個朱冬生,依舊每天晚上裝臺子,白天騎著三輪車看看文藝路上有什麼搬運的活,累了就坐在幕後聽聽臺上演員唱地五味人生,覺得人生也就有了意思,工作也就有了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