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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作家鐵凝憑藉短篇小說《哦,香雪》榮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及首屆“青年文學”創作獎,1989年王好為導演將這篇小說改編並搬上熒幕,優秀的電影情節與拍攝技巧使得這部影片斬獲了第十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獎與最佳攝影獎、第41屆柏林國際電影節國際兒童和青年電影中心獎與第四屆中國兒童少年電影“童牛獎”等多種獎項。

電影對小說劇情進行重新改編,講述了原本閉塞的村莊臺兒溝通了火車後,為這裡帶來了不同的來自城市的新鮮物品與事件,香雪與其餘四個姐妹也因為這輛只停靠一分鐘的火車而產生了對城市現代文明的嚮往,並透過火車、火車站與鄉村的景觀之間的對比,香雪同學與臺兒溝姐妹之間的對比以及香雪個人人物的塑造,展現了不同於都市文明的鄉村純真、質樸的風貌以及鄉村女孩的樸實善良,用鏡頭繪製了一幅充滿詩情畫意的美妙圖景。

火車作為現代運輸的交通工具,表徵的是鄉村與城市在空間上的血脈相連,而火車這一現代文明的代表性標誌,也被很多作家用於表現城鄉連結與差異。火車從鄉村開往城市,承載的是知青回“家”的期盼,以及鄉村青年對城市文明的嚮往,而火車從城市開向農村,不僅打破了鄉村原本的平衡與寧靜,更多的是為閉塞的鄉村帶去了現代文明的氣息,帶去了與外界交流的可能。

《哦,香雪》正是利用這一意象,為我們展現了在火車帶來的現代文明的衝擊下的鄉村女性的常與變,透過風景畫展現風俗畫從而構築出一幅鄉土文明的風情畫。電影也主要沿用了這一意象,透過香雪一行姑娘們六次等火車的變化,展現出火車(城市文明)對這些姑娘們的影響與改變。

第一次等火車是火車初次在臺兒溝站臺停靠的時候,電影開頭導演並沒有直接切入主題,而是透過對鐵軌以及鐵軌上嬉笑的姑娘低角度的長鏡頭拍攝,讓觀眾也透過鐵軌與他們的腳步,走入這個閉塞卻將要被都市文明撕開裂口的小鎮場景中。

這一次的等待是不同於小說的電影化改編,小說中,她們的每次等待都發生在站臺上,而電影則將第一次的重點放置在五位姑娘因火車而產生的期待與激動之上,而姑娘們也因這份“珍重”錯過了火車,只好在鐵軌旁看著火車呼嘯而過,因此站臺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

第二次等火車是她們正式走進“現代文明”——站臺中,這裡導演將鏡頭對準好奇的姑娘,並透過姑娘的眼光展現出一個不同於鄉村的新場景,華麗的吊燈、大型壁畫、賣票視窗、鐵路營業站示意圖等吸引著姑娘們的視線,也透過她們在面對新奇物件時的表現,展現都市文明對鄉村文化的第一次衝擊,而這種衝擊在姑娘們進入站臺後表現得更為明顯。

當火車進站的鈴聲響起,鏡頭隨著姑娘慌亂又興奮的腳步移向鐵軌,鏡頭不斷在火車前進與滿臉期待神情的姑娘之間對切,直到火車進站,兩客體才在一個大遠景鏡頭中同時出現。這個鏡頭中,火車是個忽然“闖入”的陌生物,姑娘們面對這一陌生物,不斷走進又遠離,一邊好奇地向裡眺望,一邊膽怯的向後退去,而導演也巧妙地透過特寫姑娘們緊握的雙手將這種膽怯放大。

最終透過列車員忽然走出,將膽怯的情緒推向制高點,也正是這種膽怯使鳳嬌在慌亂中拉下自己的鞋,為後面鳳嬌與列車員之間的劇情打下基礎。

前兩次的等待如果說是與火車(都市文明)的初次接觸,那麼從第三次起便開啟了五人與火車(都市文明)的深入瞭解。第三次,鳳嬌等人第一次與列車員對話,而香雪也第一次與火車上來自北京的大學生乘客對話,這樣的對話打破了二者之間的隔閡,拉近了二者的距離,為第五次在站臺進行交易買賣創造可能。

第四次的等待是不同於其餘幾次的冒險,候車廳裡的畫家吸引了來看火車的姑娘們。畫家是另一個“都市文明”產物,火車帶來了畫家,而畫家給姑娘們帶去了不同的觀點與體驗,姑娘們司空見慣的風景人物,對來自他鄉的作家而言是充滿美感的東西與藝術創作的靈感。我想這段劇情也側面表現出導演與編劇的感情傾向,即都市文明再絢麗多彩,鄉村的美是無可替代的。

而第六次等待火車,姑娘們已經與火車帶來的都市文明有了緊密的聯絡,與前幾次的膽怯緊張相比,此時的姑娘們面對火車已經遊刃有餘,排排坐在高臺上靜靜地等待火車進站,頭髮上的髮夾與新潮的鞋襪都展現出火車對這五位姑娘的影響。

實際上,無論五位姑娘對火車表現出怎麼的好奇,她們始終站在站臺上並未踏入火車一步,她們與火車僅有的接觸都是與列車員和乘客之間一分鐘的交流與物品交換,火車對她們而言就像一個充滿魔力的潘多拉盒子,是可望而不可開啟的。

香雪作為全村唯一一個考上初中的孩子,課堂是除站臺外另一個接觸外界的地方,而課堂上其餘同學的筆盒也成為了開啟“潘多拉盒子”的鑰匙,最終吸引這她走入火車車廂,並被以外帶離臺兒溝。

而導演並沒有將此次帶離當做都市文明的勝利,反而“安排”香雪毅然決然的在下一站下車,並且戰勝恐懼沿著鐵軌向家的方向走去,隧道中向家方向走去的香雪與尋找香雪的小夥伴之間一次又一次的呼喊,為影片畫上了一個唯美且充滿意味的句號。

在《哦,香雪》中,導演透過火車讓城市文明與鄉土文化接觸融合,雖然並沒有明確說明其中優劣,但無論是畫家關於美的理論還是香雪最後的選擇,都指向質樸的鄉村文化。無論是文學還是影視,城鄉敘事一直是無法逃避且永遠新鮮的話題,城市文明與鄉土文化之爭也一直存在且不論高低,但城市有城市的好,鄉村有鄉村的美,怎樣選擇更多的取決於每個人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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