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爆款熱劇《三十而已》實在是太火了,火到從《演員請就位》到《我就是演員》都將它列為表演劇目。
誰知這竟然成為“雷區”,誰演誰糊,而且焦到一塌糊塗。
在剛剛復播的《我就是演員》中,由金莎和金子涵表演的“顧佳”與“林有有”的交鋒片段,表演不到三分鐘便被眾位導師齊齊滅燈,創下“最短”表演紀錄。
表演指導劉天池、郝蕾點評為“面具式表演”,導師章子怡更是一度情緒激動,毫不客氣指斥:“為什麼一定都要當演員呢,難道演員這個職業是一個最低階的職業嗎?”
說實話,我認為章子怡儘管滿身桂冠,但距“藝術家”這個崇高稱號尚有距離,但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熱愛與敬畏表演這個行當的,是始終致力於提升自我演藝功力的。
她的憤怒是真誠的,如果一定要打個比方,應該等同於莫言看到一篇網路水文的心情。
的確,金莎眉飛眼斜,頭頸扭動,看上去毫無莊重大氣之感,反而一派小家子氣,真的活像個趁虛而入,恃寵而嬌的“小三”。
而且,她說臺詞時還總是低眉斂目,不肯抬頭直視對方,給人一種來路不正的心虛之感,反倒是對面真正的“小三”顯得一身正氣,光明磊落。
難怪郝蕾說兩個人完全是一種“錯位”的表演。
金莎這個演員,好像稱之為歌手更貼切一些,以前我對她毫無印象,《乘風破浪的姐姐》大火之時才開始聽到她的名字。不提歌藝,據她在臺上的自我介紹,以前還曾出演過一些劇目的,但從她的表現來看,實在是一個天賦平平之人,全無靈動之氣,甚至相貌都過於缺乏辨識度,難怪“國際章”生氣發火難以自控—這完全就是業餘水平的“表演愛好者”,非跑到這個演藝競技舞臺來瞎摻和幹嘛?
其實,“顧佳”這個人物並不簡單,更不平面,尤其面臨曾經深愛的丈夫出軌,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後來的身心俱裂,本身有著很強的戲劇張力,同時也存在很耐揣摩和發掘的內心空間。
這樣一個外表柔如清風卻內蘊風雷的女子,對於金莎這樣的表演小白自然難度很高,可是“十年沒演戲”的正經科班出身的演員唐一菲同樣也演成了裡外焦糊。
她本來雄心勃勃要藉此一役重出江湖的,最終卻灰頭土臉地提前退賽以保全顏面。
唐一菲與搭檔曹駿選擇了那場顧佳發現許幻山出軌,兩人攤牌提出離婚的情感重場戲。
一開場唐一菲還疑似“進入”了角色,獨自而坐的她黯然神傷而淚水湧出。
但當“許幻山”在面前低聲下氣承認錯誤,請求再給機會時,她卻滿臉不屑冷嘲熱諷,面色凌厲眼神如刀,尤其是那句大吼“別跟我提孩子!”別說站在面前的“許幻山”,就是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都被嚇得肝兒顫。
這哪裡是“顧佳”啊,這分明就是強勢的唐一菲本尊啊,她沒有表現出一個曾深愛丈夫,所以得知丈夫出軌才會如此震驚傷痛以至於潰不成軍的溫婉妻子,卻呈現出一個悍婦不可置信的震怒—居然敢在老孃眼皮底下搞事情,你有幾個膽子啊你?!
好演員是會想方設法去認識和理解自己所要塑造的角色內心,這樣才能賦予角色以靈魂光彩。而拙劣的演員則想當然地“我覺得她應該如何如何”,而進行自以為是的表演。
唐一菲顯然屬於後者,就像表演結束後站在臺上接受質疑和批評時,她還在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解說“我並不喜歡這個角色”,甚至還說出“我沒想觀眾”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話,這就顯得更幼稚了,且不說作為一個演員應該具備的技術層面的東西,單說職業精神,唐一菲先就輸了—作為一個會計,能因為“我不喜歡做賬”,就把賬本做得亂七八糟嗎?一個交通警因為“我不喜歡指揮”,就站在十字路口胡亂瞎比劃?
恐怕只是為自己的能力不足找臺階下吧?
如果說上面提到的硬傷來自於表演不準確,那麼在表演結尾,唐一菲自作聰明地將劇中顧佳情緒崩潰之時將自己浸泡在一浴缸冷水中的戲份硬生生加在後面,“創作”了這樣一個情節:她躺在浴缸中一邊喝酒一邊唱起了張含韻的《分手快樂》:分手快樂,祝你快樂!
這個場面恐怕已經只能用“目不忍視”來形容了,人傷到極處痛到心底的確有時會以歌代之以哭,而且感染力震撼力往往勝似哭泣落淚,但根本不曾深入角色內心而流於表面的“設計”反倒顯得極為虛假,甚至荒謬。
比起金莎這樣對錶演完全不得要領的“門外漢”,像唐一菲這樣受過專業培訓的“江湖成名人物”的“自嗨”式表演更加可怕,因為不管別人如何味同嚼蠟,她都可以覺得自己奉獻了一道五味俱全的視覺盛宴。
童謠飾演的“顧佳”,那份曾經深愛的隱忍,心碎欲裂的痛楚,絲絲入扣,感同身受,播放之後口碑是一邊倒的好,多年不溫不火的她也藉此強力翻紅。
說她演得好我當然沒有異議,但看了唐一菲和金莎飾演的“顧佳”,我才知道童謠演得是何其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