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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即使最後都是死亡,區別在於,之前是否真正活過。

電影《心之靜寂》講述了法國中產階級家庭中的愛麗絲,因為弟弟內森車禍意外去世,來到了內森一直提到的日本自殺懸崖所在的村莊。短暫的交往相處中,愛麗絲內心獲得了平靜和解脫。電影包含著有關身體的隱喻,對生死哲學的探析之外,法式浪漫邂逅日系治癒,整個影片節奏緩慢深刻。

在影片敘事中,身體作為敘事表意的主要介質,企圖自殺的弟弟內森在走出抑鬱之後卻意外去世,讓逐漸被生活中家庭和孩子所勞累,感覺生活失去意義的愛麗絲,想要找尋讓弟弟精神獲得解脫的日本跳崖村。“身體”不僅是其影片中反覆出現的主題,還在故事情節的推進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更是深入讀解其影片內涵的關鍵切入點。弟弟內森對大介的描述中,愛麗絲是如行屍走肉般的“死亡”的身體,當弟弟意外去世後符號化的存在著,伴隨著愛麗絲前往跳崖村,找尋身體的意義所在。

福柯認為,身體和靈魂一樣,都是由社會建構起來的,而且“身體是起源之所”,身體與人的意願、感情思想相互融合,影片中呈現了三種對身體不同態度的人,想要對身體器官破壞結束生命,來到跳崖村自殺的人;珍惜身體的存在,精神自由地活著的人;麻木的行屍走肉,精神被禁錮丟失了意義的人。大介、愛麗絲和內森代表了這三種人,愛麗絲向大介提出疑惑,大介的回答是“就是活著,呼氣,吸氣。 ”如果沒有對身體的困惑,電影的故事便無法講述,這就凸顯出對身體敘事研究的重要性,影片提醒我們的關鍵所在,重新關注身體,關注身體和心靈。

影片在身體之上聚焦更趨於對人類精神意義的命題思考,如愛慾、死亡、恐懼與現代文明的衰病,“跳崖”作為事件的串聯,在法國的愛麗絲拒絕了內森想帶她一起去跳崖村的邀請,直到內森車禍去世她鼓起了勇氣獨自前往,才得知內森陽光溫暖的背後,不為人知的脆弱和壓抑的過往。法國浪漫在現實中斷裂後,愛麗絲支離破碎的內心無處安放,前往內森口中日本的治癒之地。生活帶來的疲累和麻木,需要一個心累的棲息療傷之地,大介的家就像是一個避風港灣,幸運的過客來到這裡療傷,短暫的逃避世俗,最終因為心中還有牽掛,漸漸痊癒離開。

愛麗絲終日在斷崖前留戀,望著山海之景陷入靜寂,影片中每個看似過客的存在,都是對影片的發展起到推動作用。剛剛來到小村莊時,途中偶然遇到拽走愛麗絲包的日本女孩,好心又強勢地把愛麗絲從情緒的低谷拖了出來。她與整個村莊壓抑沉悶的氣氛格格不入,一個青春洋溢的女高中生,直接地提出想要愛麗絲送給她國外的禮物,簡單明媚的面對生活的態度,潛移默化的影響到了愛麗絲。

修車廠只會說日語,與愛麗絲言語不通的男人,二人孤獨的內心相互試探,最終發生了隱秘的相通。殺死父母沉默畫著愛麗絲的男孩,被警察帶走時坦然地看著愛麗絲。失去四歲女兒不再會開口說話的美島莉,與愛麗絲相擁哭泣,最終走出了內心的閉環跟著丈夫離開。

電影對人生意義的探尋,構成了三重敘事世界,身體上、社會生活和人性內部。每個人的出現短暫卻又重要,愛麗絲到來給每個人帶來了變化,每個人都與愛麗絲產生了聯絡,相互影響著。小男孩對愛麗絲充滿了女性慾望的好奇,修車男人與愛麗絲的一夜邂逅,是道德倫理之外奇譎的露水情緣,他也最終放下了心中的愛人,不再和內心的困獸為伍。美島莉從愛麗絲身上感受到了被同性的理解支援,日本女高中生更是因為獲得了愛麗絲送出的一支香奈兒的口紅,就會簡單的感到開心和滿足。他們每個人都走出了不堪重負過往,獲得了內心的順暢寂靜。愛麗絲在與他們的交往中,在大海的廣闊平靜下,漸漸獲得繼續前行的勇氣。

不可否認的是,影片的畫面和想要展現的主題是充滿張力的,但故事背後的邏輯且缺推敲,比如愛麗絲在幸福家庭中的憂愁和內心的孤寂從何而來,丈夫尊重兒女環繞下充滿愛的中產家庭裡,愛麗絲的憂愁和麻木無法理解。在前往日本之後,愛麗絲在大介的多次安慰下,沒有感到內心的放鬆和平和,依舊鬱鬱寡歡。

在與修車男人認識之後,愛麗絲陷入了情慾的嚮往,最終一夜露水情緣後,言語不通的二人奇妙地達到了心意的共同。愛麗絲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找到了安寧,達到了心裡的了卻,第二天就啟程迴歸家庭。這背後是愛麗絲對自己家庭的背叛,因果關係的最終指向都被導演迴避。導演試圖展示人從自然中尋找到的意義,傳達出人對自我內心的探尋,但邏輯梳理偏頗,使整部電影些許空洞。

平靜剋制的生活背後意義何在?人生本來就沒有意義,只不過是呼吸進呼吸出,但活著終歸是因為心有牽掛,才不會認真去對待死亡,沒有人真正意義上想去死,真正活過就好。斷崖的存在,正如人生歲月裡變動中的不變存在,總會經歷前方的挑戰陷入困局,但度過的最好辦法是跨過斷崖而不是陷入沼澤,破籠而出找尋自由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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