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放置於亞洲,放置於全球,《我和我的祖國》的主創陣容都堪稱豪華,匹敵一眾好萊塢超級大片。
金棕櫚、費比西獎傍身的華語大導陳凱歌,華語六代導演的領軍人物張一白、管虎,鏡頭語言婉約知性的華語女導演薛曉路,商業性藝術性俱佳、堪稱華語電影爆款製造者甯浩、徐崢,憑藉《我不是藥神》揚名海內外的青年導演文牧野。
還有甘當綠葉的五代導演田壯壯、華語電影票房冠軍的締造者吳京。
大導雲集,演員也是不容小覷。
戛納影帝葛優,金馬影帝黃渤,金鷹視帝張譯,金馬影后惠英紅、周冬雨,金雞影后宋佳,還有張嘉譯、佟麗婭、王千源、杜江、劉昊然等五十多名一線明星傾情參演。
可謂星光璀璨,眾星雲集。
但這部百億陣容的電影還未上映,爭議擔憂就蜂擁而至。
如演員角色如何合理分配,番位問題如何處理,七位導演鮮明的個人風格如何統一於一部電影,七個獨立的故事如何實現巧妙的過渡與聯接。
最為重要的是,《我和我的祖國》能不能避免成為空洞的"數星星"電影,為主旋律譜上新音符。
《我和我的祖國》
點映成績墊底,首日排片未有明顯優勢,所有人都期待《攀登者》再創華語電影新高時,《我和我的祖國》逆風翻盤。
首日入賬2.8億,比排片領先的《攀登者》多出1.2億元。
口碑更是領跑國慶檔,豆瓣評分8.2,貓眼9.7,淘票票9.5,實現了口碑票房的雙豐收。
真誠、動人的故事面前,觀眾情不自禁地哭,不由自主地唱,發自內心地笑,所有的擔憂煙消雲散。
影片上映前,總製片人黃建新接受採訪時,坦然表示,他們曾嘗試用特效轉換、劇情聯接的方式實現七個獨立故事的完美過渡,可惜失敗了。
不得已才採用了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用不同筆尖下的文字實現了過渡,用同一情緒下的笑點、淚點、燃點感染觀眾,聯接故事。
開場第一段,管虎執導、黃渤主演的《前夜》就奠定了影片的情緒基調:笑中帶淚,淚中有燃,所有的看點又歸屬於讚美祖國的大情緒。
戰爭結束,開國大典臨近,中國的四萬萬同胞、北京城的老少爺們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享受著和平的空氣。
但角落處,籌備委員會還在為開國大典的成功舉辦,做著最後的準備與檢查工作。
黃渤飾演的林志遠便是電動旗杆的設計師以及負責人,所有人認為肯定能成功,可他卻要保證那絕對的百分之百。
千辛萬苦地複製同比列旗杆,一遍又一遍的地試驗調整,卻仍舊擋不住意外難關一個又一個的出現。
所有人都嘲笑他傻,他自己也認為自己傻,但是當問題被成功解決,紅旗在10月1日成功升起時,所有人對他投來讚賞的目光。
他卻在巨大的喜悅中悵然若失,直到走出天安門的那一刻,他高興到跳了起來。
觀眾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黃渤是影片第一個笑點,那山爭領銜的《奪冠》則是影片的第二個笑點。
1984年奧運會,中國女排與東道主美國爭奪最終冠軍,上海弄堂裡,大爺大媽、男男女女都走出家門為中國隊加油。
這時,修理工的兒子東東成了弄堂裡最忙的人,不僅要為大家調整天線,還要趕著去見心儀女孩小美最後一面。
左手是小美的分別,右手是女排的呼喚。
糾葛許久後,這個不諳世事的男孩做出了人生中“最艱難、最正確”的選擇。
除了黃渤、山爭,還有奧運司機葛大爺、飛行員男友雷佳音都貢獻了極具笑點的表演。
不僅笑點滿滿,影片中的淚點也份量十足。
張一白執導,任素汐、張譯領銜的《相遇》從開始的第一秒就讓觀眾熱淚盈眶。
祖國西北的的祕密基地中,精心計劃的核試驗又一次失敗了。
所有人都在緊急撤離時,研究員高遠用血肉之軀取出了即將爆炸的核燃料,成功阻擋了更大的失敗,可他的生命卻進入了倒計時。
特殊的工作要求他們必須將所有祕密藏在心底,即便是臨終之際也不能告訴自己的愛人與家人。
某日,他終於逃出了醫院,並在熟悉的公車上與他內心中不斷呼喚的那個人相遇。
公車緩緩行進,愛人向他吐露心聲,埋怨、恨意,以及那從未改變的深深愛意。
人群裹挾下,他們相遇了,可轉眼間人群就讓他們分離,永別。
同樣的淚水還出現在導演文牧野執導的《護航》中。
呂瀟然是女飛行員隊最出色的飛行員,男飛行員都望而卻步的8,她敢硬著頭挑戰。
《Sunny燦爛的日子》裡,讓馬小軍灰頭土臉的大煙囪,呂瀟然也敢飛身躍下。
爭強好勝,不服輸,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成為最好。
但閱兵之際,最好的她成了備份護航飛行員,而這一切都因為她太好了,好到可以代替任何人的位置。
拼盡全力的付出卻換來了“糟糕”的結果,淚水噴湧而出,但作為軍人,她必須服從命令。
她沒能參加閱兵,但她仍舊是最好的、最應受人最敬的女飛行員。
作為主旋律電影,燃點當然必不可少。
開國大典,北京奧運,抗戰勝利閱兵,原子彈爆炸,汶川地震,中華民族經歷了太多的滄桑與榮辱,有著太多值得大書特書,值得銘記的時刻。
《我和我的祖國》中,導演更換了主旋律常用的英雄視角,用小人物的故事描述大時代,用我的視角講述祖國。
用燃點十足的大事件,將我和我的祖國連到了一起。
薛曉路導演的《迴歸》、甯浩導演的《北京,你好》、陳凱歌執導的《白夜流星》無疑是影片中最燃的三部分。
歷經大大小小几十次談判後,香港迴歸日期終於敲定,6月30日23:59降英國旗,7月1日00:00升起中國國旗。
英國提前完成,全場肅靜,中國禮兵默默讀秒,不差一毫一秒,00:00國旗緩緩升起。
聚光燈下,一毫不差的慶典足夠動人,聚光燈外,幫助校對手錶時間的香港小市民也落下了熱淚。
《北京,你好》則把鏡頭對準了2008年的北京奧運會。
全民喜迎奧運,計程車司機葛大爺卻遇到了人生最艱難的選擇:手中唯一一張入場券是用來獲得自己孩子的原諒,還是送給隻身前往北京的四川男孩。
5...4...3...2...1
盛典開始,鳥巢外的他熱淚盈眶,為祖國高聲吶喊,與祖國共慶盛典。
或許,我們一生也無法登上競技場為國爭光,但只要我們做好身邊的每一件小事,做到力所能及的好事,亦是為國增光。
上映後,《白晝流星》成了大V口中最爛的一部分,從故事到人物被批得體無完膚。
但我個人的觀影感受中,這卻是整部電影中最燃的一part。
很長一段時間內,受限於地域、自然、交通,每每講起西部,人們聯想到的總是西部大開發、西部大扶貧,很少能與科技、與盛典聯絡到一起。
但,載人航空事業卻讓全國人們記住了酒泉發射中心,記得了中衛雲資料,知道了神舟十一號降落的四子王旗。
沃德樂和哈扎布幼年喪父,漂泊無依,終日靠小偷小摸為生,沒有良好的教育,沒有幸福的家庭,如果再沒有一個積極的強刺激,他們很可能渾渾噩噩一生,甚至鋃鐺入獄。
直到,白晝流星降臨。
他們被航天英雄稱讚,被祖國的繁華點燃,被強大的精神力量感召,並決定成為一個好人。
主旋律電影的魅力真的只是簡簡單單地再現一段歷史,勾起一段集體回憶嗎?
《我和我的祖國》的出現告訴我們,不,它們還能創造一段回憶。
張譯出場時的淡淡抽泣,葛大爺出場時的放肆歡笑,看到國旗升起時的鴉雀無聲,看到女排奪冠時的集體歡呼,聽到音樂響起時的輕輕跟唱,電影結束時的全體鼓掌。
電影裡小人物講述了自己和祖國的故事,電影外的小人物也擁有對祖國的新的記憶。
沒有大人物的大開大合,卻有著小人物的愛恨情仇,有著小人物的集體情緒的主旋律。
牛掰格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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