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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魂》是那種大家都暗暗期待的“我們自己的”重口型別。

可是,在此間不準語怪力亂神的溫室裡,各種期待總是難免落空。

作者簡介:專職公文狗,兼職看電影。寫的都是觀後感。

【1】

《緝魂》改編自科幻小說《移魂有術》,但披了層“靈異”外衣——很討巧的改編。超自然永遠是驚悚題材最有效的催化劑,所以《緝魂》中出現了“詛咒殺人”、“冤魂附生”,張震爆減體重塑造了一個康斯坦丁式的主角,更讓電影的故事朝著鬼神之路而去。

靈異終歸只是障眼法,在與科幻的牽扯中,最後故事迴歸到了所謂“科學”,沒有怪力亂神,只有離奇浮誇的科技。如我這般想看些宗教、民俗內容的,難免還是覺得失望。

從型別角度看,《緝魂》算是驚悚懸疑片,與推理關係不大,沒有本格,更談不上燒腦。

《緝魂》是驚悚懸疑片,並非本格推理燒腦電影

因為一開始便打著“反轉”標籤,真相在影片中段便已呼之欲出。所有東西要合理可信,鋪墊草蛇灰線便難免。送葬一場戲各人狀態已見端倪,到“母子相認”時便已經表達得無比清晰,再沒什麼可反轉。

可能對普通觀眾而言,這份反轉還是有效的,但顯然也只停留在了普及和可看的水準。它經不起任何回味或咀嚼,也沒什麼讓人印象的時刻。

一段錯誤的婚姻是一切悲劇的起點

【2】

靈異題材嚇不嚇人,關鍵不在“有沒有”,而是“信不信”。

類似的靈異懸疑,臺港和韓國都拍過不少。我心目中的翹楚是《雙瞳》,陳國富快20年前的作品。

《雙瞳》好看,驚悚是一方面,但最讓人深刻的是電影裡的道教元素,人魈、五獄、六道昇仙,陳國富做足考據,教義未必用得當,但至少有典可引,看來像那麼回事。

《緝魂》也羅列了一堆宗教元素,詛咒、附生,殺人還要弄個金剛降魔杵。但全是毫無章法地堆砌,亂八七糟、不分東西地糾纏在一起,沒半點理論基礎,噱頭大過實質。

煞有介事,但並不能真正激發深層次的恐怖,只是裝神弄鬼而已。

花哨的高概念不過是博人眼球

即便沒有鬼怪,只拍宗教或民俗,本也會有別樣的味道。

但導演卻偏偏鍾情“高概念”,超自然不好好做,反要搞“軟科幻”。近未來的設定加上捉襟見肘的預算,讓整部電影籠罩在一股塑膠味兒的科技感之中,把臺灣的煙火氣吹得一乾二淨,像是毫無神鬼棲息的土壤。

在電影裡,科幻的部分與靈異的部分彼此衝突消解:科技成分越多,鬼氣就越稀薄,於是故事到了後期越顯得勉強和乏味。

這是一部沒有臺味兒的臺灣電影

相反,《雙瞳》在一切科學理論自洽後,再突然發生超自然反轉,整部電影就完成了型別上的終極顛覆;而《C+偵探》幾個鏡頭變動,內地與海外版就完全變成兩部電影。

可《緝魂》就是所見即所得,看到什麼便是什麼。

【3】

臺灣導演最不缺巧勁,出了好些擅長這種神神鬼鬼型別的導演。比如之前已經大獲成功的陳正道。

這類電影在國內算是藍海,有觀眾基礎,競爭也不算激烈,因為太依賴好劇本。何況還有靈異,是極易觸線的元素,太嚇人或太不嚇人,都會有問題。

內地電影市場,正經意義的靈異片已告滅絕。鬼片曾是香港電影的一個重要型別分支,但與審查衝突,只能系統性死亡;因為統戰,“宗教”也不能多談,稍微掛靠點真實都要犯忌,眼見著現在連武俠都要避開少林、武當了。

講靈異故事,卻不能涉及真正靈異的內容

宗教民俗等等神鬼之事,今天已經納入政治,只能正氣凜然,不能再當壞人,只能愛國;而綜藝節目裡,字幕裡說個死都還要特別用引號引起來,生怕激發不好聯想,呵護至此,當然沒什麼“聊齋”的空間。

最大問題,不是“有鬼沒鬼”,而是這套創作思路,架空在一個完全沒有現實依靠的真空環境中。典型如《緝魂》,沒有時代印記,沒有社會場景,沒有日常生活;既不復古,也不超前;不像臺灣,也不像大陸;不像佛教,不像道教,不像基督教,安全性十足,誰也不牽扯,也不開罪。

它如果從一開始沒有考慮大陸市場,以臺灣電影慣有尺度,完全可以改編得更加大膽或激進。

超自然天生就有依附於本地文化的特性,它必然是與尋常人的生活、經驗和文化緊密關聯的,能喚起最大程度的共情,是再理想不過的創作題材。但遺憾的是,創作通路被畫上了又粗又長的紅線——此路不通。

要想進軍大陸市場,只能做諸多妥協

這種限制甚至超出了地理或政治範疇,影響到了更廣闊的範圍。華語電影圈的創作,舉凡還想進入內地這個巨大的市場,自然便容不得妖邪作祟,大家就還得迴歸到“科學”的範疇,用各種簡單粗暴的高科技去解決問題,或是粗暴地歸咎於幻覺或夢境。

【4】

這幾年內地靈異電影距離商業院線最有意義的一次衝擊,是2016年的獨立電影《中邪》。這部偽紀錄片在FIRST影展上引起關注,隨後被騰訊買走,並計劃在2018年清明上映。

其實《中邪》裡的“鬼”,也只是影射人心,並沒有真正越過紅線。即便如此,它依然在上映前夕由於“技術問題”倉促下線,至今不見蹤影。

恐怖片的驚喜之作《中邪》因為“技術問題”無緣與更多觀眾見面

在安全的區域,做極其有限的突破,用富有感染力的宣傳文案和物料吸引型別愛好者,又不得不讓他們面對失望。

市場催生繁榮也扼殺創作,哪怕現實裡真的有“深圳老人遺體藏冰櫃”、“招遠全能神信徒麥當勞殺人”、“重慶紅衣男童案”等等的天然文字,儘管在廣袤鄉野間,更有無數讓人驚恐的故事口耳相傳,但電影創作始終無法碰觸。

影迷總還幻想能看到又一部的《雙瞳》,或是有我們自己的《哭聲》,但經歷了《唐人街探案2》和《緝魂》後,在看過了陳國富監製的各種魑魅魍魎的新片後,我們會真正意識到,距離《雙瞳》誕生的2002年,我們已經越來越觸不可及。

編輯|徐元

排版|透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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