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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清淺

《都挺好》的冤家兄妹蘇明玉姚晨、蘇明成郭京飛到了《山海情》成了關係和諧的上下級,姚晨飾演的吳月娟主任和郭京飛飾演的陳金山掛職副縣長,一開口就是濃濃的胡(福)建口音,尤其是郭京飛的陳金山口音最重,只要他一開口說話就是笑點。當然,濃重的口音也讓人物更鮮活、真實,讓人一聽他們說話就知道是胡建來的。來自北京的郭京飛能把福建普通話講得這麼地道,或許是生於福建泉州的姚晨教得好吧。

儘管陳金山和吳月娟的普通話都不好,但是他們卻有一顆堅定的心——讓西海固人民富起來。如果完成不了這一任務,如陳金山經常和凌一農調侃說的——這輩子就呆在這兒(寧夏西海固)了,沒臉回胡建見老鄉,丟人啊。

刺痛陳金山的主要有以下兩個事。

一是玉泉營盜竊現象嚴重。坐著綠皮火車從福建到寧夏西海固玉泉營的他,眼看就要到玉泉營了,公文包和錢包卻被人偷了。更讓他吃驚的是,偷他東西的人被抓著後,警察同志只是教訓一下就放他們走了。對這樣的處理方式,他非常不滿意,甚至氣憤,還忍不住跟金灘村代理書記馬得福抱怨起來。

然而,當馬得福跟他理論說,賊這個字太重了,偷他東西的人和他所說的賊是不一樣的。前者是因為大批的移民移到玉泉營後沒有工作,吃不上飯了才去盜竊的,如果他們有工作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而後者是為偷而偷,以偷為職業。陳金山好歹上過好些年的學,還是歷練過的幹部,馬得福說的他懂,當人連肚子都填不飽時,談什麼禮儀、法制就顯得不切實際了。也正是這一現象讓他更加堅定要讓西海固人民富起來。

二是玉泉營的百姓連青菜都吃不起。當他和吳月娟請來的凌一農教授在跟村民們講要怎麼種蘑菇後,因為當地條件艱苦沒什麼好招待大教授(也是他的老師)凌一農的,就自己買了把青菜算是招待,結果一路上卻一直被一個大嬸跟著。凌一農覺得這大嬸似乎有什麼要說,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大嬸是想要陳金山手上的青菜,說她家男人病了好些年,醫生說要多吃綠油油的青菜才會好,她沒錢買,問陳金山能不能把青菜送給她。陳金山聽著可憐,就把青菜送給大嬸了。

大嬸這一說,把辦公室從縣城辦公樓搬到玉泉營的陳金山應該也明白了,玉泉營的百姓很多人一日三頓都是土豆,偶爾吃的麵食也是自己種的。他們的經濟收入非常有限,基本上就靠賣土豆,且還是不多的土豆,只有一小部分有穩定工作(比如搬磚、當搬運工)的人的家庭生活上好一些,能到菜市場上買得起青菜(當地缺水,青菜不易種),大部分靠天吃飯的人連溫飽都成問題。

而吃不起青菜這一幕也刺痛了凌一農的心,西海固的條件艱苦他雖然知道,但是他一來到西海固,基本上就是在遠離人煙的地方紮根做研究,沒怎麼跟老百姓打交道。陳金山軟硬兼施才把他請到玉泉營給村民講授種蘑菇的方法,這一來看到了大嬸買不起青菜才知道當地百姓過得這麼艱難。原本,他是打算按部就班一步步地把種蘑菇的技術研究成熟後再推廣的,可是陳金山等不及,一催再催,他來到玉泉營真正見識了百姓的貧窮,終於理解陳金山和吳月娟的急迫了,於是加快了研究步伐。

同樣被當地貧窮、落後刺痛的還有吳月娟。在和凌一農、陳金山吃飯時,她說了自己的切身感受。

她說她來到西海固,從縣城坐了幾個小時的汽車才到玉泉營,風一吹只見黃沙漫天,人都看不清。她第一次來時是三月份,風大沙多還冷,到了玉泉營鎮上時,很多村民在排著長長的隊,當時她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後來車開近了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在排隊賣土豆,只為換點錢買點日常生活必需品。這些村民早早就來排隊了,一排就是一整天,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那瑟瑟發抖,有的就乾脆卷著一條被子蜷成一團。

再有就是當地的學校根本就不叫學校,連個教室都沒有,一上學,老師就拿著樹叉在地上寫字,一群學生圍在一起看,跟著在地上寫。有的地方雖然有教室,但連個門都沒有,窗上也沒有個擋風的,風一吹,學生都冷成一團……如此種種,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讓當地百姓富起來,這也是組織交給的任務,不完成沒臉見人。

就這樣,吳月娟和陳金山領著任務、帶著一顆被刺痛的心,透過四個措施改變玉泉營乃至整個西海固的現狀。

首先是組織勞務輸出。發動一批女工到福建莆田電子廠工作,隨後又發動男工到福建傢俱廠、製鞋廠工作,透過0成本的勞務輸出,讓村民掙錢解決溫飽問題,改變一頓三餐吃土豆的日子,蓋起能抵擋寒風的房子。白麥苗、馬秋紅等人在發動下,主動報名,成為第一批到福建打工的海吉女工。

其次是發動村民種蘑菇。剛開始時,大家沒見過甚至都沒聽說過蘑菇是什麼,長什麼樣,能幹什麼用,尤其是聽說種蘑菇要搭棚,搭一個棚要兩千塊錢時,大家都沒興趣了,怕被忽悠,錢投進去了連本都收不回來,很多人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為讓大家種蘑菇,被村民吆喝的馬得福本來是想自己種,來個幹部帶頭,結果準備去貸款時,弟弟馬得寶自告奮勇,說他做個帶頭人。就這樣,馬得寶把到新疆打工掙的2000塊錢拿出來搭棚種蘑菇,想種蘑菇但沒錢的李水花抱著學習技術以及幫一把的心態幫助馬得寶種蘑菇。

再有就是打水窖、解決水資源缺乏問題,以及擴大糧食種植面積,解決當地糧食不足問題。

透過這幾項措施,玉泉營乃至整個西海固的生活條件和經濟水平明顯提高,陳金山、吳月娟、凌一農可以帶著收碩成果回胡建見老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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