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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仔細想想,其實劇中每一個人物,貌似隨口之言,實際上都蘊含了對方漫長的人生歷程。只不過一朝遇到了特定的環境,便自然而然地表達出來了。

《新世界》翻拍自香港電影《無間道》,由韓國著名演員崔岷植、李政宰、黃政民主演。講述了黑社會大佬車禍身亡,內部各派為爭位大打出手,警方勢力介入其中,多方角逐的故事。在看的過程中,我不斷把自己代入電影中的各個角色裡。最早代入的是石會長的角色。石會長是電影中黑幫的老大,在一次外出中,座駕被對手盯了梢。在變紅的交通燈前,盯梢的人確認了車裡的石會長,隨後交通燈變綠,轎車駛入十字路口,石會長的座駕被一輛直行的大卡車撞毀。

我在想,面對如此縝密的計劃,如果我是石會長,怎麼躲呢?結果想了半天,發現自己已經被摁在了死地裡。首先,黑幫老大出行,沒有前呼後擁的車隊,說明這是黑老大的私事。而私下的行蹤,非關係親近者不可得知。說明這事有內鬼參與,而且內鬼的級別還不低。

一個身邊人,掌握了石會長的日常習慣,身份還沒有被人察覺,以有心算無心,失敗的可能性很低。其次,連親近之人都能被滲透,說明石會長對於黑幫內部的掌控力,也在逐步減弱。有此兩點,焉有不死之理?換句話說,從這次私自外出開始,黑老大的命運已經註定了。真正的準備工作,在之前早已做好,這會兒只是聽個結果而已。

我代入的第二位人物,是黑幫高層,警察臥底李子成。當他在生死兄弟,和警察身份中不斷掙扎時,當他厭倦了黑幫刀口舔血,渴望迴歸正常生活時,他與上司姜科長產生了爭論。他問對方,計劃到底要做到哪一步?什麼時候能夠結束?對方總告訴他,就快了。可這兩個問題,真的只是字面上的那兩句話嗎?

不止如此,這是李子成八年臥底生涯中,刀口舔血,終日惶恐,雙面人生所積攢下的憤怒、困惑、掙扎,一朝爆發的載體。老道的姜科長,無法改變計劃,只能儘量安撫李子成,直到計劃實現的那一天。可李子成已經無法忍受,這種被人操控、無能為力的命運了。伏筆已經埋下,至於是在沉默中爆發,還是在沉默中滅亡,只能靜待接下來的走勢了。

仔細想想,其實劇中每一個人物,貌似隨口之言,實際上都蘊含了對方漫長的人生歷程。只不過一朝遇到了特定的環境,便自然而然地表達出來了。

接下來,我代入的第三位人物,是李子成的上司姜科長。當李子成的大哥丁青,為了讓對方不要攪入黑幫內務,給姜科長送錢時,我在想這錢到底敢不敢不收?起初我想,警察與黑惡勢力做鬥爭是天經地義的,當然不能收了。

可再一想,錢多到一定量了,是可以通神的。買不通管事的警察,還買不通他的上司嗎?買不通他的上司,還買不通政客嗎?黑惡勢力解決不了的執法人員,扔錢出去,靠體系內的上級,動用行政手段,也能輕而易舉地解決。所以,單單要求身處一線的執法人員清正廉潔,是不治根本的。唯有整個體系健康清廉,才能正常運轉。

以暴力手段對抗國家暴力機器,無異於以卵擊石。但另闢蹊徑打入對方內部,則是黑社會與政府系統的另一種共存方式。

以上,便是我代入三位人物後,帶給我的啟發。另外還有一些道理。第一個,特殊資料一定不能放上網。像影片中,警察廳的網站被黑了,臥底們就得全軍覆沒。第二個,是一個小細節。當丁青拿到臥底資料,召李子成冒雨來碼頭倉庫時,李子成西服的背後,有著明顯的雨漬。這個小細節,即便忽略了,也沒有多大影響。可有了它,身份暴露、雨夜殺人的緊張感,便十分順暢。

第三個,是與警方達成合作的張副會長,最後摘桃子的故事。這告訴我斬草要除根。看到影片的最後,李子成坐上了張副會長的車,又來到了一個碼頭,被張副會長的打手包圍時,我隱隱覺得會有轉機,但還是忍不住為李子成捏了一把汗。講道理的話,張副會長的上位,是靠著警方的支援,李子成的預設,但眼看事成,就立刻翻臉殺人,實在不是個東西。

可是心狠手黑,不就是黑社會的準則嗎?把道義放在生命之上的,那是武俠小說中的理想追求。斬草除根才是這一行的現實做法。有些行業就是一條道走到黑,腳下的步子不能停,一旦停了,就會被後來者取代。在過去,新生代是這樣取代自己老前輩的;在將來,也會以同樣的方式,被後輩取代。

第四個,還是張副會長的經歷告訴我的。最後時刻,張副會長手下的打手反水,說明緊抓錢袋子的,終究打敗了虛握刀把子的。畢竟,一個個握刀的人,也要吃喝拉撒,也有上升的願望。而這一切,緊抓錢袋子的人,手裡都有,虛握刀把子的人,抓住的只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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