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電影的好壞有多種評價標準,有以觀眾口碑為基礎的電影評分網站,有以專業電影人組成評委團的各大電影節,也有單純的以票房為衡量標準的票房排行榜。無論任何一種評價方式,其實都難全面地反映一部電影的好與壞。就拿觀眾口碑網站來說吧,國外以IMDB為代表,國內以豆瓣網為代表。在兩個網站上評分排第一的都是《肖申克的救贖》,這部誕生於被影迷們奉為“上帝想看電影”的1994年的作品,在誕生之初卻是一部被嚴重低估的作品。不到三千萬美元的票房,奧斯卡頒獎典禮上顆粒無收,這樣的現實成績,真的配不上這部影史第一。而當年擊敗《肖申克的救贖》的“勁敵”,就是那部以“傻子”為主角的《阿甘正傳》。
《阿甘正傳》和《肖申克的救贖》幾乎同時上映,但是論及票房《阿甘正傳》卻是後者的一倍還要多,除此之外《阿甘正傳》這部作品還是當年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的大贏家,而阿甘也成了一代影迷心中的偶像。雖然歷經歲月的洗禮之後,影迷們現在更加認可《肖申克的救贖》,但是不能否認《阿甘正傳》也是一代人心中的經典之作。只是我們會疑惑,為何在當年《阿甘正傳》可以在多個維度擊敗《肖申克的救贖》,難道僅僅依靠的明星效應嗎?當然不是,畢竟影迷對於電影的挑剔,是明星效應難以自圓其說的。
其實說起來《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很多影迷多少會有些遺憾,畢竟在上映的當年這部作品並未受到應該有的對待。觀眾們認為這是一部非常沉悶的作品,劇情在大部分時間裡波瀾不驚,沒有動作戲,沒有大場面。這樣的整體觀影感受,是《肖申克的救贖》票房失利的關鍵因素,畢竟一部院線作品能夠吸引觀眾,所依靠的還是觀影感受,而不是觀影內涵,這一點從影史的票房冠軍就能夠得出結論。
所以在上映一段時間之後,《肖申克的救贖》並沒有掀起觀影熱潮,那麼自然這部電影的票房就非常一般。有同等命運的作品,還有周星馳的《大話西遊》,當年《大話西遊》也承載了周星馳對於電影的野心和期許,但是這部鉅額投資的作品,卻在上映之後反響平平。這其中都和他們的故事結構觀影感受相關。畢竟一部電影能夠被接受,首先要被觀眾迅速地看懂,但是《肖申克的救贖》和《大話西遊》都不具備這種易懂的屬性。
所以說《肖申克的救贖》與其說是敗給《阿甘正傳》,倒不如說是自身有電影院裡觀影感受的硬傷。這樣的硬傷使得《肖申克的救贖》在院線市場的表現平平,而同樣的問題也體現在了電影節的頒獎典禮上。以快速剪輯,流暢刺激的劇情著稱的好萊塢,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對《肖申克的救贖》的態度,所以當《肖申克的救贖》和《阿甘正傳》角逐小金人時,這部電影在全維度上處於劣勢。
畢竟奧斯卡代表的是好萊塢的主流價值觀,而在這個方面《肖申克的救贖》顯然沒有《阿甘正傳》更具優勢。況且在那個年代《阿甘正傳》更容易打動美國的主流社會,各種具有時代意義的事件,在《阿甘正傳》中被戲劇化的串聯在一切,並透過阿甘這個純英雄式的人物呈現給觀眾,這本身就是一種典型的美國精神。而《肖申克的救贖》劇情中所體現的希望,就不顯得那麼樂觀了,隱忍了多年,委屈了多年,壓抑了多年,最終的一次爆發,可以說成是希望,也可以說成是一種妥協後的自我安慰。
而所謂的《阿甘正傳》戰勝《肖申克的救贖》這一結論,其實都是站在1994年的時代角度上發生的,這一個事實必須被看作所有結論的基礎。從這個角度出發我們會發現《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幾乎不具備時代性,整個電影的故事是基於原著小說改編的,導演所駕馭的畫面和故事情節,也都是根據原著的核心命題“希望”來推進的。所以如果站在1994年的時代角度上去審視兩部作品,我們會發現《阿甘正傳》更具有時代的召喚力。
而就故事的創新而言,《阿甘正傳》也更具有新意,透過一個智商不健全的人,去展現奮鬥的意義。這種看似自嘲的自信,也是美國人對自己社會制度的一種理想化的表達,所以就時代的意義而言,《阿甘正傳》明顯要強過《肖申克的救贖》。一個故事有了時代性主題的同時,也更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所以《阿甘正傳》的觀影感受也明顯強過《肖申克的救贖》,一個個對美國人而言具有歷史意義的里程碑事件,在一部電影中被戲劇化的呈現,本身就非常具有震撼力。再加上《阿甘正傳》的確是一部完成度很高的作品,這就不難理解《阿甘正傳》在當年成功的原因了。
相反《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在歷經了上映之初的沉淪之後,卻慢慢地隨著家庭影院的興起,而逐漸煥發了新的藝術生命力。如果說《阿甘正傳》像一場巨星薈萃的演唱會,那麼《肖申克的救贖》就是一場藝術成就極高的傳統歌劇。所以在上映之後的漫長歲月裡《肖申克的救贖》開始證明自己的價值,隨著被觀眾進一步的揣摩,《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詩意的魅力也逐漸被觀眾領略。
所以《阿甘正傳》和《肖申克的救贖》是兩種型別並不相同的作品,雖然他們巧合的誕生在了同一個年代,並經歷了一場口碑和票房上的競爭,但是這一切只是巧合和誤解。而真正打敗《肖申克的救贖》的也不是《阿甘正傳》,而是它自己的特點並不符合時代的審美,後來它的逆襲,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觀眾們歷經應有的時光之後,領略到了《肖申克的救贖》的魅力。
如今的《肖申克的救贖》雖然已經佔據影史第一多年,但是論及藝術上的創新,其實已經有很多後來者具備了超越《肖申克的救贖》的藝術潛力,只是這些後來者也同樣缺乏時間的洗禮,時光的沉澱。電影作為一種特殊的藝術作品,它雕琢的是時光,所以只有將視角上升到時光的高度上,才能夠正在地感受電影的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