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看劇,但似乎將心拋給九十年代立足於蒼茫平原的吊莊人,隔著崇山峻嶺,遠於大海川流,看著他們于飛沙走石的荒漠中開墾農田,揪心於昂貴的水站費用,歡樂於蘑菇在日日夜夜裡長大變成一個扶貧專案。
這就是《山海情》的魅力,既擁有紀錄片的真實感,又擁有影視作品的共情能力。
由生活富足到生活美好再到朝著質量前行,近些年正向影視劇慢慢響應著國計民生,從《我和我的祖國》跨越重要時代,回顧歷史不忘使命;到《我和我的家鄉》將鄉情與幫扶融入現代生活。
再到《江山如此多嬌》和《山海情》著眼於扶貧攻堅的累累碩果,展示一代代扶貧人與被扶貧地的志、情與力。
當時代的號聲跨越山海、透過歲月深深地入耳當代青年時,那就是這些藝術作品的成功。
它主要講述了90年代國家開展扶貧攻堅工作,以湧泉村為例的各個村莊需要進行吊莊移民,年輕幹部馬得福與眾位扶貧工作者一步步幫助農民完成吊莊移民工作、進行以福建為主的東西口扶貧專案、帶動勞務輸出與扶貧商業發展任務,最終讓寧夏與被扶貧者煥發生機的故事。
雙向奔赴的扶貧工作,是無垠平原上的身影與克服艱辛的赤誠;
許多年之後,當參與過扶貧的人回憶起九十年代的日子,他(她)們已經能將砂礫拍打的痛楚化成高樓平地而起的欣慰。
湧泉村有一個頂著高原紅、面板粗糙臉色蠟黃的年輕幹部,他是馬得福(黃軒飾演)。
他曾陪著吊莊戶離開熟悉的家鄉,來到一個陌生卻充滿新機會的寧夏平原。他曾看著村民們於漫天黃沙中努力開墾荒地,在新苗抽芽時等著黃河之水的引流,在好日子萌生時學習蘑菇的培養。
寧夏西海固建設有一個操著可愛福建口音、著急時會亂蹦亂跳的縣長陳金山(郭京飛飾),他膽怯於西海固的艱苦環境卻盡心盡力陪西海固成長,他曾幫海吉女工介紹對口工作,計劃兩地客運開通,甚至一次次磨著菌草研究教授幫助西海固創設蘑菇事業。
寧夏領導班子裡有一個面色嚴肅、話語凌厲的楊縣長(閆妮飾),她視西海固扶貧工作如自己的孩子,她曾怒斥面子工作的下屬不顧農民生計,舉全縣之力開設蘑菇事業的航運通道。
她說:我向農民表了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東西對口幫扶讓無數有才之士留在了寧夏西海固,他(她)或許是心懷家鄉情的老幹事,或者是見證過西海固開展工作之艱辛的幹部,又或許是懷揣國家騰飛之夢的年輕大學生。
這些炙熱,讓西海固的夜從不冷。
湧泉村有一個面朝黃土的老村長馬喊水(張嘉譯飾),他脾氣粗暴性格直率,但他卻在沉默中做了吊莊移民的表率。
湧泉村有一個的性格執拗的女子水花(熱依扎飾),她經歷過父親收錢賣婚、丈夫癱瘓,但她在高坡上拉著丈夫與稀少的行李,對著夕陽唱著家鄉之歌,用七天七夜獨立完成了吊莊移民。她忍著貧瘠的家庭環境,日夜於蘑菇棚裡學習只想謀求一個出路。
湧泉村有一個文文弱弱的白老師(祖峰飾),他一生堅守在教師的崗位上只求每個學生懂些知識,他憑藉著鄉村教師的熱情來到西海固,努力保護每個學生的學習權利,不惜賣捐獻電腦也要帶領孩子走上大舞臺。
扶貧工作的根基離不開那些辛苦建設的農民,他(她)也許只靠著一個"希望"在荒漠上開墾數年,憑藉著一個"好日子"念頭一次次大膽嘗試人生不可能,有苦有淚,最後凝聚成扶貧之路上的堅韌身影。
活在每個觀眾眼前的扶貧生活,是小心試探的愛情、雙眼含淚的期待、無畏官途的勇氣,更是人心之間的溫暖;
《山海情》之所以能成功,不僅在於響應扶貧的號召,更在於拍攝出具有生活氣息的扶貧日子。
馬得福和水花少年相愛卻勞燕分飛,當他找到逃婚的水花時,眼睛緊緊盯著水花隨後手腳慌亂地將手上的錢都給了水花。當他看見水花帶著一家走到西海固時,隔著黃沙溫柔的笑著,兩人遙遙相對既有欣慰又有擔憂。
如果說馬得福和水花是遺憾,那馬得寶與白麥苗就是很多觀眾最喜歡的CP。小時候隔著遙遠的平原通訊,長大後即使一個成了有前途的女工代表,一個成了村中積極種植戶,兩人依舊期待彼此。
當麥苗坐上客車準備遠去時,突然從車上冒出頭大喊:那封信被火燒掉了。隨之而來的是得寶釋懷的笑,觸動了很多觀眾的心。
這是一個奮發年代,年輕人努力觸碰彼此與攜手成長。
當全村人與馬得福因水站之事找上領導時,伴隨著馬得福的描述,西海固平原上一個個開墾荒地的身影出現在觀眾面前,黃沙裡中一個個彎曲的身子,地面下一個個簡陋的安身小房子,讓人不禁淚下感慨。
這是相信扶貧工作時,忍著淚下依舊前行的期待。
西海固的扶貧工作有外部環境的阻撓,也有內部幹部的小問題。
馬得福做了扶貧工作就要對所有人負責,哪怕他因為"高速的平坦"與"獨木橋的難行"(事業前景問題)困惑醉酒,最後還是勇闖會議現場為農民爭取權利,揭開產量謊言在領導面前為蘑菇事業懇求一個出路。他說:我的官途可以到頭,但是村民們的希望不能到頭。
這是一個青年在人生終極志向中,對責任、夢想與美好生活的堅持。
小時候滿山亂跑並且試圖出走大城市的少年組,長大後成了守望相助的好兄弟。馬得寶因為愧疚弄丟了尕娃,天南海北跑了半年。
當他看見尕娃活著回來時,眼中盈滿了淚,一邊生氣一邊抱緊了好兄弟。
被"騙"來指揮蘑菇種植的凌教授在完成任務後準備離開,當他開啟門看見送行的村民時,從一開始懵懵的笑轉為無措的感激,再到最後雙手合併的感動。
哪怕他曾畏懼種植事業失敗,因討公道被打,他也始終堅持為村民謀求出路甚至自掏腰包補償損失。
這是人之間有來有往的溫情,是努力最好的回饋。
《山海情》拍出了真正的扶貧生活,拍出了所有觀眾想了解的九十年代,既是對歷史任務的總結也是對中國人民堅韌不拔精神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