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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張藝謀唯一的都市電影。

沒有《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那般的宏大敘事的民族史詩,有的是姜文和王朔那“陽光燦爛日子”裡的放蕩不羈。

英文名乾脆也直接取名《Keep Cool》:搖晃的鏡頭,短髮的瞿穎,結巴的姜文,收破爛的張藝謀,城市的荒誕在這裡上演。

女孩的心,說變也就變了。

01:中國代言人張藝謀

張藝謀的《有話好好說》1997年上映。

那一年,姜文早已拍了《陽光燦爛的日子》大放光彩,成為了中國最備受矚目的青年導演,

那一年,張藝謀早拍了《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他是中國電影的重要代言人。

百萬美金的片酬,放在當時的製作成本來看,這是鉅額的利潤,要知道當年北京的房子還沒人民幣一萬一個平方...

那個時候沒有說拍文藝片賺不了錢,

在國外龐大的電影市場下,中國的文藝片是賣座最賺錢的,

但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張藝謀被人批評,人們說張藝謀,把中國拍的愚昧和落後,給了西方人獵奇中國的視窗,這段對張藝謀的偏頗評價,至今仍然存在。

張藝謀電影裡邊真的是愚昧與落後嗎?

如果我們去看張藝謀的電影主題,的確,愚昧與落後是他整體性表達的一部分,但是你如果把張藝謀的電影主題放到社會的大思潮卻發現另一面。

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批判風潮,傷痕風潮,上世紀九十年代改革之風的保守與開放之爭。

張藝謀的那些《大紅燈籠高高掛》《紅高粱》都是在藉以中國落後的封建社會文化以及被壓抑著的性的故事,期待著改革,期待著人啟蒙時代的帶來...

這是張藝謀作為電影知識分子的自覺的責任,但是張藝謀其自身的接受的“西方電影學理論”以及“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下,他的電影勢必是形式大於內容。

在後來的眾多的後現代主義的解讀和所謂影評人的深度解讀下,張藝謀電影的每一個鏡頭都變成了象徵和符號的代表。

斷章取義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人們在解讀張藝謀電影,往往只看到了張藝謀電影的影響本體的內容,卻忽視了他的電影與我們身處的時代的關係與聯絡。

1997年的《有話好好說》是張藝謀電影嚴肅思潮時期最荒誕的一部都市電影。

即便這電影掛著張藝謀的名字進入了威尼斯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但是罕見的是這部電影在國際電影節上顆粒無收,金主北影市場也沒有該買這部電影發行權。

在國內《有話好好說》也沒有高票房,影評人也不認可他,批評張藝謀“四不像”,姜文也在這次合作後,徹底走上了他的導演生涯。

而放下民族包袱,放下史詩身份,放下形式色彩的張藝謀,

第一次把鏡頭對準了首都北京,在北京這座城市裡面,張藝謀以極其啟蒙和審視的目光,預言了今天的中國都市,他以黑色幽默的方式窺視著人的精神的缺失與閹割...

02 回到故事

趙小帥(姜文飾演)與安紅(瞿穎飾演)分手了。

分手之後,趙小帥對安紅死纏爛打,尋求著複合的機會。

安紅往前邊跑,趙小帥就在後面追。

轉角,安紅消失在了都市的摩天大樓。

趙小帥就僱人在樓下喊著安紅的名字,浪漫嗎?這要是喊兩聲就出來了挺浪漫的,這人要是不出來,擱這一直喊就是擾民了。

小區的其他住戶罵他,樓上的小學生們朝趙小帥潑水,可是這趙小帥就賴在這不走了。

安紅在樓下默默注視著趙小帥。

過了幾天,她把趙小帥叫了上來,揚言著:要和趙小帥比劃比劃,做個極端的了斷。

這可一下子把趙小帥給懵逼了,然而更懵逼的是這兩人還沒開始。

樓下又有人拿著喇叭叫喊著:安紅,我給你念首詩,有什麼事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這可把趙小帥給氣壞了。樓下的叫喊的人,正是他昨日僱來的人的僱來人。

他穿好衣服褲子去底下和那人說理,可是樓下那人卻說,錢不是你給的,我不聽你的。

這人還是挺實誠的,只是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實誠,畫面的另一頭,安紅也早已穿好了衣服走在都市的街頭,不知去往何處。

那天之後,趙小帥還是在小區的門外等著安紅,但趙小帥沒能等安紅,他等來的是安紅的新男朋友劉德龍。

劉德龍開著大奔,是開娛樂公司的。安紅讓新男友劉德龍去和趙小帥“好好談心”,結果卻演變成了一場街頭鬥毆,趙小帥不敵眾被打傷送去了醫院。

安紅對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有些心懷愧疚,再加上劉德龍的不專一和抵抗,安紅離開了劉德龍,在接下來的交往中發現了趙小帥的優秀一面,她再次被他所吸引。

時間剛好,機會剛好,情調也剛好。結果趙小帥又被張秋生給纏上了,跟上次那個樓下拿大喇叭唸詩的人一樣,張秋生在趙小帥的好事再度被強行中止。

安紅憤怒地離開,張秋生則在趙小帥的房間裡,給他念著合同的事情...

張秋生的闖入還是源自那場意外的街頭鬥毆。

趙小帥在混亂之中,直接搶過了張秋生的揹包,把當作武器,包裡裝著檯筆記本電腦,電腦哪裡能承受得起摔...

先是被張小帥砸到來電線杆上,隨後又被劉德龍的人剁了幾腳。張秋生就為索賠這事奔波於趙小帥和劉德龍之間。

趙小帥沒把索賠這事放在心上,在街頭鬥毆中他失去來尊嚴,在流血後又失去來愛情。

他的男性尊嚴和底線被徹底戳破來,他的臉變成了一張破紙,就連擦屁股也顯得骯髒。

趙小帥決心找回自己的尊嚴,他一定要剁了劉德龍的一隻手,不多也不少。

那天,趙小帥先是把張秋生喊到了飯館,他籌劃著:等下劉德龍來了讓張秋生幫忙抓著劉德龍的手,趙小帥好剁了他的手...

張秋生是知識分子,相信自己可以用理性解決紛爭。飯桌上,窮盡各種道理和趙小帥說理,結果都被趙小帥給噎回去...

道理講不同,乾脆張秋生就給趙小帥做“軍師”:同樣結果,選板磚10天,拿菜刀5年

趙小帥聽得頭頭是道,他最後採納了張秋生的建議:先拿板磚拍再拿菜刀,反正都坐了5年了,不在乎多這個10天...

說罷,趙小帥把電腦還給了張秋生,張秋生沒能感覺到輕鬆,知識分子的社會道德感讓他感受到了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小心翼翼地捍衛著遊戲的規則,可是到最後卻不過是一場空,他開始喪失理智,瘋狂地阻止趙小帥的復仇計劃...

喪失理智的張秋生,被社會的規則所侮辱,他的男性身份也被周圍的人所質疑欺辱,於是他爆發了,瘦弱年邁的知識分子,舉起了菜刀,一副大義凌然的無畏的模樣...

口吃的人沒瘋,滿腹經文的知識分子,在這個龐大的社會環境下,失語瘋掉了。

03黑色幽默的困境

電影荒誕嗎?還真的挺荒誕。這種荒誕感幾乎籠罩著整個人物。

趙小帥是個粗曠野蠻的人,語言之間都是對女性身體的渴望,他賣書,自己卻從來不看書,他與知識是絕緣的。

可是他在面對知識分子張秋生時卻是顯得各種自信和主動,正如在飯館的那段戲,張秋生的智商幾乎被沒有文化的趙小帥碾壓,局勢的主動權也總是被趙小帥所掌控。

然而,在張秋生面前自信的趙小帥,卻在安紅的交往中的那些糾纏不清,死纏爛打中又顯得被動,單純,可笑...

像《有話好好說》裡安紅這樣的女性角色,在張藝謀以往的電影裡邊是看不到的。在以往的張藝謀電影裡邊,女性的身份往往是鞏俐在《大紅燈籠高高掛》裡邊的“頌蓮”,是《紅高粱》的“九兒”...

像《有話好好說》裡張秋生這樣的知識分子形象也是看不到的,以往張藝謀電影裡邊的知識分子都是類似於救世主的身份存在,又或者是具有啟蒙性質身份的,但是這裡的知識分子張秋生卻失去話語權...

這種強烈的反差對比帶來的荒誕感與黑色幽默,正是張藝謀希望觀眾所能看到的。正在成長起來的90後代表趙小帥,逐漸向以80年代啟蒙文化代表的舊知識精英代表張秋生髮起代表。

當然張藝謀對趙小帥和張秋生的人物設定,在人物邏輯的設定上其實是有些缺失的,畢竟,趙小帥的說話不會有那麼戲虐,張秋生也不可能真的舉起刀,再加上電影跳躍的剪輯,搖晃的鏡頭,張藝謀放棄了說理的可能性。

他把故事中的每個人物進行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的處理,在這種處理之下,張藝謀塑造了《有話好好說》的現實荒誕感,

在這種荒誕感之下,每個人都要發出自己的聲音,並且始終不渝地堅定自己的態度,這種撞擊是天然的衝突。

這是張藝謀探索的“市民社會”的思想結果,他顯然意識到了精英特殊性的理性和啟蒙作用正在消失,市民生活間的平級的對話和溝通,正在逐漸成為社會的主流。

於是,趙小帥重生了,張秋生瘋了,荒誕式的反轉早已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張藝謀對“市民社會”的審視也不曾離開。

正如電影的結局裡邊,張秋生終於脫離了死板的啟蒙立場,用瘋狂和暴力來來維護自己的尊嚴的同時,他也感動了趙小帥,知識分子的“啟蒙”也再度獲得了認可。

這也說明,張藝謀始終認為,我們的社會是需要有‘知識分子’和‘啟蒙主義’的燈塔的,遠航的路上雖不需要處處的燈塔,但當暴風雨來臨,迷航的船長,看到了遠方的燈塔,它照亮了回家的路。

張藝謀在這部電影裡邊也終於不再玩弄著象徵和色彩的符號,

主題也不是再是民族史詩的批評和沉重,他極為戲虐地給觀眾們講了一個黑色幽默的故事。

只是遺憾的是,張藝謀的也僅只有一部這樣的《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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