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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悲慘世界,也要大大的笑著”。

1997年12月,《美麗人生》在義大利上映,一瞬間好評如潮,榮獲了包括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和戛納評審團大獎在內的全球各類70項大獎和51項提名。導演羅伯託·貝尼尼用獨特、樂觀方式,講述了悲慘世界中的一個美好童話,感動了全球觀眾。據當年媒體報道,該片在戛納電影節試映落幕後,全體觀眾起立,含淚鼓掌長達12分鐘之久……

2020年1月3日,這部讓人笑著落淚的經典佳作以4K修復的面貌與中國觀眾首次見面。很多人說,這是2020年必須要看的第一部電影。以前看《美麗人生》,以為講的是戰爭;再後來,覺得是愛情。現在我看到的,全是關於親情的真相。在影院重溫,笑著笑著不覺眼眶發酸。曾經不懂影中意,現在才明白,我們都是電影中的那個小孩。

《美麗人生》前半部分,是明亮鮮豔的暖色調,後半部分是陰鬱灰暗的冷色調。

故事的開頭,男主角圭多與女主角多拉的相遇以“從天而降”的方式展開。兩人在雨夜開著沒有頂篷的車兜風、圭多騎著被刷成綠色的“猶太馬”將朵拉從她的訂婚宴上帶走……影片的前半段浪漫得就像一個王子公主的童話故事。

圭多是一個猶太青年,在義大利小鎮上,他經營著一家書店,和妻子多拉、兒子約書亞過著讓人羨慕的幸福生活。但在約書亞5歲生日這一天,一切都破碎了。納粹抓到了圭多和約書亞父子,強行把他們推上開往集中營的列車。他們要被帶去的地方,是有“死亡工廠”之稱的奧斯維辛集中營。

小男孩,撲稜著大眼睛問爸爸:我們要去哪裡啊?爸爸笑嘻嘻回答:今天你的生日啊!你不是想去旅行嗎?為了這趟旅行,我籌備了好幾個月了…整車人疑惑的看著他,彷彿這個人腦袋有問題,完全搞不清狀況...

到了集中營,約書亞看見的,是一個如棺材一般的屋子,每個人臉上,寫滿了飢餓、勞累和死亡。

他嚇壞了,吵著要回家。情急之下,圭多向兒子編造了一個謊言:這是個遊戲。像闖關得經驗那樣,只要不哭不鬧、不想媽媽、不喊著要吃點心,就可以得分。率先攢夠1000分的人,就贏得比賽。獎品,就是兒子夢寐以求的坦克。

這是一個彌天大謊,美好卻易碎。一場遊戲,一場在罪惡深淵裡的遊戲,圭多以各種搞笑的形式去解讀納粹的行為,在黑暗之中為孩子營造了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甚至在影片的最後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孩子的生命。

這裡的犯人,被迫一刻不停地做苦力,有人受傷,有人勞累過度,每天,他們都在與死神擦肩而過。

但圭多即便站都站不穩,也要興高采烈地告訴兒子,自己是在玩遊戲,贏了很多分,迫不及待想第二天繼續玩。圭多的謊言,鑄成了一道高牆。外面,是集中營的寒冷、毒氣、槍炮;裡面,是一座象牙塔,那是隻屬於約書亞的、無憂無慮的童年。

就這樣,圭多和兒子的遊戲,玩著玩著,就玩到了納粹德國戰敗前夕。為了掩蓋集中營的罪行,大屠殺拉開序幕…

圭多對兒子說:遊戲明天早上結束,舉行頒獎典禮。兒子,你躲過了今晚,就會得到60分。我們已經有940分了,明天就是冠軍!

此時的集中營,已是槍聲四起,火光沖天。圭多把兒子藏到垃圾桶,對孩子說了最後一席話:等我回來,即使我很久才回來,你也不要動,不要出來,直到一點聲音也沒有,一個人也沒有。當圭多被德軍抓住,他還不忘衝著垃圾桶作一個鬼臉,這是他留給兒子的最後一個表情。彷彿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一場滑稽表演。

這一刻,喜劇塗上了謊言,歡笑化成了淚水。 一聲槍響,圭多死了。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始終讓兒子堅信,這場與父親共度的旅途,只有快樂,與生死無關。

第二天早晨,集中營裡一個人都沒有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小男孩輕手輕腳的爬出垃圾桶,美軍的坦克轟隆隆的開進集中營…爸爸沒有食言,小男孩終於集滿了1000分,贏得了他的獎品…

在人性泯滅的集中營裡,圭多用心良苦地為孩子營造了一個遊戲的氛圍,以父愛之名,為孩子編造了一個遊戲的謊言,使黑暗籠罩的地方充滿了Sunny的溫暖。

若干年後,小男孩成人,他將知道,自己親身經歷的這段歷史,是人類歷史上空前絕後的浩劫。又或許,在他心中,這段殘酷的歷史,不過是一場贏取坦克的遊戲。而那是父親用生命留給他的禮物。殘酷的謊言,人性的美好,交織在一起的故事讓觀影者深陷其中,嘴角含笑,同時,眼角含淚。

美麗人生,小男孩擁有了美麗的人生。他美麗的人生,是愛他的父親用生命換來的。

父親,這個身份,無權無勢,也無力改變世界。但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另一個生命活下去的機會。他在臨死之前,沒有哭天喊地,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尊嚴盡失...他對死神說:請允許我,再做一個滑稽表演,我兒子在看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用滑稽的姿態樹立了一個男人、一個父親這一生,最堅挺傲然的豐碑。

沒有人的人生是完美的,但生命的每一刻都是美麗的。無論什麼樣的災難降臨,只要生命還在,生活始終要繼續。活著,就是最美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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