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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又謀害了一位優秀導演。

這個人是拍過《竊聽風暴》的德國導演弗洛裡安·亨克爾·馮·多納斯馬,這回在《致命伴旅》中同樣有跟監竊聽的戲,卻是拖泥帶水,緩慢又無趣,神采盡失。

要把這件事的責任怪罪在威尼斯身上,確實不太合理,畢竟大多數曾經到威尼斯取景的作品,大多都留下了水都的美麗風采,要把《致命伴旅》的失敗怪罪於義大利人的慵懶,確實幾近無賴的讕言,但是《致命伴旅》完全拍不出威尼斯的迷人情趣,無色亦無趣,倒是極出人意料的結果。

關鍵在於女主角安吉麗娜·朱莉和男主角約翰尼·德普完全不來電,雙眼之中完全沒有火花閃動的兩個人硬要湊在一起,除了疲累,還是疲累,自然不會有任何動人的情愫在眼前跳動了。

她接到男友請快遞送來的一封信,指示她前往裡昂車站搭火車到威尼斯去,隨便找個男人搭訕,誘騙警方上當,再伺機見面,伊萊斯挑中的男人就約翰尼·德普飾演的數學老師法蘭克,兩人一見鍾情。

但是索債的黑道介入了,英國警方亦查明瞭法蘭克的身份,認定他是不知情的第三者,急著想把法蘭克拋開,以釣出大魚,但是為愛痴迷的法蘭克就是不肯離去,寧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協助援救伊萊斯。

這樣的劇情設計,似乎符合了《致命伴旅》的片名暗示,事實上,安吉麗娜從頭到尾的功能就在「色」字身上。她的美好姿色不但讓法蘭克動心,更是監視她的警探每天議論的話題(打賭她今天有沒有穿內褲)。

問題在於,她隨便挑揀的工具男人,何以會讓她也動了心?在不傷及無辜的前提下,幾次搭救他脫險呢?

有色無情,有欲無愛,坦白說,就是《致命伴旅》的關鍵迷思。

很多人相信只要湊集了安吉麗娜·朱莉與約翰尼·德普,就如同完成影史上又一次的夢幻組合(一如當年《史密斯夫婦》促成了皮特與朱莉的姻緣)。

偏偏,約翰尼·德普變胖了,髮型無趣了,更慘的是朱莉除了以厚唇和微笑示意外,並沒有其他動人的電波發射或者肉體接觸(旅館登記,突然就成了夫婦,他竟然不起疑竇?對著威尼斯運河月色的突然一吻,坦白說,更是沒頭沒腦沒緣由,除了錯愕,完全欠缺情趣,反而多添了他愣頭愣腦的呆頭鵝性格)。

亦即:少了誘惑,如何動心?不是真動了心,又如何以一位陌生人的姿態,激情狂野地去赴湯蹈火?

緩慢的節奏,其實是《致命伴旅》最大的致命傷。看過《特工紹特》中的朱莉,觀眾似乎早已習慣了朱莉的女豪傑神采,偏偏,《致命伴旅》中的她只像花瓶一樣,每天穿著最時髦的新衣走在法國或者威尼斯的地上,以款擺的身段挪移蠱惑男人,全片有如慢板華爾茲的運動節奏,立時讓理應緊湊的諜戰戲,變得拖泥帶水,意興闌珊。

一切就像法蘭克在舞會中硬是把伊萊斯攔了下來,要求她合跳一首方塊舞,肢體和眼神之間卻全無化學效應,更別說撩起期待與興奮了。

一切就像朱莉駕著小快艇要來搭救落難的法蘭克時,小快艇一點都快不起,只是輕輕鼓動著馬達慢慢前行,速度明明一點都不快,黑道的子彈卻從來打不到她,她亦不必加速狂奔,依舊以牛車般的速度乘浪緩行,黑道就是無可奈何。

一切就像是隻要算準了地鐵到站的時間點,光靠出站的人潮,就可以擋住法國警方的追緝,《致命伴旅》的諸多情節有著一廂情願的冷調浪漫,太過慵懶緩慢的處理結果就是讓人看得索然乏味了。

跟蹤的警方是笨蛋,追殺的黑道亦是笨蛋,黑白兩道都笨,就代表沒有真正的威脅,腎上素都不會分泌,大汗也不會淌了,還有啥好戲可看?

《致命伴旅》的更大敗筆則在於「變臉」招式的再度套用。

不是「變臉」不對,或者不好,而是導演明明安排了一場法蘭克夜夢伊萊斯,看到她薄紗睡袍下,未著內衣的全裸身段,立刻就要衝上去擁吻的一場春夢;導演明明也安排了穿著睡袍的他,完全不知伊萊斯已經離去的魯鈍,卻也照樣能夠笨手笨腳地就逃過了黑道的追殺。

故佈疑陣是懸疑電影的必要手段,即使是唬人的煙花,也要合情入理,才不會給人故意誤導的惡搞印象,《致命伴旅》說不好巧合人生中的意外愛情,最後迴歸「變臉」的公式來解謎,不但無法獲致「恍然大悟」的樂趣,反而給人招式用殘的嗟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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