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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法國電影的浪漫和日本電影的細膩,美國電影更像是一件件從工廠流水線上加工出的商品,外表雖然被勁爆的場景和華麗的特效所美化,可依舊難掩千篇一律的核心。

但是,能夠加工出一部又一部標杆級的商業電影作品,可見好萊塢的套路之深。如果說,繪畫般的構圖是法國電影的特質,而人性的探究是日本電影的精髓,那耐人尋味的故事性就是美國電影的成功所在。

即使再陳舊再氾濫的題材,在好萊塢這些編劇的手裡,似乎都能夠變成打動人心的故事。而前不久,在91屆奧斯卡上大放異彩的《綠皮書》,就是其中的典範之一。

這部作品,聚焦的是美國的種族主義,這個問題,自美國獨立以來的200年曆史中,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解決。而以此為題材的電影作品,更是一直備受好萊塢的青睞,像《為奴十二年》、《被解救的姜戈》這些膾炙人口的影片,直到現在,依舊在各大電影榜單中名列前茅。

可即便是這樣,《綠皮書》依舊在全球席捲了2.4億的票房,而它的成本,卻只有3000萬美金。在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原創劇本、最佳男配角三項大獎的同時,它在豆瓣網還獲得了8.9的高分,可以說是口碑和票房的雙豐收。

究竟是什麼,能讓這個老套的題材在奧斯卡上拔得頭籌?《綠皮書》教科書般的故事敘述方法,值得所有寫作者和編劇們用心推敲。

1.人設,才是讓故事結構精彩的關鍵

同樣的故事,寫作的方式方法不同,就會呈現出不同的模樣。所以,很多寫作者認為,提升講故事技巧的方法是掌握新奇的敘事手法。如多視角的方式,即同一件事由不同的人來講述;又或者不厭其煩地梳理情節,讓故事結構複雜多變。

這些做法,就像解一道複雜的數學題,誤以為有了靈巧的方法,就能避開公式推導的繁瑣。花招過多,內功不紮實,往往使得故事變得空洞。

而著名寫作大師羅伯特·麥基在《故事》中提到:“結構即人物,人物即結構”。

也就是說,不能把“人物”獨立於“結構”之外,一個富有戲劇衝突而又不失現實色彩的人物設定,往往能讓故事引人入勝,而接下來的關鍵,就是讓觀眾看到你的人物在不斷成長。

《綠皮書》中的兩位主角就是站在及其矛盾的兩個位置,一位是白人混混“託尼·利普”,一位是黑人音樂家“唐納德·謝利”。託尼為了養家,被高額的佣金所誘惑,不惜給黑人唐納德做司機兼保鏢的工作,一路護送後者去南方完成巡演。而片名中所說的“綠皮書”,就是一本專為黑人而設的旅行指南,其中標註了各城市中允許黑人進入的旅店、餐館,可以說一開始就把種族主義的基調拋了出來。

託尼本是粗魯蠻橫的賭博愛好者,他喜歡用拳頭說話;而唐納德則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謙謙公子,談吐謙和,家境優越。就這麼一黑一白,對比明顯的設定,把種族、階級、文化間的差異拉到最大。

而他們的的行程,是要開往美國的南部諸州。眾所周知,美國南部曾是奴隸制的發源地,種族歧視根深蒂固,原本就心存芥蒂的兩個人,還要踏上一段註定會佈滿荊棘的旅程,不外乎難上加難。

於是,身為音樂家的唐納德,因為自己黑人的身份,無法在商店試穿自己喜愛的西服;而邀請他到家中演奏的主人,竟然為讓他去室外的簡陋窩棚裡方便;他被逼迫在清潔間中換演出服,還沒有到餐廳與其他人平等就餐的資格;甚至,他還被警察拘捕、毆打……而託尼在保護他的過程中,也漸漸挖掘出自己善良真誠的一面。

精彩的故事結構,能讓讀者看到了人物內心的掙扎、出人意料的舉動和真正的品質,這樣才深深地吸引了讀者,引起讀者的共鳴。《綠皮書》中的託尼和唐納德歷經磨難,始終處於壓力之下,而正是他們不斷地選擇,才展現出不斷超脫人設的性格和品質,讓情感層層遞進。同時,也讓觀眾們感同身受般地揪著心,為主角們壓抑的情緒而淚流,也為他們一次次地迎刃而解而笑逐顏開。

2.幽默,使得故事更加耐看

電影發生的年代裡,有一場著名的美國黑人民權運動,而它的領導者正是黑人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這場運動起因,由一名黑人女工的被捕而引起的,她因為拒絕給白人讓座而被捕,而當時黑人們空前團結,並通過努力贏得了政府的認可,市公共交通系統取締了種族隔離制度。

而《綠皮書》的故事發生在這次運動後的第7年,當時,南方諸州表面上看起來對黑人一視同仁,但背地裡對黑人的歧視性政策卻絲毫未減,這本《黑人駕駛者綠皮書》就是赤裸裸地種族主義代表。唐納德的這次旅行,可以說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會平坦,但即便是這樣,編劇卻沒有去用一種悲情地方式開訴說整個故事,正相反,他的表達方式詼諧幽默。

如託尼和唐納德在餐廳用餐時,託尼提到自己妻子買過唐納德的唱片,是關於孤兒的一部作品,封面上有一群小孩坐在篝火邊。唐一本正經地糾正說那是奧菲斯(Orpheus),唱片《地獄中的奧菲斯》是根據法國歌劇創作的,而且封面上也不是小孩,而是地獄裡的惡魔。然後託尼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那這些孩子以前肯定很淘氣。”說得唐納德啞口無言。

再比如託尼在緩解唐納德內心孤獨的時候,竟然想到用一桶炸雞,撬開對方封閉已久的心門。而唐納德從一開始堅持不吃,在車的後座堅定地說:“我這輩子從沒吃過炸雞。”可到了最後,他則是一邊說著“太不衛生了”,一邊在座位上啃著雞胸肉,甚至把雞骨頭隨意扔向窗外,這個巧妙的情節,讓觀眾感受到音樂家的可愛一面,同時也為誰也逃不出的“真香”理論而莞爾。

影片結尾,自以為看穿一切的託尼的妻子,只在唐納德耳邊說出感謝,引得後者會心一笑。因為她不知道,後面的很多信件其實都是託尼親手寫給她的,而恰恰是這種矇在鼓裡的小橋段,才顯得他們的愛情更加浪漫和溫馨。

把一個悲傷的故事講得讓人落淚並不難,但是把一個悲傷的故事講得讓人笑著哭就很不簡單。《綠皮書》就是這樣一部作品,導演和編劇卻在影片中撒下諸多的小幽默、小感動,讓整個故事更加耐看,似乎也是在刻意淡化黑人唐納德的悲慘經歷

但是,他們越是雲淡風輕,就越說明現實社會的無奈,強顏歡笑為苦難,而苦難的來源,正是種族主義的非平等待遇。這種四兩撥千斤的做法,反而使得人人平等的訴求,在觀眾的心目中越加鮮明,也讓故事更加耐人尋味。

3.迴歸身邊的真情實感,找到與讀者的共情

情感是一個故事的核心,也是寫作者需要傳遞給讀者的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只是一味地表達平權主義的訴求,那《綠皮書》可能不會在種族歧視的老題材中脫穎而出,它的落腳點,選在了每個人都擁有的友誼身上,這就是它高明的地方。越是沉重的背景,越要回歸人類的本源情感,描寫就在你我身邊的親情、友情、愛情,更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

在影片的結尾,歷經磨難的託尼和唐納德終於迎來巡演的最後一站,只差一步,這對難兄難弟便可功成圓滿。

然而,總經理卻不允許唐納德在大廳裡就餐,原因就是他們不允許黑人與白人共同進餐。這觸及了唐納德的底線,一向冷靜剋制的他,終於忍無可忍,提出要取消演出。

但總經理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而是想通過賄賂託尼,讓其逼迫唐納德上臺演出。一旁的唐納德看到了這一切,他考慮到只有履行表演合約,託尼才能拿到另一半的佣金,於是他誠懇地對託尼說:

“如果你想要我這麼做的話,我會上臺的。”

後者則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他:“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原來,在那個帶著自己脫離孤獨之海,為自己保駕護航的朋友面前,再多的委屈,都可以不做計較;

原來,在那個從來沒有放棄自己,不斷提攜和幫助自己成長的朋友面前,再多的真金白銀,都可以選擇放棄。

這就是唐納德和託尼的選擇,也是《綠皮書》中最動人的地方——總有一些情感,是凌駕於任何階級、文化、甚至種族的矛盾之上的,它比什麼都珍貴的,而一想到它們,我們就會充滿力量,去直面那些傷痛。

現實生活中,我們可能沒有遇到種族歧視般的恥辱,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我們每個人,都遇到過生活的困苦與悲傷,而此時,可以給我們慰藉的,往往就是友情,親情,愛情。

這些富有力量的情感,都值得我們去相信和珍惜,就像《綠皮書》中的唐納德和託尼,他們是靠著對彼此的信任和珍惜,才闖過風風雨雨,跨過種族和文化上的巨大差異,在一路的艱難險阻中,收穫最純粹的友誼,這種普世情感上的迴歸,無疑在平權主義的大命題下,平添了一處以小見大的關鍵點,也是《綠皮書》的點睛之筆。

注重人物設定,讓人物在不停地抉擇中成長,挖掘他們不為人知的一面;通過風趣詼諧的故事情節,在表現主題的同時,讓讀者看得津津樂道;最後迴歸真實情感,找到與讀者共情的地方,如此才能夠成就一部結構精彩、敘述明快而又飽含深情的作品。

《綠皮書》的成功並不是偶然,它正是運用以上這三條故事寫作的祕籍,才讓陳舊的題材再一次煥發出活力。當然,一部奧斯卡最佳影片所包含的內容和意義,可遠遠不止這些,影片中還有許多值得探究的地方,這就需要我們自己在觀後尋找答案了,相信這部作品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參考文獻:《故事》、《故事研習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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