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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怡是金馬獎、金像獎等多項大獎的影后,她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一代宗師》裡的表演,堪稱教科書級。

令人不解的是,她怎麼會出演角色和劇情都很尷尬的《上陽賦》?這個從屋簷飛下被男主接住的鏡頭,再怎麼撲騰,都不浪漫。她臉上的嬌羞,完全沒有《我的父親母親》裡的少女感。▼

這種角色不需要花時間體驗生活,不需要深入人物內心揣摩人性,作為一個被觀眾期待的演員,是一種偷懶的行為。

演員是要吃苦的,終身堅持做一個好演員不容易。64歲的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暱稱fran,下稱弗蘭)做到了。在即將到來的2021年奧斯卡頒獎典禮(第93屆)中,她有望捧得第3個最佳女主角的小金人。

衝擊第3座奧斯卡小金人

弗蘭27歲才出道,12年後,憑藉驚悚片《冰血暴》,戰勝《英國病人》裡的克里斯汀,獲得了第69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

《冰血暴》劇照

憑藉2018年的《三塊廣告牌》,21年後,她第二次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她塑造的角色,充滿男性的堅硬和女性的敏感。▼

《三塊廣告牌》劇照

她大概沒想到,第三次衝擊這個獎項是在三年後。她作為製片人和女主角,找到《騎士》的導演,華人女導演趙婷。她們想透過這部《無依之地》,表達女性的西部情懷和遊牧精神。

《無依之地》是一部低成本電影,卻很苦,劇組跟著牧民走過很多沙漠。她們原本野心不大,沒想到在第77屆威尼斯電影節上,摘得金獅獎。在2021年的奧斯卡金像獎提名中,呼聲也是最高的。

趙婷憑藉該片,成為第六位獲得金獅獎的華人導演,前五位都是男性。(侯孝賢的《悲情城市》,蔡明亮的《愛情萬歲》,張藝謀的《秋菊打官司》和《一個都不能少》,李安的《色·戒》和《斷背山》,賈樟柯的《三峽好人》)▼

《無依之地》導演:趙婷

何以為家?

影片講述了一個女人弗恩開著房車流浪的故事。

由於經濟不景氣,88年的恩派爾石膏工廠倒閉了,弗恩的丈夫病死了,她無家可歸。她開著房車到亞馬遜公司幹起了臨時工,工資能維持一陣子。▼

她帶著父親傳下來的盤子,一個小爐子,在房車上解決一切生活所需。▼

她很想收留一條流浪狗,因為她知道流浪的滋味,可是她沒有多餘的錢,房車也容不下另一個生物。▼

繼續流浪

天氣太冷了,新年過得太孤獨了,弗恩決定去找工友琳達,她在鮑勃的流浪者營地。營地裡有性格孤僻的越戰老兵,有失去親人的印第安女人......▼

她跟營地上的人相處得很好,有人來借煙,她順手送他一把小刀。後來他們重逢,她又給他背了一首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

她又一次近距離地面對死亡,旅友斯萬基患有絕症,只有8個月壽命了。▼

這個75歲的老人,並不害怕生命的終結,她覺得命運待她不薄。她回憶起劃皮划艇的日子,在愛達荷的河邊,看到了一家子的麋鹿。在科羅拉多的湖上,一隻大大的白色鵜鶘,落在她的皮划艇前方。有時,劃過一個彎角,會看到一個懸崖,上面停了上百隻燕子,空中有燕子飛舞。

清澈的湖水倒映著人影,人也彷彿跟著飛起來了。

斯萬基說想去看看更多美好的東西。弗恩對著包容的大自然,敞開心扉。▼

以前在荒野小便,都小心翼翼,現在她毫無阻礙地把自己交給大自然。“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大概就是這種境界吧。▼

割捨

琳達回家鄉建房子了,弗恩又回到一個人,戴夫買了甘草棒給她,要她戒菸。

弗恩堅定地拒絕了他:“我不會戒菸的。”

戴夫幫她收拾東西,不小心打碎了弗恩的寶貝,那是她父親留給她的碗碟。一個人心都碎了,另一個人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他們在一起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遼闊自由。戴夫收到一個好訊息,他要當爺爺了,他將要回家鄉。▼

這個送別,僅僅是背影,就能感受到不捨和憂傷。這就是好演員的功力,真實、準確。▼

人能吃苦,車就挨不住了。不加稅,零件、修理費都要2300美元。她開口找妹妹多莉借錢,妹妹一定要她親自去拿錢。只有用錢才能見到流浪的人。▼

與那個送小刀的男孩重逢了,他送她一個鑲恐龍骨的打火機。他們圍著火聊天,男孩說想寫信給女朋友,卻不知道寫什麼。弗恩給他背了婚禮時用的一首詩,莎士比亞第18號十四行詩。她深情地背誦這首詩,好像重溫著他們的婚禮。▼

她想戴夫了,日夜兼程來到他家。左邊的紅房頂,右邊的紅秋葉,黃昏時的愛情也很浪漫對嗎?▼

戴夫把孩子留給她抱,或許這樣可以留住她。▼

弗恩決定離開。再好的房子,再友善的家人,都沒有共同回憶。▼

回來的路上,下起了雨,她看到一隻大大的白色海鷗在迎風飛翔,海浪撲面而來。她這才懂得了斯萬基所說的,人生的完整感。▼

寫在最後

這部電影最大的魅力在於,它有一種浸潤感。整個過程像在乾涸的心靈上,緩緩淌過的小溪。一條條小溪最後匯聚到一個湖泊。

整個故事的真實性,使觀眾感受到了湖泊上的風和寒冷,從無依無靠中一點點地找到了力量。

弗恩最後處理了所有的行裝,不再執著於那些有形的物件。回到恩派爾,跟過去告別。或許用了太多時間來懷念丈夫,是一種逃避。只有在未來的某個瞬間,在路上,才可能與丈夫重逢。

就像那枚戒指一樣,這個世界是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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