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宣告: 內容包含劇透

上禮拜看了一期香港電臺跟許鞍華導演的訪談，主要是談許導演在拍攝電影《明月幾時有》時的趣事和構思。非常“感謝”那位說話比嘉賓多很多的女主持人的一句話使我再看一遍這套電影，她認為：周迅飾演的方蘭（又：方姑）沒有一種“革命者的叛逆”，身上更沒有在投身事業後那種像“撞了邪”的感覺；也因為許導演在訪談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做一個傾聽者，所以這使我有更多空間來寫這篇觀後感。

在家裡看電影，薯片對於我來說是不能少的，就像我在知乎上的個人介紹所寫那樣。然而，上禮拜六晚發現薯片已吃光了，周圍商店已經關門了，那我只好拿出我追劇替代品----微波爐爆米花，放進微波爐裡轉了幾分鐘。或許有人認為：爆米花跟電影更配哦。呵呵，電影院裡的高糖高油爆米花能帶來的滿足感是微波爐爆米花不能完成的“任務”。

好啦，言歸正傳。方蘭在《明月幾時有》裡面的人物設定是當時香港某個村落裡的老師，為人心地善良，好學，性格溫柔倔強，不願意將就。溫柔善良這一點，從她把小兔子從自家廚房就出來到她協助郭濤飾演的沈先生離開香港可以看出。而倔強且不願意將就這一點，我認為是遺傳了她的母親，葉德嫻飾演的方媽媽（又：方伯母）。記得中間有兩場戲，方媽媽的米缸都快見底了，每次只能舀出半杯米來煮粥配鹹菜和番薯（地瓜）。在飯桌上，方蘭試探性地讓她媽媽回到爸爸身邊，至少可以不用捱餓。瞭解自己家捉襟見肘的方媽媽想都沒想地就拒絕了，並逗趣說：“我樓上還有番薯，又有南瓜，我還擔心你老爸和你大媽過來蹭我們呢。”這裡可見，她們兩個都是不願意為了自己生活條件好一點而甘願屈於別人屋簷下的人，即使那個人是自己往昔的愛人，又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

感情不將就

在電影裡，其實對於她的感情沒有很直接地寫出她的愛情觀，但有兩個地方能看出她對自己的感情不將就。第一個地方就是錦榮（霍建華 飾）在郊外忽然向她求婚的時候，錦榮是想自己走之前（去當特務之前）先跟她結婚，但方蘭覺得他都要離開這個地方，那為什麼要結婚。既然連結婚的問題都談不妥，那方蘭最後就選擇了分手。在一個動盪的個年代，很多成年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夠嫁一戶好人家，差一點也沒關係，畢竟可以湊合過日子就好，不捱餓就好，像方蘭那樣敢於提出分手的女性真不多。在今天我們看來，她是一個獨立女性；在當時的人看來，她就是“作”。這個觀點在她表姐（唐寧 飾）婚宴上得到印證，這也是我要說她“感情不將就”的第二個地方。在婚宴開席前，方蘭進去化妝間看錶姐是否需要幫忙，在她們聊天中看出，表姐就是一個希望趕緊把自己嫁掉甚至甘願省略掉當時很重要儀式的女人。方蘭也跟表姐坦白，自己跟錦榮分手了的訊息，表姐當時既著急又無語，責備她怎麼這個時候還挑。或許對於方蘭來說，感情的選擇都是雙方的，如果有一方不樂意，這樣做出來的決定註定有一方是要做出犧牲的，那都不是真正的愛情，這並不分幾時（幾時：什麼時候）。

方蘭真像一顆爆米花

看到方蘭放棄救母時，我發現我的爆米花快吃完了，盤底還有一些沒爆開的硬到滴水不入的玉米粒，沒有見過爆米花製作過程的人怎能想到香甜脆口的爆米花是由硬邦邦的玉米粒爆出來呢？我承認，我當時是走了神。但是轉頭一想，其實方蘭也真的挺像一顆從硬玉米粒爆開的爆米花。大家還記得方媽媽知道方蘭做地下工作後是怎麼說她嗎？“你平時殺只兔子都不忍心，你現在去打日本仔啊？！你行不行啊？你看看你奀挑鬼命（奀挑鬼命：瘦骨如柴）... ...”方媽媽在床邊對熬完夜後的方蘭說，言語中彷彿充滿了不理解和不信任，但其實她是心疼自己女兒，更擔心自己女兒會出事。方媽媽很難相信平日最愛讀詩寫字且愛護小動物的方蘭怎麼會去參加地下工作，這彷彿跟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女兒不是同一個人。其實這裡母女間的對話就很平淡地為全片做了一個過渡，並沒有喊口號，也沒有突然離家出走，更沒有把炸彈綁在胸前。

究竟是什麼使她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教師變成一個隨時拿起槍向敵人打去的“女戰士”呢？是因為協助送沈先生離開香港後，還是真的被劉黑仔（彭于晏 飾）的眉豆茶粿“收買”了？沈先生和他的書應該是方蘭一窮二白家中的一束花，不能填飽肚子，但能讓生活沒那麼灰；而讓她參與地下工作的劉黑仔放佛就是手電筒，白天嫌它礙手礙腳，但在黑夜裡卻照明瞭前方的道路。如果說投身地下工作前的方蘭是一顆堅硬無比的玉米粒，那這兩者就是加熱它並使它爆開成花的熱力。這兩股熱力是玉米粒爆開的重要原因，但如果那就是一顆爆不開的玉米（據說做爆米花的玉米跟平時吃的玉米不是同一種玉米），那麼再怎麼加熱也是浪費柴火。大家不要忘了，方蘭去“基地”前還跟阻止她前去的方媽媽說，嚴格來說是反駁：“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想，那我們就等不到勝利的那天。”我個人理解是，她為了“明月早日有”（“明月”從古至今都有“團圓”及“美滿”之意，這裡可理解為希望戰爭早日結束，勝利早日到來），所以願意投身地下工作，儘管前路艱險。

寫到這裡，我也差不多囉嗦完了。不知大家是否也覺得方蘭像一顆從玉米粒爆出來的爆米花呢？其實《明月幾時有》這部電影有很多細小的地方可以推敲，例如裡面的食物，場景的佈置和選角等。若時間許可，我下一次應該會寫“《明月幾時有》裡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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