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者》正在熱映,在國慶主旋律獻禮片三巨頭中,口碑及票房都是排在最後。
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為了照顧電影的可看性,影片在敘事上做出了一些藝術“加工”,熱血柔情的感情線成為了噱頭,讓影片原本可以憑藉的真實力量打了折扣。
《攀登者》重現了1960和1975年中國人珠峰登頂的艱辛身影和坎坷的幕後故事。但它不應該僅僅是極致視效的呈現、動作美學的設計,它更應該是“中國高度”、攀登精神的一代代人的傳承。
而相對於影片中的故事展現,現實中征服珠峰的那些原型人物和故事,卻更加的殘酷、震撼人心和不可思議。
更是要我們後輩去了解、銘記,那種詮釋了生與死和人性光輝的力量,才更是影片原本可以憑藉的真實力量。
一次沒有“證明”的登頂1960年5月25日凌晨4點25分,三名中國登山隊員登頂珠峰成功!他們分別是:地質工作者王富洲、解放軍炊事員貢布、伐木工人屈銀華。
這也是人類首次從珠峰北坡登頂成功。
而在第二臺階甘當人梯的消防隊員劉連滿卻因體能耗盡,只能待在原地,等待三位登頂成功的隊友歸來。
就如同人類歷史上那個不成文的規矩:誰最先到達一片無主之地,誰就擁有這領土的主權一樣。
按照國際登山慣例,登頂者必須有充足的登頂證據才能得到公認。
這個證據至少要包括:
第一,登頂者必須在頂峰留下紀念品,任後人來認可;
第二,登頂者必須在頂峰拍攝360度的環境照片和登頂隊員在頂峰的照片。
電影中的情節,是由屈銀華負責攝影,但是卻因雪崩丟了攝影機。
歷史上真實的情況是,當時正好是晚上,因環境黑暗根本無法拍攝;而他們放在頂峰留下的紀念物太輕,又被大風捲走。
三年後,當美國人登頂時,這些紀念物都不在那裡,而且,他們在極端惡劣的缺氧狀態下、夜晚攀登珠峰,被西方認為不可能,因此,他們的壯舉當時並未得到國際登山界認可。
在撤離頂峰後,天漸漸地亮了,快到海拔8700米時,屈銀華取出隨身攜帶的攝影機,回頭將珠峰峰頂拍了下來,這成了中國首次征服珠峰最珍貴的畫面。
這次登頂成功的意義,不亞於“兩彈一星”的成就,它正式宣告了中國對珠峰的主權。
而隨著後來時間的推移,中國1960年的登頂珠峰已經被逐漸認為是真實的,因為他們詳盡的登山細節已經被後來的各國攀登者證實,而外國人至今都不敢相信那個年代、憑藉著那樣簡陋裝備的中國人有著何等強大的意志力。
吳京——沒有犧牲的王富洲吳京扮演的人物方滿洲,原型是王富洲。
真實歷史事件中,方滿洲的原型王富洲並沒有犧牲,還有一個第四人——劉連滿,他也並沒有犧牲,最後四人是一起下山的,堪稱一個奇蹟。
當時,中國四位登山隊員一起出發,到達海拔8680米到8700米之間,近乎九十度的絕壁就是外國登山家口中不可逾越“第二臺階”。
第二臺階陡峭而光滑,幾乎找不到任何攀登的支點, 消防員出身的劉連滿想到了搭人梯的辦法。他主動蹲下當“人梯”,讓隊友踩著自己的肩膀攀登。
這段大約只有4米的高度,他們竟用了5個小時才完成。雖然成功越過了第二臺階,可過大的體力消耗讓劉連滿體力不支倒下了。為了不拖累大家的行程,劉連滿決定留在這個距離登峰只有200米的地方,讓隊友向珠峰進軍。
而這個歷史真實情況,也在影片中移用到了吳京的身上,甚至吳京自己也表示,他特別想演的就是劉連滿。
劉連滿甚至還寫下了一張遺言:
“富洲同志,這次我不能完成黨和祖國交給我的任務,由你們去完成吧。氧氣瓶裡還有些氧氣,對你們下山會有幫助,告別了。”
他其實只要把面罩放在嘴上,即使不吸氣,都能夠保護他的喉嚨。結果他沒有,他怕吸到氧氣,連面罩都摘了,就把自己的喉嚨生給凍壞了。他是一個純粹的無私的人。
然而幸運的是生命最終沒有棄他而去,第二天中午,王富洲他們下來的時候見他奇蹟般的還活著。
而真實的王富洲在生活中飽受腦血栓,聽力、視力障礙的折磨。由於長期從事登山運動,手腳都有凍傷,他的多個手指比正常人短了一截。幾乎每年都會傷病復發,病痛讓王富洲揹負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但他一直樂觀地活著,致力於登山事業,在2015年去世。
張譯——光腳攀登的屈銀華在屈銀華這個人物故事上,影片與實際情況出入並不大,但真實情況依然要比影片更為叫人感嘆。
根據相關的史料記載,攀登第二臺階時,屈銀華先上。他實在不忍心穿著滿是釘子的高山靴踩在戰友肩上,便毅然脫下了4千克重的靴子,沒想到鴨絨襪子太滑也上不去,屈銀華又脫下鴨絨襪子,只穿一雙薄毛襪打鋼錐、攀爬……這個過程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屈銀華的兩足腳趾和雙足跟就被徹底凍壞只能切除……
屈銀華的女兒在《攀登者》首映時也來到現場,她透露自己的童年時代,看到父親走路時只能像鴨子一樣挪步,一度覺得丟人,長大之後才知道父親如此地了不起。
而屈銀華脫掉登山靴與襪子攀上第二臺階的故事,在美國登山者訪問他並親眼看見他失去十個腳趾之後,變得令人信服,成為說服國際登山界的一個例證。
井柏然——靜靜離去的鄔宗嶽井柏然的原型鄔宗嶽與影片中犧牲的原因大致相同,但過程卻有些不一樣。
他走的很靜謐,沒有什麼震天動地,彷彿就那麼靜悄悄的淡淡的離開了我們。
1975年,曾經參加過1960年登山行動保障隊的鄔宗嶽被指派為登山隊副政委,兼任登頂第一突擊隊隊長,負責拍攝電影,承擔心電遙測任務。
5月5日,為留下攀登海拔8200米以上高度的運動員們與大自然搏鬥的珍貴鏡頭,鄔宗嶽解開繩子,走在隊伍後面拍攝電影。晚上9點,從營地返回去接應鄔宗嶽的突擊隊員沒能找到他的身影。
直到5月28日,登頂成功後的下撤途中,到海拔8200米時,見到了鄔宗嶽的揹包、氧氣瓶、冰鎬和攝像機規規矩矩的放在懸崖邊上,旁邊有一個滑落的痕跡。在下到8000米附近時,人們看到在懸崖頂部風化岩石和冰雪混合的地方,鄔宗嶽長眠在了雪中。
高山行軍,必須結成登山小組,否則很危險。他作為突擊隊長不是不知道,但為了更好地完成拍攝任務,他選擇了與隊友分手……
胡歌——用假肢登頂的英雄夏伯渝2018年5月14日,夏伯渝在北京時間14日上午10點40分,經過7天艱苦攀登,依靠假肢順利登上了海拔8844米的世界之巔——珠穆朗瑪峰。
他成為中國第一位無腿成功登頂珠峰的登山者,也是最年長的珠峰登頂人員。
胡歌扮演的角色因為把自己的睡袋給了軍醫而被凍傷,截肢右腿;而真實的夏伯渝因為把睡袋讓給了隊友而兩條腿都被截肢,比電影更加殘酷。
1975年這次攀登,他本人並沒能登頂。當時他們隊已經到8600米,在營地等待最後的衝頂,可暴風雪越來越大,耗盡了食品、燃料等供給,隊伍只得被迫下撤。
下到7600米時,一位隊友體力透支,丟失了睡袋,夏伯渝就把自己的睡袋讓了出來。“在登山隊我算是比較耐寒的體質,大家都叫我‘火神爺’。”這樣和衣睡了一夜,夏伯渝的雙腳被嚴重凍傷,被迫截肢。
珠峰毀了夏伯渝引以為傲的雙腿,卻沒有摧毀他的意志,反而激發了他一定要登上珠峰的決心和勇氣,這份力量也支撐著他扛過了一次次自然的無情和命運無常的打擊。
四十多年裡,夏伯渝經歷了二次截肢、癌症,但他始終沒有自怨自艾。因為他知道山峰就在那裡,“只要活一天,就要為再登珠峰去拼一天,去鬥一天。”
夏伯渝苦苦追尋、堅持了43年的夢想,終於在珠峰頂上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潘多——世界第一位北坡登頂的女性1975年登頂的中國登山隊中是有女隊員的,她就是就是登山隊的副隊長潘多,當時她已經37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潘多成為世界上第一位從北坡登上世界最高峰的女運動員。
與電影中的浪漫相比,真實的攀登少了情愫,而更多的是相互扶助,隊員之間甚至已經沒有了男女概念。
據1975年登頂珠峰的侯生福講述, 高山上人體水分消耗多,每一個小動作都要引起劇烈的喘息,因為高山反應、極度疲憊等原因,隊員們吃喝很少,方便的次數也很少。
即使如此,方便仍是一道難題。 女隊員因生理條件的差異或疲憊、高山反應、疾病、凍僵、遇到大風等情況,往往小便都要隨行的男隊友幫忙鬆褲帶、提褲子。
就是在這樣艱難的無法想象的條件下,中國登山隊的男女隊員們完成了一次次的壯舉。
我們的女登山英雄潘多,也因病於2014年離世。
珠穆朗瑪峰,還屹立在那裡。
曾經的英雄卻已經大多離開了我們。
時至今日,憑藉著高科技的裝備和豐富詳實的登山資料,登頂珠峰對於登山愛好者已然早已不是天塹般不可逾越,甚至產生了上百人排隊登頂,造成道路堵塞的奇觀。
但攀登精神依然不會改變,珠峰已被征服,可“中國高度”依然在不斷增長。
70年風雨走過來,每一個勤勞聰敏的中國人用他們的汗水與智慧為這個高度添磚加瓦,及至現在高然聳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這“中國高度”也源於我們每一箇中國人對自己心中的“夢想高峰”的不斷挑戰與攀登!這才是於我們每一個普通人的“攀登者精神”!
看這盛世輝煌,看這強大國度,我們足以告慰那些為攀登而付出而犧牲的先烈和英雄,他們的精神從沒有泯滅,他們的精神在一代代一輩輩的傳承!
我們該記住這些面孔,我們會記住這些面孔,就如同他們的精神就在我們的血液中汩汩的湧動!
高山仰止,而心峰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