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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flix跨越印度、美國的合拍電影《白老虎》(The White Tiger)近日上線。這部電影改編自2008年獲得英國文學布克獎的同名小說,故事描述一個印度企業家,寫信給總理,敘述自己黑暗的過去。他從低等種姓出身,曾是地方望族忠誠的僕人,並與從美國留學返鄉、思想進步的少主夫婦培養出奇特的友誼,但這段看似不可能發展出的烏托邦式友情,卻在一場意外發生後,被欺瞞、背叛,與利益交換所取代。

《白老虎》由美國獨立電影導演拉敏巴赫拉尼(Ramin Bahrani)執導。常見的聯想是把《白老虎》與來自韓國的2020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寄生蟲》對照觀看,這兩部電影都表現出一種絕望,即對於階級翻身之不可能的掙扎。處於階級底層的主角靠著上進心與小手段成功打入上流生活,並且與友善的中產階級達成一定程度的信任,但當他們因意外,而重新被提醒階級身分的一刻,緊接著就是一股怒火的爆發。

然而,比起《寄生蟲》,更直接的對照或許是本片導演巴赫拉尼在2014 年入選威尼斯影展主競賽的前作《居住正義》(99 Homes)。《居住正義》是一部定位在美國次貸風暴的電影,敘述辛苦工作的藍領工人沒有辦法保有自己居住的房屋,無奈之下,他只好加入保守派房仲的陣營,透過查扣其他藍領階級的住所,來交換溫飽與翻身的可能性。這個故事的背景與道德掙扎聽起來都平凡無奇,但巴赫拉尼儘可能地讓觀眾陪主角穿越在光鮮亮麗的中產階級生活與藍領工人之間,藉此讓我們對主角動搖的道德信心感到同理。從這兩部電影的情節對照,我們也可發現巴赫拉尼對於該主題關注的一致性,當然,在這兩個故事中,結局往相當有趣的差異方向發展。我相當推薦在看完《白老虎》之後重訪《居住正義》。

《居住正義》

巴赫拉尼身為原著作者亞拉文雅迪嘉(Aravind Adiga)的多年好友,改編《白老虎》,並與他個人關注結合的過程自然得心應手。部分得益於文學底本的細節描繪,電影對國際觀眾提供許多來自觀察印度文化與理解種姓制度運作模式的直接特色,巴赫拉尼在幕前幕後也都採用幾乎全數的印度電影工作者加入劇組。故事發展有時會讓觀眾疲乏,在「光」與「暗」之間的交錯敘事設計缺乏懸疑性,然而,巴赫拉尼是相當擅於提供演員表演空間的導演,演員對於內在心理活動的出色表現會彌補大多不足,飾演主角的阿達什古拉夫 (Adarsh Gourav),與近年在好萊塢發展順遂的琵豔卡喬普拉(Priyanka Chopra)都讓人印象深刻。

風格上的趣味也讓《白老虎》別具可看性,身為國際影展的常客,巴赫拉尼具備熟悉的鏡頭語言,觀眾可以注意到他擅於使用高低空間與攝影機拍攝方向的移動來暗示角色立場轉換,背景中時常出現的印度嘻哈音樂也為故事主題增添趣味。總和來說,《白老虎》是一部精緻的故事電影,前段鋪陳的缺乏與後段蛇尾的收束可能會是致命傷,但它依然在兩個小時的篇幅中傳遞一股內化於行為模式的怨懟。成功之處是,在電影的最後,觀眾可能會對自己應該採取何種立場去觀看電影中的角色感到搖擺不定,這種透過在階級議題上的道德焦慮感,而被撐開的隙縫,是少數打破電影中「光暗二分假設」的一瞬間,儘管只有一瞬間,它也是讓人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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