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e too”運動的影響下,近些年的歐美電影誕生了一批以女性為中心的復仇電影。
尤其在過去的2020年,這種型別的電影也小小的井噴一次。2019年末的劇集《致命女人》更像是給這樣一個小高潮做了一個很好的鋪墊。
2020年中環球影業旗下的暗黑宇宙中的《隱形人》,也以女性視角的反抗重新解構了劇本。它講述了一個變態男人利用科技將自己隱身後對自己愛人近乎虐待的監視,全片的恐怖片的音效和jump scare的設定也很出色,很好的利用隱形這一特質打造了一個無聲無形的恐怖熒幕形象。電影的最後高潮是女主勇敢反抗,最終逃避這種變態監視和反殺變態男主。
而電影《狩獵》中貝蒂·吉爾平飾演的女主則以酷颯冷靜的殺姬形象,瘋狂報復上流階級對底層人的變態玩弄。電影的寓言性很強將階級對立等現實問題以放大化的處理進行展現,全片最讓人印象深刻的自然是女主那冷靜且毫不留情的復仇反殺。
除了上述這兩部,2020下半年的《砍人快樂》和《前程似錦的女孩》也都帶來了更豐富的女性熒幕形象。
《砍人快樂》更娛樂化些,利用性別反轉的笑點和傳統的變態殺人狂為爆點打造了一個逆傳統視角的輕喜劇恐怖片。
《前程似錦的女孩》社會話題性要更強,將蕩婦羞辱、性侵以及現實社會中女性的種種不公遭遇都作為故事的節點,而最終女主角也為自己的復仇付出悲慘的代價,電影整體的無奈感較之前面幾部女性反殺電影的快感有不同的觀影體驗。
在新時代的電影世界中,文化的包容性勢必更加寬廣,電影所承擔的肯定也是和社會話題更緊密地連線。
近期,在看一些香港老片時意外的看到這樣一部古早味的女性反殺電影《盲女72小時》,即使放置當下的電影語境中也不失為一部優秀的以女性為中心視覺的電影。
電影是由葉玉卿和黃秋生主演的,經歷過港片黃金時代的影迷一定很熟悉這兩個演員。葉玉卿以豐滿的身材以及電影中大膽地裸露而出名,而黃秋生在早期的這一系列電影中則是很多人的童年陰影,比如邱禮濤的《人肉叉燒包》《伊波拉病毒》都以極致的瘋癲和變態嚇壞不少人。
而在《盲女72小時》中兩位演員同樣以那個時期的自身特質來出演角色,葉玉卿扮演一箇中產階級家庭的夫人,黃秋生則是那個潛入他人家庭的變態,兩人精彩演技的呈現讓這部1993年的電影雖然隔著時代來看依然十分經典。
電影起始於葉玉卿扮演的阿香從美國動完眼疾手術歸來,但會暫時失去視力三天。
丈夫Jack是心臟科醫生,要去澳門開一個重要研討會,遂留妻子與僕人阿梅獨自在家。阿梅出去買哮喘藥時,神秘男子朱森(黃秋生 飾)在後院內藉機與阿香搭訕,說自己是Jack的小學同學,天真的阿香於是請他入屋坐。朱森坐了一會就告辭。
天開始下雨,阿香小睡片刻就有人敲門,她以為是阿梅,卻不料朱森又折了回來,說是叫不到計程車。阿香於是讓他換上自己丈夫的乾淨衣服,朱森告訴阿香自己是印刷工,與老婆感情本來很好,卻不知為什麼從某個日子開始老婆開始不讓他碰。氣急敗壞的他越說越激動,阿香感到害怕,請他離開。慚愧的朱森再次告辭。
看不見的阿香摸索著到浴室洗澡,卻不料朱森正在那裡等著她。
隨後,便是朱森的正式侵入,原來阿香的丈夫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顧家。朱森的妻子原來是jack的患者,卻被哄騙偷情,還在jack的欺騙下吃了假藥最終心臟病復發死去了。
朱森這一系列詭異的舉動原來是復仇,但是他卻把怒火卻發洩在阿香身上,威脅阿香:“你老公睡了我老婆,我一定要睡你。”隨後阿香的丈夫jack也回來了,阿香也慢慢恢復視力,屬於阿香的報復才剛剛開始。
這部電影之所以經典,它有著一套完整的敘事邏輯,常看恐怖片的影迷一定很熟悉這種入侵的敘事套路。
阿香的家是主體,而朱森則是那個不速之客,加上盲女以及復仇的元素,故事的驅動十分合理且有張力。
在角色方面,葉玉卿賦予電影的香豔和黃秋生精湛的變態演技讓電影觀感十分精彩。如果是黃秋生是駕輕就熟而葉玉卿出演的盲女應該是下足了功夫,細節處都極力貼近一個盲人的生活方式。
電影最妙的地方還在於導演並沒有把葉玉卿的香豔作為一部女性剝削電影的元素去展開,而是在電影后半段將視角轉變為女性力量的崛起。隨著阿香一句絕望的:“你們兩個都該死的男人是活該”開始,伴隨著慢慢恢復的視力自我主導一出丟棄渣男反殺變態的好戲。
在劇情的支線上,不停的意外和殺戮也是此類恐怖片的經典套路。近期火熱的韓國電影《電話》也應用了這一套路:家裡掩蓋的秘密以及不停要闖入的外來者,只能用室內瘋狂的殺戮來掩藏。
在《盲女72小時》還有一段致敬《驚魂記》的浴室戲,但沒有照搬希區柯克的原版精華,而在香豔和驚悚上著重筆墨打造了赤裸盲女和變態入侵者的精彩段落。
意外的發現這部港片遺珠,整部電影最讓人驚喜的地方還是電影所宣傳的核心價值,被壓迫以及被欺騙女性的反抗。
最後阿香在反殺後逃離房子重新開始人生時更自信的姿態在那個年代是很少有電影人物形象,在當下這個女性權益重新被思考的年代,這部電影絲毫不遜色文章前面所提的電影。
關於女性話題的電影在如今有更多的呈現,也是電影多元化發展的轉變,更多的靠近時代,用故事的方式去包含這些社會性議題的核心,讓電影在承擔娛樂化的同時也肩負了社會價值觀的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