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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百態、風俗人情、善惡交錯,似乎都可以透過各類電影來一窺究竟。無論多麼平凡的人,都會在心底給自己留存一個角落來安放“另一個自己”。

電影的精妙之處就在於,將人們心底的“隱痛”無限放大,在現實與虛幻中輪番切換,為我們撕開現實殘酷的一角,揭露“人性”,也撫慰心靈的“創傷”。

2009年,年輕的女導演克勞迪亞·尤薩在電影《The Milk Of Sorrow》中,用先聲奪人的開場,觸動人心的故事,榮獲了最佳影片金熊獎,中文又譯《懼乳:傷心的奶水》。

影片裡,“傷心的奶水”是秘魯當地萬千女性在暴力恐怖時期,遭受強暴後得的一種怪病,少女法斯塔十分不幸地透過母親乳汁的餵養也被傳染了這種怪病。

她為了保護自己避免與母親遭受一樣的悲劇,就將土豆塞進了“私密”處。

在法斯塔身心備受煎熬時,土豆被體液滋養髮芽,她不得不在黑夜裡一次又一次悄悄修剪毒芽,直到園丁的出現,重新燃起了她對人生的“希冀”。

寄居在一顆土豆裡的靈魂,封閉且恐懼

紀伯倫曾說:人的嘴唇所能發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親,最美好的呼喚,就是“媽媽”。

一開場,年老衰弱的母親用婉轉地歌聲娓娓道來了悲慘的過去,內心充滿了無限的哀傷與恐懼。一段歌聲過後不久,法斯塔“送別”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媽媽。

“漆黑的夜晚,是誰在為我哀鳴,我悲痛欲絕,心中的苦痛卻無人傾聽,這樣無盡的痛苦……永無止境……”

母親的離世,讓法斯塔被迫直面現實裡的“恐懼”。她從小就患有“傷心的奶水”的怪病,性格孤僻,眼神空洞,只要她感到極度害怕,就會繼而流鼻血、暈倒。

男人對於她而言貼著“危險”的標籤,處處讓她感到不適,就連外出也必須要有人陪同。

母親的喪葬更是法斯塔最大的難題,舅舅想挖個坑給姐姐草草埋葬,而法斯塔卻想按母親的遺願,送她回偏遠的家鄉與戰亂中喪生的父親合葬,但路途遙遠需要一大筆費用。

於是她懇求舅舅幫母親做防腐處理,讓母親暫留舅舅家中,待她賺足了錢就送母親回鄉安葬。

而舅舅只有一個要求“必須在大女兒不久後的婚禮前完成安葬”,法斯塔應聲允諾。

法斯塔帶著“心願”第一次走入了社會,成為了富人女鋼琴家的女傭,這是她打破“恐懼”藩籬的第一步。

這時鼓起勇氣走入社會的法斯塔,代表了秘魯萬千心靈受到創傷的女性,她承載著這種“創傷”與“恐懼”謹慎小心的防範著這個世界,包括愛與美好。

“我”一個人吃, 一個人睡,一個人默默流淚

舅舅家的大女兒正準備出嫁,女孩們歡欣雀躍的談論著新郎,唯獨屋外孤僻的法斯塔突然鼻孔流血、暈倒在地。

舅舅趕忙帶她去看醫生,醫生髮現了她置於體內的土豆已經發芽,引起了子宮炎症。當然鼻孔流血與土豆無關,只是血管壁過薄,但土豆必須儘快做手術取出來。

舅舅聞言一驚,尷尬的表示不知情,更多的是反覆強調“姐姐透過乳汁把恐懼傳染給了她”,當地得了這種怪病的人“靈魂都會被恐懼抓走”。

儘管醫生一再否認這種說法,但舅舅和法斯塔堅信這種怪病真實存在,而法斯塔也繼續倔強的用恐懼“堅守”體內的土豆。

一回家,她就把醫生的複診單扔掉了。

舅舅選擇尊重她的意見,法斯塔如此解釋:“一個鄰居就這麼做過,因而沒被強暴。”

可憐的法斯塔用最直白的方式渴望得到舅舅的理解與守護,然而舅舅在得知她身體越來越糟的情況下,迫不得已使用了十分“過激”的方法,逼她主動取出土豆。

漆黑的夜晚,孤寂的法斯塔獨自藉著屋內昏暗的燈光,戰戰兢兢的剪掉毒芽,唯有那顆被恐懼包裹的心在暗暗垂淚,可是誰在乎呢?土豆依然被繼續滋養髮芽。

天一亮,她仍要為母親的喪葬費繼續到女鋼琴家的別墅裡做女傭。路上只要遇到男人她都會高度緊張、滿心不適,迅速躲避。

但唯有一人給了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是唯一一個除了舅舅以外,讓她卸下防備的男人。

他就是為女鋼琴家打工的園丁,園丁會教她種花,體貼地讓她看手掌,證明他從未當過暴力武裝份子。會在她害怕一個人回家的時候,默默保持適當的距離送她歸去,他懂得法斯塔的恐懼與疏離。

園丁的體貼與善良讓法斯塔心生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她會在等待園丁的到來時,像婚禮中的姑娘默默含情,口銜紅花,站在門口迎接他。

但也會在園丁到來的那一刻,迅速含羞地吐掉紅花。法斯塔開始逐漸開啟封閉的內心,嘗試著走出心底裡的“恐懼”。

鏡頭下,這是法斯塔自我救贖的第二步,被恐懼與哀傷包裹外殼的法斯塔,眼神不再似從前那樣木訥而空洞,漆黑的眼眸裡逐漸有了神采。她在悄無聲息的蛻變,唯有那顆被恐懼滋養的土豆還在提醒她“傷心的奶水”。

善與惡的碰撞,貧與富的差距,揭示了人性的“底色”

才思枯竭的女鋼琴家因為久久譜不出美妙動聽的音樂,一氣之下就把昂貴的鋼琴推出窗外,摔得四分五裂。

法斯塔看著地上五彩繽紛的玻璃碎片說“真像彩色的糖果”,而園丁卻看著鋼琴飽含深意的說“即使支離破碎,但依舊在唱歌。”

法斯塔沉默了,這像極了她的內心,懷揣恐懼,支離破碎,但依舊在低聲淺唱,訴說心中無盡的掙扎與哀傷。

當女鋼琴家聽到法斯塔空靈的歌聲時,她在這個“特殊”女孩的身上找到了靈感。她與法斯塔相約“只要你每唱一首歌,我就把項鍊上的珍珠送你一顆。”

珍珠項鍊於女鋼琴家而言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裝飾品,但對法斯塔來說意味著可以將父母合葬,回到舅舅身邊,繼續窩在“安全”的範圍裡。

法斯塔一遍又一遍的用情歌唱換來了越來越多的珍珠,而女鋼琴家悄悄竊取她歌謠中的旋律譜成鋼琴曲,並且在演出中大獲成功與榮耀。

身在後臺的法斯塔聽到鋼琴曲與掌聲,滿眼含淚,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歡欣與鼓舞。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歌謠會如此打動人心,但在回程的路上,她無意中戳破了女鋼琴家的醜陋。

女鋼琴家因羞愧而惱怒,在黑夜中把她驅逐下車並辭退了她,更沒有給她曾經許諾的珍珠。

鏡頭下,法斯塔在車後大聲追喊“我現在該怎麼辦?停車,夫人!”剛剛感受到點滴美好的她,迅速墜入惶恐與不安。

導演巧妙地利用人的“慾望”引出女鋼琴家與男園丁的鮮明對比,同時也顛覆了法斯塔內心世界的認知,“這個世界難道所有男人都是暴力與危險的標籤嗎?”

抓住幸福其實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氣 ——《下妻物語》

沒有得到珍珠的法斯塔,無法按約定在姐姐婚禮前安葬好母親。她哭著懇求舅舅的原諒,而舅舅也心疼這個可憐的孩子,只能一聲嘆息作罷。

熱鬧的婚禮上,法斯塔魂不守舍的躲在一旁清冷而孤寂。舅舅不忍她如此繼續哀傷的生活下去,就趁她熟睡不備時,突然用手捂住她的口鼻,剎那間,她的腦海裡滿是母親的遭遇。

她推開舅舅拼命的在大街上奔跑,她腦裡只有一個念頭“取回珍珠,離開這裡。”

此時生命受到威脅的她,對於走在街上的男人變得毫無畏懼,既不躲也不避,“傷心的奶水”帶來的“恐懼”變得無關重要。

她像一個勇士一樣跑到了女鋼琴家的別墅裡,悄悄的拿走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報酬“珍珠”,那意味著人生將翻開新的篇章。

就在法斯塔剛拿到珍珠即將要出門的那一刻,她內心的恐懼達到了極點,突然暈倒,碰巧園丁發現了她。

美麗的法斯塔醒來後看見園丁第一眼,猶如見到了救命“稻草”,她哭著懇求園丁“帶我去醫院,把它從我體內拿出去。”

當法斯塔可以直面恐懼,在意味著“暴力”的畫像底下一粒一粒撿起珍珠時,就說明她終於鼓起勇氣直面心底裡的創傷。

而這份勇氣是舅舅用笨拙的方式“死而後生”激起的,法斯塔走後舅舅掩頭難過,他希望法斯塔明白“只要活著,什麼砍不能過。”

終於法斯塔在園丁的陪同下取出了體內的土豆,而舅舅也急忙趕來照顧手術後的她。

曾經過往的歲月於法斯塔而言,整個世界是矛,土豆是盾。她恐懼的靈魂寄居在土豆內,得到片刻的安寧與撫慰。

當土豆取出的那一刻,她完成了最後的自我救贖,完美蛻變。世界於她而言,不在處處充滿危機,有些許陽光,也有些許希望。

影片的最後,法斯塔在舅舅陪同回鄉安葬母親的路上,途徑一片大海,她用瘦弱的身影揹著母親來到海邊。她渴望用大海的廣闊與包容,送走母親心靈永存的創傷“看看吧,媽媽!”在那裡母親將獲得永生的安寧。

當她再回到舅舅家時,法斯塔內心寧靜,眼睛充滿神采的照著鏡中的自己。

門外有人輕聲扣動,法斯塔收到了一盆剛剛萌出的小花,土裡隱約露出土豆,白色的花瓣,綠色的花葉,充滿了勃勃生機。陽光下,她聞著花,心中一片祥和。

三毛曾說過:“一個人至少擁有一個夢想,有一個理由去堅強。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到哪裡都是在流浪。”

成年後的法斯塔渴望“愛”與“被愛”,當園丁伸手給她一捧糖果時,她的內心渴望那一絲絲甜蜜。在兩人的手傳遞糖果觸碰的那一刻,法斯塔因為“傷心的奶水”落荒而逃。

園丁問她“你為什麼不敢獨自一人上街?”法斯塔猶如一隻受到傷害暴躁的小獸“倘若有人要殺你,強暴你,你該怎麼選擇?”她的言語中,透露著內心無盡的恐懼。

蒂爾達曾說過:“一個人在黑黑的地方看著銀幕,看到世界的其他地方也在同步地上演著同樣的故事。原來其他國家和地區的人也是這樣想的,他們遇到的困境和生活的難題也和我們是一樣。”

鏡頭下,法斯塔是遭遇強暴心裡留下創傷萬千女性的化身,她們渴望“愛”,但也懼怕再次遭遇傷害。

在穿越人生的暴風雨後,她們的靈魂還能否到達光明、幸福的彼岸?

女鋼琴家竊取法斯塔的歌謠演奏出了備受好評的旋律,但她的旋律中唯獨缺少一縷“靈魂”,那就是萬千女性承載的“傷心的奶水”。她不懂歌謠背後的恐懼與哀傷,而人們也從不關注心靈受到創傷的她們,該如何完成自我救贖

她們恐懼的靈魂無論白天黑夜都無處安放,四處流浪,在一個又一個漆黑的夜晚,用恐懼走向天亮。

《懼乳:傷心的奶水》女導演,借用婚禮與死亡的碰撞,用樸實無華的鏡頭告訴她們“這個家庭曾經困頓過,但人生不會停止,新的幸福會掃去舊的不悅,生活總會充滿些許驚喜,些許快樂。”

沒有詞藻華麗的大道理,只有一個又一個光與影,現實與內心完美相互交錯的鏡頭,告訴你:勇敢點,堅強些,尋著“光”一直走,天一定會亮。

是的,這個世界有些許的不完美。當心靈遺留在遭遇迫害的“創傷”裡,那段黑暗的歲月有多可恨,迎來“幸福”的過往後,它就有多可愛。

生活裡,那追求點滴的美好與幸福,觸手可得愛與希望,就是我們每個人都無法停止繼續奔赴向前的渴望與動力。

再回首一切時,借用豐子愷的一段話與君共勉:

“你若愛,生活哪裡都可愛。你若恨,生活哪裡都可恨。你若感恩,處處感恩。你若成長,事事成長。不是世界選擇了你,而是你選擇了這個世界。既然無處可躲,不如傻樂。既然無處可逃,不如喜悅。既然沒有淨土,不如靜心。既然沒有如願,不如釋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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