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一部《赤壁》讓我們透過鏡頭,體驗了三國時代的恢弘戰場和兒女情長。多年過去,電影情節可能已經記憶模糊,但曹操、諸葛亮、周瑜等一眾歷史風雲人物的角逐,金城武、梁朝偉、林志玲等一眾明星的雲集,想必大家記憶猶新。
十二年後,一個輪迴過去,《赤壁》原班人馬聯手遊戲《三國志·戰略版》重新闡釋赤壁之戰,然而這一次的《川流》(導演剪輯版,以下皆簡稱《川流》)卻如此不同:
首先是團隊不同。《啥是佩奇》導演張大鵬執導,B站《後浪》主創勝加總策劃,吳宇森監製,從這個充滿想象空間的組合,我們也能看出《川流》的不同,這也似乎預示了片子站在電影與廣告「結合部」展開敘事的特殊姿態。
其次是故事主角不同。傳統對赤壁之戰的描述,無論是新老版電視劇《三國演義》和《三國》,還是電影《赤壁》,諸葛亮的神機妙算和周瑜的足智多謀是繞不開的題中之義。然而,《川流》的大膽創新便在於它可以從頭到尾沒有諸葛亮和周瑜的存在,而是從平凡的江川、江流兩兄弟入手,對赤壁之戰進行前所未有的解讀。
這一部打破廣告框架的「電影級廣告大片」,值得說道之處又何止這兩點?
請跟阿廣接著看。
《川流》的故事並不是編劇純粹虛構的產物,它由正史記載經過合理推演而來。
《三國志·周瑜傳》引《江表傳》記載,曹操曾去信孫權曰:“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燒船自退,橫使周瑜虛獲此名。”整個故事便是基於這個歷史文獻資料所做的藝術化表達。
不止於此,片子尊重歷史真實性的品格還落實在各處細節的講究上。兩兄弟用割下的耳朵統計殺敵數量,江川身上掛的竹筒制劍鞘,眾多人物角色身著的麻布衣,破敗簡陋的「丞相辦公室」,都是透過查詢史料考證得出,符合當時生產力水平。
當然,片子更深刻的真實則體現在對人物的刻畫上,這裡頭又分為兩個層次:
一是人物言行的鮮明。比如,當大夫葛露遞給江川一塊布叫他捂住口鼻時,他接過布後卻直接用來擤鼻涕,舉止粗野之外還說道「見天死人堆裡滾,你告訴我這危險」。
二是人性的自私。惡疾已在戰場瀰漫開來,然而在片中魏方程昱、蜀方龐統和吳方黃蓋三人的心中,戰場的勝敗之事仍是最重要的,因此一再在曹操面前否定惡疾的存在。你來我去的商討中,各人只求獲得一己戰功之利的自私面目「躍然片上」,讓我們看到了真實的人性。
從遊戲《三國志·戰略版》的角度看,片子尊重歷史的真實性,正契合它一直以來注重玩家真實體驗的追求。
從這一點出發,片子的推出至少有兩大意義:
首先,人們常說言傳不如身教。阿廣覺得誠然如此,相較於一個遊戲品牌去說教式地向玩家打廣告——「我們這個遊戲一向追求玩家體驗的真實」,不如用一支把真實真正做到每一個細節裡的片子,讓玩家自己去看到遊戲品牌對「真實性」的誠意和信仰。
其次,影片用全新視角演繹赤壁之戰歷史,讓人耳目一新之餘,也豐富了當下的人們看待那段歷史的角度,啟發所有玩家從體驗遊戲開始真正去思考歷史的真實。而這,可以說是十分難能可貴地在一個遊戲中,深刻實踐著一個民族歷史的真正延續。
歷史不應當是放在象牙塔裡的擺設件,它需要融入當下人們的生活內容之中。唯其如此,歷史才能得以真正啟用,被無數普通人們傳承,而遊戲《三國志·戰略版》做到了這一點。
電影也好,廣告也罷,人是永恆的主角,《川流》之所以與眾不同,很重要的原因在於其打破了人們對歷史人物的常規認知——這裡自然是指曹操的形象。
片首的歌詞可能容易被一些人忽略,但本著不能錯過任何資訊點的態度,經過查證後發現,這些歌詞正是曹操《蒿里行》原文。
從形式上看,這些歌詞在螢幕左右兩端豎向顯示,頗有古風古味。而從內容上看,字裡行間儘可見曹操作為一個偉大政治家對百姓的悲憫之心。
片中那段張力最足的情節,無疑是魏蜀吳三方人馬關於「燒不燒江北大寨」的爭論。結合片子結局來看,其實在這場爭論中曹操胸中早已有答案,但是對各人心中「鬼胎」洞若觀火的他,並沒有立即以雷霆手段處置。而是運用自己的智慧與眾人周旋。這段戲讓我們看到了曹操的臨危不亂和處變不驚,更是讓我們看到了他為生民福祉,放棄一時勝敗的大格局。
片尾面對遠方營寨大火沖天的情景,曹操剋制地流淚的畫面更是直接衝擊著觀眾的神經。
曹操為什麼流淚?
我想這裡頭是極為複雜的,有對己方將士喪生的痛心,有對統一大業再次被延遲的遺憾,更有對三國時期那個亂世下百姓無法安居樂業的憂心。高明的是,導演並沒有讓曹操嚎啕大哭,而是很剋制地流淚,人物當時內心情緒的複雜和矛盾得以被觀眾感受到。
影視作品裡的曹操形象眾多,然而阿廣覺得該片中的曹操,可能是最符合歷史上那個作為偉大文學家和政治家的曹操形象。當然,片中曹操的正面形象可能會對部分人的固有觀念造成衝擊,但這正是片子的意義所在,用不一樣的曹操提醒人們:歷史人物是複雜的,從來是如此形象的曹操或許有更多值得探索的側面。
按照文學和影視作品的常規敘事,諸葛亮和周瑜是無可爭議的赤壁之戰主角。然而片中卻從江川、江流兄弟這樣的無名英雄入手,以他們逐漸斬獲敵軍艦船100艘為線索,完成了整個片子的架構。
斬獲第98艘時,川流兄弟意氣風發。
斬獲第99艘時,江流已感染惡疾,江川則差點送命。
而最讓人感到蕩氣迴腸的,無疑是片尾兩兄弟自焚,犧牲自己以避免一場將造成更大災難的瘟疫。
阿廣得承認,看到片子這個地方時,內心防線已經全線潰敗。其實,拍這類「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場景時,一般的處理手法都容易陷入「程式化」的索然無味。但是這支片子不同的地方在於,它並不去刻意渲染兩兄弟如何高大偉岸的英雄形象。
比如,在大火已經燒上全身、生命行將結束前,江流心底喊叫出的聲音居然是「小喬 我喜歡你」。這句臺詞表面上看是「跳戲」的,一個英雄人物怎麼能在臨死前想著女人呢?然而,我覺得愛作為人類心靈結構中最為基礎性的一種情感,在臨死前一個人覺得未實現的愛情理想是一種人生遺憾,是極其符合人性的,所以這句簡單的臺詞反而使兩兄弟的英雄形象更加真實和豐富。
當然說到片子這個地方,阿廣覺得片子此處隱含的深意不得不說。這束用來點燃自己艦船的火苗,其實是希望的星星之火;連綿不絕的川和流作為常見的巨大意象,也往往成為一個有文明延續的國家的象徵。
因此,可以這樣理解這個結尾:無數像川流兄弟一樣的平凡人,成為接續文明的火苗。而江川、江流兄弟為文明延續拋卻「謀一己私利」的小格局,擁抱「謀之大略,謀天下之民生久安也」的大格局,正如他們的名字一樣,使我們的中華文明綿延五千年而不絕。
看完這部片子,胸中難免蕩氣迴腸。在片尾處的大火瀰漫中,更是感受到了內心一種情緒的被「燒」起。
三國曆史早已塵封於歷史迷霧中,我們無法重現它。但是遊戲《三國志·戰略版》推出的這支片子努力貼近歷史真實的嘗試意義非常,它讓我們意識到:原來赤壁之戰可以這樣演繹,原來曹操未必是「奸詐」的代名詞,原來兩個小小戰將也可以取代諸葛亮、周瑜這樣的歷史風雲人物,從而帶給我們另一種看待歷史的視角。
影片生髮出太多種不同層次的意義,而我想這意義的多重噴發,對於《三國志·戰略版》這款遊戲本身同樣意義重大。
這些都是遊戲可以思考和探索的新可能,而就在這種思考和探索中,《三國志·戰略版》這一遊戲品牌,得以獲得寬廣的文化內涵,得以使自己與一般的遊戲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