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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些天,有幾部老的影視作品又重新被傳播開來。比如《大明王朝》《傳染病》《切爾諾貝利》《大明劫》等等,還有一部,就是下面要介紹的《危樓愚夫》——出自尤里·貝科夫之手,他是俄羅斯一位很富創造力的80後導演。

《危樓愚夫》的故事背景設定在當代俄羅斯的一座小城,一個水管工發現了一棟老樓要倒塌,因為擔心直管官員不作為,他越級上報給了市長……

一場理應及時展開的營救,卻帶來了讓人十分痛苦的結局。一個你在影片中途就會猜到的結局,但當它到來時,還是會唏噓不已。

01一個意外

如果沒有發現牆壁上那條裂縫,水管工季馬會繼續準備他的建築工程師考試。

妻子瑪莎暗示他應該去賄賂下領導,和所有人搞好關係。

他笑笑,把話題遮了過去。

這樣的對話,應該發生過很多次了。

瑪莎精明而溫和,還不像季馬的母親那樣咄咄逼人。

母親總是嘮叨丈夫太過老實,讓她遭了一輩子罪——所有人都從單位朝家裡偷東西時,他不僅不幹,還因此被排斥,“活了60年,沒個朋友,也沒個敵人。”

母親把改善生活的希望寄託在上進的季馬身上,叮囑他“跟別人家多學學”。

但季馬的性格顯然和父親很像。

當小區的公共座椅被人毀壞,只有他們父子倆一次次去維修。

季馬是在維修暖氣管道時看到裂縫的。

那是一棟位於市中心的破樓,就在政府大樓對面——但政府大樓的窗戶對著另一個方向。

樓裡住著一群渾渾噩噩的人,家暴、酗酒、吸毒、賭博,輪番上演。

季馬看到地基已經塌陷歪斜,樓體從1層到9層裂開一道明顯的縫隙。

物業的人告訴他,政府來做過幾次大修——每次都是塗一塗牆,剩下的經費都塞進了自己的腰包。

消防部門也被打了招呼,每次檢查只是走走過場。

回到家後,季馬依然忐忑不安,半夜又驚醒過來,開啟電腦計算——結果是,大樓可能會在24小時內倒塌。

因為此前官員的不作為,他決定越級去找市長,要把居民都疏散出來。

家人都反對他。

妻子說,“你要是掀起了恐慌,誰負責?”“要是弄清楚你說的是真的,當官的直接就封了你的嘴。”

季馬說,“怎麼,他們還能斃了我?”

妻子急了,罵了句,“蠢貨”。

季馬推門出去,前往市長的生日宴會。

悽清的夜裡,他雙手插進羽絨服口袋。

走過一條又一條街巷,他的腳步輕快,帶著點興奮。

這個吹哨人,還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

02一個“造謠者”

市長尼娜的生日宴上,醉醺醺的達官要人們,稱頌她的政績,全場喊她為“媽媽”。

季馬闖了進去,說他有急事。

“現在能有什麼事,快來為我的健康喝一杯。”市長說。

季馬很抱歉地告訴她,“幾個小時內可能會有大量傷亡,我懇求你制定一個行動計劃。”

相關部門的負責人被叫進會議室。

有的還在醉酒,清醒的則很生氣,抱怨季馬破壞了這個美好的夜晚。

他的資質也被提了出來:“你是住宅工程師嗎?”

季馬說不是,但他在學習建築,而且那些問題用肉眼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總工程師和消防負責人,跟隨季馬去現場確認了情況。

因為,他們意識居民樓倒塌可能會牽出他們的貪腐問題,互相揭短吵了起來。

市長也怒了,她挨個數落官員的貪腐:

“有誰的那副嘴臉是乾淨的?”

“不要互相揭短了,蠢貨們。乖乖地喝你們的奶。要真有什麼事情,‘媽媽’會頂著的。你們算男人嗎?”

一個官員插嘴提醒說,“你們的懺悔可真精彩,但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時間可不等人。”

這些精英們當然知道,唯一的應急方案就是立刻疏散居民。

但各個部門又是一番責任推諉。

最後被市長強行趕出去佈置疏散事宜。

就在這時,兩位女部下過來告訴市長說,他們貪汙的費用,無論如何都做不平賬。

於是,疏散籌備暫停了。

03另一個計劃

市長和她的“智囊”去找一個合作的建築商,希望借些房子來安置疏散的居民。

要是無法安置,事情敗露了,“住房撥款會被調查,我會因為私吞公款被抓走”。

她幾乎是哀求那個商人,卻被拒絕了。

對方還勸她放鬆:

“你不會被怎麼樣的,你給省長那兒交著錢呢吧?接著交。給他投票了?這就得了。要是查你,你就嚇嚇他,說要把他拉下水。他一定會罩著你的。”

市長失望又崩潰。

這時,“智囊”提醒說,“不能把人從樓裡撤出來。”

市長問,“那怎麼辦,讓所有人都被埋在廢墟之下?”

她罵“智囊”是沒有人性的怪物。但“智囊”也不客氣:

“你這個狗雜種!你以前管過老百姓嗎?”

“當你挪用醫療補助時,就可能有人因無法醫治而死,當你從預算裡撈錢,讓路爛得像狗屎一樣,每天都有事故發生,他們一個一個死的時候,你想過他們嗎?”

他直白地提醒市長:她在乎的,不是百姓的生命,而是自己的政治生命。

這個“智囊”既勸慰又威脅她說:

“在這裡,要麼活得像個人,要麼活得像個畜生。”

“好好想想吧, 你是跟他們,還是跟我們?”

於是,另一個計劃取代了疏散。

但季馬還被矇在鼓裡,非常不適應地端坐在燈紅酒綠之中,等待著。

他不知道權力運轉和營救生命完全是兩個邏輯。甚至背道而馳。

總工程師稱呼季馬是“那個造謠的”。

還教訓他:“要是別人瞧見了,揮揮手就回家了。你是怎麼了?”

季馬說,“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工程師咆哮起來,“都是些什麼人?人渣!垃圾!他們就該死。”

警察局長也補充說,“這樣的樓越少,世界就越乾淨。”

但警察局長先要除掉的,卻是面前的這三個人:“吹哨人”季馬,總工程師和消防隊長——等到樓塌了,這兩個官員會被視為畏罪潛逃,接下所有的髒水。

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臨死之前,總工程師說服執行的警察,放了季馬,條件是:連夜帶著家人離開這座城市,銷聲匿跡。

04一場半途而廢的逃亡

當季馬推門進來,說要收拾東西逃跑時,父親沒有任何猶豫——那是一種從極權時代活下來的本能。

妻子也很平靜。她只在乎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其他的一切,社會正義和其他居民,都和她無關。

但也正是因此,她在路上吵了起來。

她覺得季馬太天真了,像個孩子一樣。

“要是他們常年貪汙,把整座城市榨了個乾淨,你怎麼去給他們證明什麼是公義?你要明白,對他們來說,那些人都不是人。”

“對我來說是。所以我得試試。”季馬回答她說,“我無法承擔800個人的死亡,你明白嗎?”

雖然被逼著逃亡,季馬寬慰自己:至少政府知道了危險,會撤離居民。

這時,瑪莎提醒他看看那棟正在沉睡的破樓——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來。

季馬很痛苦,不理解……

瑪莎催促他上路,“那些人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

季馬傷心了:“我的好瑪莎,快走吧。你沒有看出來我現在有多恨你嗎?我們在一起像豬一樣地生活,也會像豬一樣地死去,就是因為我們對彼此,什麼都不是。”

05一個鐵屋子

季馬一個人拐回了家。

父親問他房子是否確定會倒。得到肯定回答後,父親說:

”兒子,對不起……我和你媽媽,每天活得像狗一樣,沒有愛,也沒有快樂。也沒有教會你怎樣生活。”

“那些官員只顧自己享樂,根本不知道苦是什麼滋味。你想幫人家,人家倒想斃了你。快走吧,兒子。這裡永遠都不會有變化了。”

但季馬決定去一家家砸門,告訴他們樓要塌了。

你可能會想起魯迅的《吶喊》裡,那個鐵皮屋子:“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

魯迅的潛臺詞是:清醒的少數人,不僅要承受清醒的痛苦,還要被熟睡的人們誅殺。

但季馬碰不上什麼清醒的。

有些人醉醺醺的,甚至根本不相信。

“是嗎?真有這麼嚴重。我一點都不慌張。”然後嘲笑了季馬一番。

從一層到九層,他喊遍了820人。

這些人茫然地、不知所以地走到樓下。

等了一會兒,大樓巋然不動。

人們一擁而上,把季馬踩在身下,拳腳相加。

我們看不到季馬的臉。

那張臉,應該寫滿了絕望——即使在看到官員的腐敗,和受到死亡威脅時,他也沒有絕望過。

人們又茫然地走回樓裡……

電影在這裡結束了。

樓當然會塌,那是自然規律——只是未必像季馬的“謠言”所說的那樣,在24小時內塌掉。

而且,樓塌掉後,真相就會有嗎?

《危樓愚夫》主題上過於直白,這讓它在藝術成就上有所折扣。

故事也不算新鮮,但作為一種直截了當的提醒,它有著鐵鏽般的力量:一個普通的市民,基於自己的能力和發現,去吹哨和提醒,本應該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一個舉手之勞的通知——就像季馬邁著輕快的步子,穿過漫漫寒夜時所以為的那樣。

如果一個環境不能支援這個“正常”,當它看不見的底部開始出現問題,就必然會索取慘痛的代價。就像開篇海報所表達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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