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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由索菲亞執導的電影《牡丹花下》在美國上映,同年,這部電影獲得了第70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和金棕櫚獎-最佳影片提名。

女導演索菲亞在在原著內容上做了大幅度的修改,刪減了不必要的旁枝側節,以女性的視角,將電影中的政治背景架空,著重將筆力放在兩性關係上的博弈和思考,並且將這過程中滲透出的人性中的善良,嫉妒,愛慾,仇恨,用平靜和剋制的拍攝手法一一呈現出來。

索菲亞用細膩的情感和拍攝手法,為觀眾展示一副唯美如油畫般的電影,全片用自然光攝影,稀少的配樂,考究的美術以及構圖,去更好的詮釋這部充滿力量的女性電影。

在內斂剋制的鏡頭裡,刻畫出7個不同年齡層次的女性,在面對原始慾望的啟動時的不同表現,索菲亞深諳女性心理,將女子寄宿學校裡的7名不同年齡階層的女人,在面對男人約翰時,從剛開始的爭風吃醋到最後的女性自我覺醒。

這部電影名字原來被翻譯叫做 《受騙》 在被引進後,翻譯成了《牡丹花下》,這個翻譯正好貼閤中國明代戲劇大師湯顯祖的《牡丹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是影片的核心也是結局的預示。

結局讓人感覺到有點驚悚,但是細想之下,在人性的複雜和多變中,任何結局都有著合理性,只是出人意料而已。

約翰的出現,啟動了女性的原始慾望

故事發生在在美國南北戰爭時期,約翰是南方的一名士兵,在途中因為腿傷,藏在森林之中,少女艾米去森林撿蘑菇,就遇上了他。

初次見面,約翰主動向艾米求救,用極其溫柔紳士的語調,約翰希望艾米能救自己,出於好心,艾米決定把這個南方士兵帶回學校。

艾米扶著約翰回學校,被校長瑪莎看到了,艾米用基督教的教義來感化瑪莎,瑪莎表示暫且收留約翰,幫他醫治腳傷。

而約翰的一句:“很慶幸能成為你們的俘虜。”這句話暗示了約翰的從屬地位,表明以瑪莎為主的女性群體才是領導者。

女子學校中的7個人極少接觸男性,無論是未成年學生,還是溫柔的老師,亦或是端莊內斂的校長瑪莎,都對男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男人的出現,喚醒了她們心理的原始慾望,她們願意收留男子,並跟他親密接觸。校長瑪莎是一家之主,她鎮定自若地指揮起所有女孩,讓她們遠離男人,並保持淑女的矜持。

而她自己呢,幫約翰縫針和擦洗身體,即使她表面佯裝鎮定,但是在為約翰擦洗身體的時候,感受到約翰身上的荷爾蒙後,也忍不住有了悸動。

因為戰爭,她失去了愛人,長期的孤寂下,因為約翰的出現,她的慾望開始展現出來。從電影中的細節可以看到,為約翰擦洗身體時,她總是要停下來休息,平復自己躁動的情緒。

其他不同年齡層次的女孩也展現出對約翰的好奇,她們違背瑪莎的命令,偷偷去看約翰。

得意之餘的他開始了左右逢源,將甜言蜜語散發給每個女性,面對不同的女性時,他都表達了自己的讚美之情。

這一切,約翰感覺到很得意,這讓他感受到男性的地位是高於女性的,並以此為尊。

他在這裡感覺到如魚得水,女孩會爭先恐後地跟他問候,會打扮自己來取悅他,他隨意的一句讚賞,會讓女孩開心不已。

瑪莎委婉地提醒他,是時候離開了。但是他卻想留下來,在這裡,他可以作為主宰,在女性面前得到最大的尊重。

瑪莎的話,代表著她的權威和地位,在這裡,約翰不是統治者,甚至連客人都不是,瑪莎才是這裡的主人。

約翰跟瑪莎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男弱女強,瑪莎非常清楚這點,即使她被撩撥得春心蕩漾,也沒忘記這段兩性關係中,她才是掌控者。

當慾望消散,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

約翰看透每一個人的想法,用各種讚美迎合每個女性,甜言蜜語讓每個人感覺到自己是最特別的一個。

但是約翰的目標遠不如此,他計劃在這裡長久地待下去,這裡遠離戰爭,不僅有美女相伴,還有吃有喝。

於是他決定主動撩撥瑪莎,他的主動攻勢讓一向以穩重自持的瑪莎都招架不住。

晚餐後,他們那若有若無的一吻被打斷,約翰又去撩撥溫柔的女老師,他看出女老師在瑪莎的領導下,略顯不自信,於是他找到女老師,還對女老師示愛,提出要跟女老師私奔,說對她一見鍾情。

女老師禁不住誘惑,提出可以幫助約翰,這讓約翰驚喜不已,於是他偷偷在女老師耳邊說:晚上去她屋裡。

深夜,老師在屋裡等待著約翰,卻沒想到約翰在途中被女學生截胡,老師衝出去尋找約翰,卻在女學生床上看到約翰。

約翰拉住女老師解釋,卻被女老師狠狠地推下了樓,腿傷復發,巨大的聲響讓大家都衝了出來。

瑪莎自然清楚一切,看到約翰暈了過去,她冷靜的做出了一個決定,為約翰鋸掉那隻流血不止的腿。

女老師不忍心,但瑪莎卻以“如果不鋸掉,他會死掉”為理由,強勢地宣佈了結果。所有人都嚇壞了,只有瑪莎很鎮靜,她翻開解剖書,為約翰截肢。

做好一切的瑪莎,想起父親留給她的槍,但是沒有子彈,她預感到事情的發展會有變化,外面巡邏的兵士幫不到自己,唯有自己才能解救自己。

約翰的事如果被士兵發現,她擔心對大家不利,於是她跟士兵要了子彈,裝在手槍裡,然後把手槍鎖在抽屜裡。

在這裡,她的自我意識就覺醒了,看到約翰的花心後,在慾望和自我生存的意識相碰撞後,她很快就從慾望中抽離了出來,迴歸到保護自我。

果然,約翰醒來後,發現自己被截肢,非常生氣。他咆哮著大喊,要讓每個人付出代價。往日溫柔多情的約翰不見了,女孩們瞬間清醒。

在求生的本能中,她們團結了起來,而不像之前,為了約翰爭風吃醋,她們意識到約翰是危險的,必須讓他趕緊離開。

於是,7個女人讓約翰離開,但約翰卻不答應,他叫囂著,自己想何時走,全憑自己樂意。家裡的局勢要轉換了,他拿著槍,朝著客廳的燈開了一槍,宣示了主權。

他才是這裡的權威,所有女人都得服從他,他認為女人因為得不到他,就對他進行了“閹割”。

在他看來,殘疾的他意味著男性權威的缺失,在男性自尊心的驅使下,他要扭轉這個局面。

不管是美國還是中國,幾千年的父權制影響下,男性都希望女性臣服自己,自己擁有主宰女性命運的權利。

可是在這裡,瑪莎作為女性的權威代表,跟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關鍵時刻,其他女性並不會為了情愛,聽從與他。

他在這裡,不僅沒有自由,也沒有男性的滿足感。所以他認為截肢是對他男性權威的一種生理 “閹割”。

手槍作為一種權利和地位的象徵,短暫地嚇到了所有女孩。經歷了恐嚇的女孩們,卻開始了反擊之路,她們並不甘心屈與暴力和威脅,慾望消失後,她們發現只有團結起來,共同對抗約翰,才能贏得勝利。

她們商量如何讓約翰離開,甚至想到把他交給南方士兵,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她們覺得此計並不可行。

在大家的溝通下,決定用毒蘑菇毒死約翰,而且這個蘑菇還是由當初救下約翰的艾米去摘取。

瑪莎還吩咐艾米去大門綁上藍色絲巾,這個行為是在告訴巡邏兵,這裡有北方士兵,可是這一切都被約翰看到了。

求助士兵不成,瑪莎覺得一切都得靠自己完成。於是,她們不動聲色地策劃了一切,團結,沉穩,甚至冷靜地看到毒發而亡的約翰,沒人留下一滴眼淚。

就連一直喜歡約翰的女老師,主動跟約翰發生關係後,目睹約翰死亡後,也默默地加入了她們的行動。

在電影的最後,所有人在瑪莎的吩咐下,為約翰縫上了白色的裝屍袋,合力將他抬到門口。

總結:

這部電影講述的故事並不複雜,拋開當時的政治背景,全部故事只發生在學校裡。

女導演將女性的情感,人性的嬗變,情慾的萌生和幻滅,刻畫得絲絲入扣。

電影用對比將女性剛開始對約翰的討好和卑微,到自我意識的覺醒,這一切是緩慢的不動聲色地在轉換。

在女導演細膩微妙的拍攝下,女性的心思,情感變化,都慢慢地呈現在觀眾眼中。男性的肌肉和槍,作為權威的象徵,並沒有嚇退女性,而是激發出保護自我的本能。

當情慾褪去,理智戰勝情感,面對處處風流的約翰,她們的覺醒,不過是希望不做慾望的囚徒,失去主權任由男性操縱。

這部帶有女性自我意識和覺醒的電影,女性依靠自我戰勝了強權,而風流的約翰也受到了懲罰。

他的貪婪讓他付出了代價,失去了一條腿,可是他並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錯誤,而是指出是女性的爭寵和嫉妒讓他被“閹割”。

在他心裡,他失去的不僅是一條腿,而是作為男性的權威。所以他才會孤軍作戰,不願離開,只想找回尊嚴和權威。

電影中女老師,校長,女學生代表著3個不同年齡層次的女性,在慾望的裹挾下,掀起漣漪,引發內部的暗潮湧動,到最後把這一切都埋葬,就像這個原始慾望從未來過一樣。

而最後的裝屍袋,也被瑪莎要求針腳要平整,就像是在無聲的宣告,在女性的世界裡,領導權還是歸於女性,而男性只是參與者而已。

這個細節更好的佐證了女性的自我意識的覺醒,在女性的世界裡, 在暴力上贏過男性不是女性的終極目標,而是在兩性的博弈中找到真正的自我才是女性的最終極的理想。

結尾則是靜靜地向世人宣告,女性天生渴望被愛,但是男性常常自以為是的以為,用甜言蜜語和性就可以徹底征服她們。

就如約翰一樣,口口聲聲地說自己不會傷害他們,卻周旋其中,迎合所有女性,將女性玩弄於鼓掌之中。

可是千萬別想錯了,女性一旦理性起來,遠遠比你想象中的更理智和聰慧。 或許這才是導演想傳達給我們的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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