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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雞百花電影節是中國大陸一年一度非常重要的電影盛事,而在百花獎和金雞獎的歷史上,曾有人創下了至今無人打破的記錄——

五奪百花獎最佳故事片獎,三獲金雞獎最佳故事片獎。

這個人就是中國第三代導演謝晉。

即使光環無數,創下的記錄後人難以企及,但謝晉對這一切卻看得很淡,他說,金盃銀盃永遠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但在電影之外,謝晉的一生又是矛盾的。在藝術成就上他被尊稱為“當代電影大師”,82歲獲得金雞獎終身成就獎。

而在家庭裡,四個兒女中有一半是智力殘缺,而被寄託了最大期望的大兒子謝衍卻又在父母之前離世。

有人曾評價道:如果在中國有誰是為電影而活的,那一定是謝晉。

姜文更是直接坦言自己一生只欣賞三個導演,其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謝晉。

雖然謝晉導演已離開很久,但他的藝術之幕卻永遠不會降下。從影六十餘年,導演了36部電影,串起了新中國成立後的電影史。

現在的謝晉早已變成中國影壇上的一顆恆星,永遠地閃耀在祖國繁星璀璨的藝術天空上。

01、有夢想,也有愛情

謝晉去世後,餘秋雨在為其撰的碑文中曾這樣寫道:

“後人若問,在封閉年月,鑿得天光誰為最?答曰,謝晉也;再問,在復甦時代,振聾發聵誰為最?答曰,謝晉也。謝晉作品,潤澤中國三代。”

1923年,謝晉出生在浙江紹興的書香門第,是東晉名相謝安的第五十四世孫,名中的“晉”字正是指的東晉。

謝晉一家家境殷實,祖父是當地的名士,父親則南下打拼,是當時香港極有名望的會計師。

作為家中的長子,祖、父兩代都期望他能承續家業。而在那時,最光鮮亮麗的道路就是,考入名牌大學、出國留洋當專家博士。

為此,謝晉從小就在自家開辦的小學裡讀書,被嚴格管束。

在三十年代,因為時局動盪,謝晉一家在1932年移居上海。

那時候的上海是全中國與外界往來最密切的城市,霓虹燈閃爍,街道咖啡館林立,一切都摩登又新鮮。

但謝晉自幼就在家中書齋博覽群書,習慣了江南的幽靜,初到上海,難以適應現代都市的繁花喧鬧。

母親為了緩解兒子的苦悶,便帶謝晉去電影院。就在影院中,謝晉看了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姊妹花》。

還在紹興時,謝晉就對戲曲格外有興趣,而現在見到了形式更生動的電影,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1941年的夏天,重新回到上海的謝晉做出了改變他一生的重要決定——去讀戲校。要知道,在那個年代老一輩人的認知中,可沒有什麼堂堂正正的演員,有的只有被認為是“下九流”的戲子。

即使被全族人強烈反對,謝晉還是義無反顧地奔赴四川,報考了江安國安戲劇專科學校。

那會兒在學校生活艱苦,一日三餐能吃飽就算不錯了,早餐通常指吃鹽水煮黃豆,可謝晉對戲劇的一腔熱血卻堅不可摧。

當時在學校裡任教的是諸如曹禺、洪深、焦菊隱等戲劇界和電影界富有名望的藝術家們。

除了正常的上課,謝晉還利用課餘時間去劇場做劇務和場記,圍繞著導演和編劇們,學到了不少專業知識和經驗。

在那裡,謝晉認識了後來攜手一生的伴侶,徐大雯。

當時徐大雯就讀的江安女中與謝晉的學校就一牆之隔,徐大雯在當時算作文藝積極分子。

當時她與同學在排演田漢的話劇《回春之曲》,排戲時經常有專業學生過來輔導,謝晉就是其中之一。

在那段日子裡,兩人的感情火速升溫。後來,因為江安地方小,閉塞封建,男女一起走在路上都要被指指點點,認為有傷風化。

徐大雯又偏偏被當地警察局的一個頭頭注意上了,於是藉著謝晉20歲生日聚會的名義,警局把謝晉抓走關了起來。

徐大雯自然是不幹,一來二去,事情鬧得滿城風雨。

兩人在江安是待不下去了,於是謝晉決定輟學,賣掉從上海帶去的西裝當路費,和被學校除名的徐大雯一起去了重慶。

到了重慶,徐大雯考入文德女中讀高中,謝晉則跟隨老師馬彥祥、洪深、焦菊隱在中國青年劇社工作,在《少年遊》等戲中擔任劇務、場記和演員。

也就是在這一時期,謝晉確立了嚮導演專業發展的藝術志向。

四年時間為謝晉積累了豐厚的實踐經驗,為了能更好地從實踐中得出更多理論,在1947年,謝晉選擇在南京國立戲劇專科學校導演專業復學。

第二年,他從南京國立戲劇專科學校畢業,同年,入大同電影企業公司任副導演。

在大同電影公司的這段時間,謝晉作為助理導演,跟著大導演們拍攝。從吳仞之的《啞妻》到石揮的《雞毛信》,謝晉不斷地積累著拍攝經驗。

02、一步一個腳印

1954年,謝晉獨立執導淮劇短片《 藍橋會》,正式開啟了他的導演生涯。

1957年,他執導彩色體育電影《女籃五號》,獲得第6屆世界青年聯歡節舉辦的國際電影節銀質獎章、墨西哥國際電影節銀帽獎。

後來,謝晉曾被指派拍攝一部具有當時時代印記的影片——《紅色娘子軍》。

這個劇本由樑信完成後,分寄給了上海天馬廠和海燕廠,但一直無人問津,直到謝晉偶然間收到這個劇本。

在連夜拜讀後,謝晉滿懷激動的主動請纓要拍攝這個劇本。

最終,《紅色娘子軍》獲得了第一屆福斯百花獎最佳故事片獎,謝晉更是憑藉這部影片拿下了第一屆福斯百花獎最佳導演獎。

謝晉導演曾說:“我的作品要力圖在刻畫民族悲劇中,給人以反思、警醒的作用”。

1965年,謝晉執導的電影《舞臺姐妹》上映,電影講述的是舊社會越劇藝人的悲慘命運。片子人物形象生動飽滿,從故事到剪輯都是一流。

謝晉曾親歷人情百態,苦痛煎熬,而這些全都融入到了他日後的電影作品中,震撼人心。

“我的每一次藝術實踐,都是對生命的一次燃燒,一個藝術家,只有用自己的生命做燃料,把自己變成一團火,才能燃燒自己,照亮別人,才能把別人也變成一團火。”

之後的謝晉嘔心瀝血,一門心思地撲到電影創作中。這其中就包括八十年代的經典電影《高山下的花環》和《芙蓉鎮》。

謝晉從最早的成名作開始便力求突破自己,從不滿足於當下的作品,也都各不相同,帶給觀眾的心理體驗也完全不同。

《芙蓉鎮》在開拍前,謝晉一共準備了九個月去打磨劇本,影片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可想而知。

這部作品獲得了第26屆卡羅維發利國際電影節水晶球獎,被稱為謝晉的巔峰之作。

“謝晉不只是踩著三四十年代的腳印走過來的最後一人,也是當時一批青年導演中第一個接受新電影觀念的人。”

03、敢於面對遺憾

餘秋雨在文章中曾寫道:“他(謝晉)在中國建立了一個獨立而龐大的藝術世界,但回到家,卻是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天地。”

謝晉與夫人徐大雯在1946年結婚,之後共生育了四個子女,大兒子謝衍傳承了謝晉的藝術風範,老二是女兒,老三和老四都是先天性智力障礙,就連平常的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料。

但謝晉夫婦卻並沒有因此對子女厚此薄彼,相反,謝晉對阿三和阿四注入了更多心血。

阿四年少時曾走丟過,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再發生,謝晉就在阿四口袋裡留下了自己的聯絡方式。

不僅走哪兒都一定要讓阿四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家裡更是兩分鐘必要喊一聲“阿四”。

謝晉深知自己與妻子都年事已高,不能照料阿四太久,於是早早就在老家上虞為阿四購置好了房產。大哥謝衍更是為了能照顧好阿四,終身未婚。

但遺憾的是,繼承了謝晉電影藝術的謝衍,竟然先他一步而去。

2006年,謝衍得知自己身患不治之症後,完成《金大班的最後一夜》在美國的巡演,回到上海,留在了父母身邊。

在遺囑上,他寫道,財產的百分之二十五留給父母,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五全部留給阿四。

2008年8月23日,謝衍在上海病逝。謝晉沒有參加葬禮,他沒有和最心愛,最寄託的大兒子告別,謝衍的猝然離世,也帶走了謝晉唯一的希望及最後的生命之光。

在謝衍去世後,謝晉就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經常一個人把自己關在謝衍的臥室,推掉所有的應酬與活動,直到兩個月後,謝晉應邀參加浙江上虞母校成立百年慶典。

在出門前,夫婦倆還在客廳交談,謝晉說:“我隔天就回來。”但誰知就在當天晚上,謝晉就在家鄉的酒店房間裡,一個人孑然與世長辭。

即使徐大雯反覆交代喪事從簡,不要浪費國家的錢。但謝晉遺體火化的那天,還是有成千上萬的民眾,手捧鮮花為謝導送行。

而曾受謝晉照拂指點過的影視演員朱時茂,劉曉慶,趙薇等人更是悉數到場。

一年後,謝晉的骨灰落葬在花木滿園的Sunny草坪下。

黑色的大理石上,是韓美林雕塑的謝晉頭像:謝晉低著頭,眉頭緊鎖,長久地注視著脖頸環繞的電影膠片,以及膠片下的一方土地。

在1998年謝晉從影五十週年的紀念活動上,年已七十五歲的謝晉在會上讀了他寫給自己的信,信中說:

“一眨眼,五十年過去了,你一直說至今沒有將最好的影片拍出來,你七十六歲了,你還有多少時間,三年?五年?總之沒有五十年了,所以你不要太興奮了,你要只爭朝夕,把握每一天,每一小時,兢兢業業,踏踏實實,拍好電影。”

兢兢業業,踏踏實實,拍好電影。這正是謝晉導演一生的真實寫照,也是他作為導演最真摯,最誠懇的獨白。

正如姜文所評價的:“電影不是謝晉導演的工作,那是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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