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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看電影愛較真兒的廖宇。

什麼是電影裡的夾帶私貨

在電影中“夾帶私貨”是指電影創作者把自己所喜歡的電影作品,文學作品或流行文化等比較私人的偏好不露聲色,又因地制宜的融入在自己的作品之中。算是一種向曾經影響自己藝術風格的經典致敬也好,算是留給與自己有著相同喜好觀眾們的彩蛋也罷,總之對於一名電影創作者而言能在自己的作品中“夾帶私貨”是一個高妙的手段和技巧,因為一部好作品中的“私貨”要做到既不能突兀更不能影響劇情和觀感,必須達到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電影《唐人街探案》中就有不少創作者的“夾帶私貨”

說白了就是不知道這些“私貨”的觀眾們也不會看不懂這個故事,因此“私貨”必須也只能是“加分動作”而不能是“規定動作”。 你甚至可以想象,當創作者在拍一部這樣的電影時,每多夾帶一份“私貨”自己就會為自己的“隨風潛入夜”多一份“竊喜”。

為什麼說是“竊喜”呢?我認為這樣的“私貨”在電影裡更像是個“接頭暗號”。因為創作者在自己的作品中埋下的私貨只有“知己”才能看見,不知道的人等於什麼都沒看見。所以這種感覺應該是一種“會心一笑”的竊喜。其實“竊喜”不光創作者會有,對於觀眾們而言,每領會到一個創作者留下的“暗號”時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妙滋味,我想應該是看電影時最幸福的境界了吧。

電影《智取威虎山》中真正的接頭暗號

說完“竊喜”我們再來說說什麼是“接頭暗號”,舉個顯而易見的例子,在電影《智取威虎山》中土匪為試探臥底的楊子榮問道“天王蓋地虎”。這句話就是真真正正的接頭暗號,屬於當時土匪之間辨別身份的暗號,實際意思是你好大的膽子,敢來氣你的祖宗。這些話在當時是絕不會讓土匪以外的人知道的,所以土匪以此來判定接不上來的人自然就不是真土匪。為了萬無一失,當然也不是隻有這一句接頭暗號,而是有一個暗號的體系。但正是由於楊子榮曾經執行過臥底任務,十分了解土匪的暗號體系,所以他能輕鬆的回答道“寶塔鎮河妖”,意思是要是那樣,叫我從山上摔死,掉河裡淹死。以及還有後面諸多的考驗。可以說為自己成功打入威虎山提供了重要的依靠和保障。所以說接頭暗號只說給懂得人,不懂的人相當於什麼都沒聽見。

電影《智取威虎山》中的另一句暗號

下面我們再來看看創作者們是如何在自己的作品中與知己對接頭暗號的,再舉個顯而易見的例子,大導演斯皮爾伯格在他的電影《頭號玩家》中就沒少“夾帶私貨”,但由於這裡的私貨大部分都出自流行文化中的廣為流傳的遊戲,電影和動畫片,因而“接頭暗號”沒那麼難對,甚至可以說很直白。

比如男主想要換裝隱身時,女主只給了男主一副眼鏡還調侃道“超人只要戴上眼鏡,人類就認不出來他了”。看到這裡想必有不少影迷都會心一笑,因為大家都知道創作者在這裡調侃的是在電影《超人》中,超人只靠一副眼鏡就能偽裝成普通人克拉克·肯特,而人們卻看不出來。但如果真的沒看過《超人》的朋友便會一頭霧水,不明白大家到底在笑什麼。

片中更有一些極具內涵和深度的“接頭暗號”,比如創作者對於1980年電影《閃靈》場景近乎極致的高度還原。對於電影大師斯坦利·庫布裡克的影迷來說,用現代的3D觀影感受,身臨其境般的走進《閃靈》的那座酒店中,無疑是觀看這部影片時最大的尿點(嚇得)和淚點(感動)。

上:《閃靈》下:《頭號玩家》

但如果沒有看過《閃靈》的話,自然就不會有我說的這種感受。所以不同的“接頭暗號”對應不同的人。

上:《閃靈》下:《頭號玩家》

當然,此處需要強調的一點是,這些“接頭暗號”的目的絕不是為了取悅看過的觀眾,而排斥沒看過的觀眾。就拿《頭號玩家》為例,裡面還有無數的“接頭暗號”或許是喜歡《閃靈》的觀眾沒看過的。比如當裡面出現遊戲《守望先鋒》裡的角色獵空,以及很多經典遊戲中的人物時,作為遊戲迷的朋友們就會激動得不行,而作為影迷的我因為從沒接觸過這些遊戲便會“視而不見”。

重要的是,雖然我們彼此的興趣點不同,但總能找到自己與創作者的共鳴,而且絲毫不會影響觀賞這部電影的流暢與精彩。這便是手段高明,品質上乘的“夾帶私貨”。

說了這麼多,下面就為大家推薦一部“夾帶私貨”手段高明,品質上乘的電影。如果你覺得我前面說的有道理,那麼請相信我,看完下面我在這部電影中找出的“私貨”和“暗號”你會發現一部全新的《唐人街探案》。

不一樣的《唐人街探案》

冷知識與常識

其實從某種角度而言,有些電影的“接頭暗號”還是有一定的門檻,這裡的“門檻”並不是說需要有多高深的知識,而是指某些“冷知識”,或者說是非必須知道的“常識”。其實二者都是相對而言的,比如護士帽子上的藍條對於醫護從業者而言是職務標識,沒藍條的的是普通護士,一條的是護士長,兩條是大科護士長,三條是護理部主任,這是他們的常識,但對於非專業的人來講就是冷知識。

兩條和三條的護士帽

再比如電影《唐人街探案》中大量出現的有關推理知識的“私貨”和“暗號”,對於推理迷來說便是如數家珍的“常識”,而對於非推理愛好者來說便是“冷知識”。那麼在觀看這部電影時的體驗也會打一些折扣,可能對那些令推理迷們激動不已的橋段很難有所共鳴,甚至是完全沒感覺。下面我就從一名推理迷的視角,用“冷知識”來為大家解讀該片,力求讓大家有一個不一樣的全新體驗。

影片開始的第一個畫面便是黑底白字的一句話: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道也。出自《周易·繫辭》。這個鏡頭對於絕大多數觀眾來說也許就是一晃而過,沒有任何實質意義。或者一些朋友認為這是一個點題,無非告訴觀眾們這個故事講的是善惡問題。

其實這個開篇有兩層含義,一是這句話所蘊含的含義,我的淺薄理解是陰陽的執行和變化是宇宙萬物的普遍規律和現象,換句話說就是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有白天就有黑夜,有歡樂就會有悲傷,自然有善就會有惡。那麼為何這個世界還是善多惡少,這是因為善是通過人性來得以實現的,或者說是人性讓普遍規律和現象賦予人的這種善得到了充分體現。

知道了這句話所代表的意義,那麼第二層含義就顯而易見了。這個開頭呼應了影片結尾秦風對思諾那個問題的回答。這即是推理小說中常用的“首尾呼應”手法,換句話說只要讀者足夠認真地仔細閱讀一部推理小說,便會發現作者早在故事的一開始便暗示了關鍵所在。

電影《嫌疑人X的獻身》

例如在東野圭吾的小說《嫌疑人X的獻身》中,當第十九章謎團揭曉時,作者寫到:

讓靖子母女安心的方法只有一個——把案子和她們完全切割開來。只要移到乍看好像相連、實際絕不相交的直線上即可。他決心利用“技師”。“技師”,那個剛在新大橋旁過起遊民生活的男子。

而“技師”最早的一次出現則是在書的第一章裡,作者以主人公石神的視角描寫每天中午前往便當店途經的遊民群居地和每日所見的遊民們——包括剛來十天左右的“技師”。

石神看見有個男人坐在長椅上。原本應該是米色的大衣,變得髒髒兮兮幾近灰色。大衣裡面穿著夾克,夾克底下是白襯衫。石神推測領帶大概塞在大衣口袋裡。石神在心中替這名男子取名為“技師”,因為前幾天他看過對方正在閱讀工業雜誌。

每個讀者在讀到小說的第一章這一段落時,普遍都會暗暗讚歎作者對生活細節的觀察和筆法的細膩,卻萬萬沒想到這個“技師”卻是整部小說謎團最關鍵的一筆。

電影《利刃出鞘》中的凶手“美隊”和偵探“邦德”

還有在前不久8.2分的推理電影《利刃出鞘》中,影片的一開始便有意無意的提到莊園中只有傭人管死者的孫子蘭森叫“休”。而到最後真凶揭曉時,女主瑪塔才反應過來,女管家死前對自己說的是“凶手是Hugh(休)”,但因為瑪塔不是傭人而是家庭醫生所以無法立刻區分Hugh和you的發音,才誤認為女管家說的是“凶手是你”。

由此可見,不論在推理小說或是電影中,“首尾呼應”都是個比較普遍的標配,那麼在《唐人街探案》片首的這句話呼應的則是影片結尾處思諾(張子楓 飾)問秦風(劉昊然 飾)問題的回答。

思諾問:“個體生命不同,善惡總量不變,有的是善,有的是惡,一出生就註定了一個人的角色。你呢?”問完邪魅一笑,令無數觀眾驚出一身冷汗。

秦風沒說話,而是把一張紙對摺立在桌上後轉身走了。其實這便是秦風對於思諾所認知的善惡的一種回答。當一張紙平鋪在桌面上時它是一個二維平面,二維只有左右,或者前後兩個方向,就如同思諾所認為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善,有的人天生就是惡。而當秦風把紙對摺立起後便是將二維平面升成了三維空間,這是一種升維的思考。而這個答案就是影片一開始那段話含義的延伸。

每個人都有善的一面,同時也有惡的一面,善惡是對立統一的辯證關係,這也是宇宙的規律。而向善或行惡則取決於你自己的選擇。

如果對於沒太注意到影片最開始那句話的觀眾們可能到這裡就會有點不明白秦風的答案到底是什麼?可能只會想到秦風與思諾的第二次見面時,思諾就以物理老師出題的名義問過秦風“如何把一張紙立起來?”當時秦風做了同樣的“摺紙”解答,思諾則說:這也太簡單了!

秦風對於好壞也就是善惡的理解

實質上如果連起來思考,思諾的這個回答也是對於秦風說自己的老爸在牢裡時,思諾問那他是好人還是壞人?秦風說好壞看怎麼理解了。以及影片末尾秦風還是這麼辯證的看待好壞,善惡問題的否定。因為在思諾的心裡,善惡並不是你能選擇這麼簡單的,如果能選擇她難道不想做個單純普通的小女孩嗎?當然這也是創作者想留給觀眾們思考的問題。

可以說這份利用推理冷知識的“私貨夾帶”的品質十分上乘,尤其是當我看到思諾邪魅一笑後又馬上變成有著天使般微笑的女孩時手裡拿著的這本書竟然是《格林童話》!而思諾所說的“個體生命不同,善惡總量不變,有的是善,有的是惡,一出生就註定了一個人的角色。”就是出自這本書。

其實有一種說法是說《格林童話》最早並不是專門寫給兒童的童話,而是收錄了很多黑暗和罪惡的精怪故事集,比如古早版的《小紅帽》最後的結局是大灰狼把小紅帽變成了美餐,這也是精怪故事和童話的最大區別,後來逐漸將精怪故事和童話故事加以區分,經過刪減改編才把這些故事改成適合孩子們閱讀的,現在的《格林童話》。

這裡無疑也是創作者留給觀眾們的一個屬於“冷知識”的“接頭暗號”,對於知道以上這種說法的觀眾而言便能充分的體會到創作者的良苦用心,藉著《格林童話》的冷知識傳達背後的隱喻,每個人都有自己陰暗和自私的一面,沒人能獨善其身。這也是電影《唐人街探案》之所以精彩的地方,故事中沒有單純意義上的好人壞人,現在你再來看思諾的兩次微笑是不是會發覺,人性的兩面性才是讓人最細思極恐的。

看似夾帶私貨,實則為刻畫人物

看過《唐人街探案》的觀眾都知道男主秦風是名推理小說迷,但如果你不知道以下這些創作者的“夾帶私貨”你就感受不到秦風到底“迷”到了什麼程度。甚至是為什麼能靠“推理小說”破案。電影中曾有一幕唐仁對秦風說:你別以為你多看了幾本偵探小說,就真把自己當神探了嗎?其實在電影中秦風真的是靠推理小說破案的。

電影開始的第三個場景交代了秦風去泰國的原因,沒考上刑警學院的他鬱悶在家,所以婆婆讓他去泰國找表舅唐人街第一神探唐仁。此時在秦風的書架上我們能看到他平時看的書全與推理和探案有關,其中《福爾摩斯探案集》的梗在後面的情節中有所體現。

當唐仁要帶秦風去看泰國大皇宮時,秦風卻說:“我想看暹羅連體人”。這裡秦風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暹羅連體人出自埃勒裡·奎因的小說《暹羅連體人之謎》。在小說中奎因與父親老奎因討論了一個問題,如果連體人犯了罪,假設凶手是哥哥,弟弟是無辜的,那麼法律該如何制裁他們呢?如果判哥哥死刑弟弟也會死。如果讓哥哥坐牢,無罪的弟弟也會被迫一起坐牢。

而埃勒裡·奎因 Ellery Queen 是推理小說史上一個偉大的名字,是所有推理小說迷絕對繞不過去的名字。“他”實際上是指弗雷德裡克·丹奈和曼弗裡德·李這對共用一個筆名的表兄弟作家。秦風在《唐探2》中一到美國就說要看奎因手稿指的就是他們。他們的四部“悲劇系列”和九部“國名系列”作品被公認為推理小說史上難以逾越的佳作。電影中秦風提到“暹羅連體人”,印證了他是名不折不扣的推理小說迷。秦風在推理凶手一週前就藏在死者家中後說道:歌野晶午的《求道者密室》。

實際上是指日本推理小說家歌野晶午的小說《密室遊戲》中的一個案子“求道者密室”。故事中凶手為了抹去出入行凶現場的痕跡,曾在被害人的天花板上潛藏了一個月。這與電影《唐人街探案》中“密室殺人案”的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有唐仁一人進入過死者的家,而死者家門口的監控過一週就會自動清除記錄,所以秦風推斷凶手7天前就已經藏在死者兒子的床下。

當唐仁說大哥,這是小說嘛表示懷疑時,秦風又說:“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那個多不可思議,都是事實真相”。這句話就是出自之前他書架上的《福爾摩斯探案集》中的《四個簽名》。

出自《福爾摩斯探案集》中的《四個簽名》

最後,秦風讓唐仁與真凶對峙,推理出“密室殺人案”的手法時,唐仁提到的《遺失的鐳》是推理小說家傑克·福翠爾“思考機器”系列中的一個短篇。該系列中所塑造的凡·杜森教授具有天才的頭腦,縝密的邏輯,敏銳的直覺,因此沒有他破解不了的案件,被譽為“美版福爾摩斯”。在“遺失的鐳”案件中犯人就是躲在皮箱裡潛入研究所偷走鐳的。

而在日本推理小說家青崎有吾的《體育館殺人》中凶手是藏在手推車中逃離現場的。電影中黃金的藏法和凶手的潛逃方法均使用了與小說中一樣的障眼法。

總的來說,從推理電影的角度來看《唐人街探案》有各種推理迷心照不宣的“接頭暗號”,甚至可以說是一封寫給“本格推理”的情書。推理的魅力從不在於推理本身,而是借推理窺見人性善惡的千姿百態。如我所說,作為一部非常“純粹”的推理作品,創作者在電影的最後還留了一個呼應開頭的懸念,就是秦風沒有考上刑警學院的原因——

這也印證了我在前面所說的,電影《唐人街探案》之所以精彩是因為故事中沒有單純意義上的好人壞人,人性的兩面性才是讓人最細思極恐的。而這些正是創作者以“夾帶私貨”的方式將秦風這名偵探刻畫得有血有肉,神祕十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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