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創辦慈善基金會,本出於好意,而因明星與普通人的社會地位、財富收入之差距,令其受到更多外界的關注與更嚴苛的審視。這些年,不乏明星慈善基金會“翻車”的案例。
明星慈善基金會,向來不是一件容易運作的事。在外界嚴苛的注視下,號稱“一包泡麵都可以公示”的韓紅愛心慈善基金會得以從中脫穎而出。
令韓紅慈善基金會頗感意外的是,2月13日微博使用者“司馬3忌”(實名為楊巨集偉)對韓紅慈善基金會發起公開舉報,稱該基金會存在違法行為,並要求有關部門展開調查。這使得基金會不得不展開應對,根據2月21日韓紅慈善基金會的最新回覆,“舉報門”導致基金會的部分工作受到了影響,延遲了部分物資的交付,對醫護人員的安全保護和重症病人的救護工作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此前一日,韓紅慈善基金會的調查結果終於公之於眾。2月20日晚間北京市民政局的通報顯示,韓紅基金會自成立以來,總體上運作比較規範,但有部分投資事項公開不及時,且基金會在未取得公開募捐資格前有公開募捐行為,要求限期改正。與此同時,通報強調,韓紅基金會在抗擊疫情中做了大量工作,應予以支援和肯定。
對於上述通報結果,韓紅慈善基金會表示認同。舉報人楊巨集偉則認為北京市民政局在受理韓紅慈善基金會調查過程中,存在多處事實認定錯誤,適用法律錯誤,且未考慮被舉報人持續長達5年違法開展公開募捐活動之久的違法行為的主觀惡意,決定向北京市人民政府提請行政複議。
成立八年的嫣然基金陷入信任危機
明星創辦慈善基金會,本出於好意,而因明星與普通人的社會地位、財富收入之差距,令其受到更多外界的關注與更嚴苛的審視。這些年,不乏明星慈善基金會“翻車”的案例。 第一家明星慈善基金會成立於2006年。當年5月,李亞鵬和王菲幸得愛女李嫣,遺憾的是,這個剛剛出世的女兒患有先天性脣顎裂,即嬰兒一出生上半脣就是裂開的,這令兩夫婦感到很痛心。
而小李嫣則為此承受了更大的痛苦,在她僅有三個月大時就不得不接受第一次脣顎裂手術,李亞鵬當時暗暗決定,如果手術成功,他將幫助一萬名脣顎裂兒童完成手術。
感同身受的經歷,讓李亞鵬和王菲決心成立嫣然天使基金,此時國內還沒有一家由演藝人發起的基金會。由於李亞鵬和王菲出色的明星效應,使得嫣然基金會一開始就披上了一層光環,發起日次月,李亞鵬夫婦便高調發起慈善晚宴,邀請圈中好友劉嘉玲、趙薇等大牌明星前來助陣。
最終,晚會不僅獲得了極高的媒體曝光量,募得近一億元的善款。
2006年12月26日,王菲、李亞鵬夫婦為愛女李嫣籌備的“嫣然天使基金會”在北京舉行盛大“夜宴”。
但在高調的誕生之後,2014年初嫣然基金便陷入了一起舉報風波之中。媒體人周筱贇在微博爆料稱,嫣然基金捐助治療成本高達9萬9千元,超出同類公益組織價格近20倍,“至少7000萬善款下落不明,涉嫌利益輸送”。此外,嫣然基金8家定點醫院中有4家為民營美容整形醫院,而國外同類公益組織則均與公立醫院合作。
後續,周筱贇又接連交出了李亞鵬等四名自然人涉嫌將5322萬元建立的嫣然醫院變成私人財產,嫣然基金涉嫌侵吞劉嘉玲、伊能靜等明星和機構近5500萬元捐款,以及李亞鵬涉嫌詐捐100萬元等新料。這迫使有關機構不得不介入審計李亞鵬的嫣然基金賬目。
稽核工作一直持續到年中,民政部民間組織管理局基金會管理處負責人表示,通過對中國紅十字會總會及會計師事務所提供的材料進行研究核查,沒有發現舉報人所舉報的問題。
但這場長達半年之久的輿論危機,卻結結實實地重創了嫣然基金會的形象和口碑,李亞鵬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嫣然基金前後共接受了審計部門的6次審計,總計時長18個月。“18個月,這對一個企業來說,打擊是致命的。”李亞鵬略顯激動地說。
據李亞鵬講述,嫣然被查後,各項常規工作被迫停滯,每天的主要精力都要用來應對來自網路的各項質疑。“有一次我和母親還有嫣兒在吃飯,電臺就在播‘據網友爆料,李亞鵬涉嫌貪汙善款一個億之後,今天已經叛逃臺灣’。嫣兒問我,‘爸,這說的是你嗎?’那一瞬間,我是沒有辦法回答的,我也沒有什麼偉大的智慧產生在那一刻,就只能把收音機關了。”
面對遲來的正義,李亞鵬在心酸之餘,也認為這是一次對整個團隊很好的磨練。“哪個企業或機構經得住6次審計?”李亞鵬反問,“(審計結果)也是變成了一種認可了吧。”
李連杰曾被質疑貪汙三個億
另一家為眾人熟知的壹基金也曾受到公開質疑。
2007年,李連杰創立慈善組織壹基金,據說該機構創立的初衷源於李連杰2004年在印尼經歷的一場災難。彼時李連杰正和妻女在馬爾地夫度假,不期而遇的海嘯使他一家三口險些喪生。
但幸運的是,第二天李連杰一家得以獲救。據稱,在海嘯來臨之際,李連杰靠手託舉4歲女兒,並以手作漿在水中划行,最凶險的時候,海水甚至衝到了李連杰的嘴部。
“死亡衝擊撕掉了最後的自尊和麵皮”,李連杰把這次獲救看作第二次重生,“既然我的命再來一次,就重新開始,用公益慈善的方法先做十年。”在返回香港當晚,李連杰和妻子便決定拿出100萬去做公益,其中50萬捐給這次海嘯,剩下50萬去成立基金會。
起初,李連杰將壹基金掛靠在中國紅十字會之下,2008年汶川地震時,壹基金憑藉李連杰的明星效應,在捐錢捐物上取得明顯的優勢。只是後來接連的幾起負面傳聞令公眾對壹基金的信任度大打折扣,2012年,有媒體曝出壹基金在建設“北師大壹基金公益研究院”時私挪公眾善款2000萬元,此後壹基金雖公開回應該款項源於大連萬達商業地產、中國泛海控股等企業捐贈,卻依然在爭議中元氣大傷。
更令壹基金陷入危機的是在2014年,四月網官方發帖質疑李連杰貪汙雅安地震的三億捐款。這令李連杰本人啼笑皆非,他在微博迴應此事,“真的很想貪汙深圳壹基金的善款3個億,但監管這麼嚴,我還真沒想通該怎麼做。”
後續,壹基金官方通過部落格迴應了此事,解釋災後重建專案需要一個自然時間內進度,以災後重建中佔用資金最大的學校重建專案為例,為保障專案高品質完工,壹家人與設計師在設計方案上反覆修改,按計劃要到2014年7月底學校才能動工。官方表示,在設計方案、招標投標完成前,不會拔付出學校建設資金。
吸取本次資訊披露不及時的教訓,壹基金此後多次對外匯報地震災後重建專案進展,事無鉅細地展現了款項的支出情況、專案細則以及專案評估。
公眾的質疑永遠不會消失。如何保持公開、透明、高效率地運轉,以從容應對輿論潮水,不僅是明星慈善基金會,更是擺在所有公益組織面前應當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