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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郭德綱只是人們鬱結之下的代言人——敢於藐視,勇於藐視。

《哪吒之魔童降世》裡,申公豹說過:人們心中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也休想搬動。

這句話並不高明,但卻容易引來共鳴。

我們對郭德綱的“成見”更多是褒揚性質:他是一個愛憎分明、睿智通達的人,他學識淵博、風趣幽默。

有了這些先入為主的“成見”,郭德綱簡直就像一尊渾身散發著異彩的菩薩,能夠點化眾生,指點迷津。多少個夜晚,我們都在郭德綱的相聲裡沉沉睡去。他的相聲就像光怪陸離的酒吧,就像嚴父慈母,讓我們的鬱結有處揮發,讓我們的靈魂有枝可依。

偶像既成,不容侵犯。從此之後,郭德綱在自己的相聲中表達任何不滿,有任何現場砸掛,都會引來一片喝彩。而我總認為,這不是郭德綱多麼優秀,只是你在其中融合了自己的不滿。郭德綱敢於嬉笑怒罵,就像是梁山好漢,振臂一呼就讓你覺得熱血沸騰,你把自己帶入到了其中。

※※※02※※※

我們從來不去看郭德綱的另一面。

假若這都不算什麼,說說其它。照理說,如此偉岸的人格,他的“兒徒”或者兄弟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出門去。

我們不談曹雲金、何雲偉;除此而外還有劉雲天,郭鶴鳴,趙雲俠,戴九安,李菁,徐德亮,潘雲俠,崇雲昆……

這些人扳著指頭數數,為數不能說非常少。難道問題百分百出在他人身上?

而我們廣大觀眾只覺得他的相聲解氣、詼諧,似乎是替生活中處處被壓制的自己發聲,這就夠了。在觀眾的眼裡,事情只有兩面:非黑即白。既然郭德綱是白的,他的那些“反出門去”的同行們當然就是黑的了。

最近,同行苗阜發了一張徒弟照片,也被口誅筆伐。弄到不得不自嘲:是不是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再比如,郭德綱和曹雲金的紛爭,人們一致認為曹雲金薄情寡義,全然不顧曹雲金列出的一系列恩恩怨怨和來龍去脈,只是嘲諷為小人行徑。

哪怕曹雲金說自己渴望重投師門不被允准,人們也不相信,而是選擇相信郭德綱的話:曹雲金見到恩師,宛若仇敵。

再聯想曹雲金在直播平臺賣貨,生生被現場攪黃:孽徒、敗類之類詞語刷滿公屏。

還有和郭德綱有過沖突的侯耀華,那就是小丑一般的存在了。總之,郭德綱簡直就是開掛一般的存在:全世界都在與他為敵——除了觀眾。

相形之下,你還記得那個“非著名演員”趙本山嗎?郭德綱主持《郭的秀》的時候,曾經作為特邀嘉賓登場。郭德綱提起自己徒弟的背叛時,趙本山抱著膀子說了句:你的教育方法不對,徒弟不能打罵。

郭德綱立刻稍一遲疑,立刻插科打諢掩飾了過去。或許高手過招,他意識到了點什麼,意識到自己並足夠睿智。

總之,郭德綱從來都不大度,也難怪曹雲金在《吐槽大會》上模仿郭德綱的口氣嘲諷曾經的師父。

郭德綱善於教化別人,而不習慣被別人教化。他就像是米國的化身,自身就足以傲視一切;或者說他就像是大地之子泰坦,根植於普羅大眾的共鳴和支援,有著無窮的力量,無所忌憚,所以從來不肯低頭認錯。——當然,他的不肯低頭認錯,也無形中讓我們這些被世俗壓彎了腰的人們引為同道。

※※※03※※※

郭德綱和王佩瑜:同室操戈之下的隔空論戰。

郭德綱從來都不溫文爾雅,路見不平一聲吼是常態。

郭德綱比王佩瑜年長不了幾歲,都是正經70後(ps:我也是70後,但我們的地位懸殊顯而易見),兩個彼此圈子裡的箇中翹楚居然因為一次“炮轟事件”扯上了關係。

王佩瑜到底“炮轟”郭德綱了嗎?我不這麼認為,可能更多是表達一種藝術見解。

當時,面對楊瀾的採訪,她首先肯定了郭德綱的豐功偉績:“郭德綱把相聲的演藝生態做得很好,這也是我們藝術工作者很羨慕的地方,值得學習”。

而後才展開論述:“但若說到‘是相聲救了京劇,這就是一種片面和極端的說法’。”期間提及,郭德綱的京劇水平非專業,頂多就是票友一級的水平。

王佩瑜,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她的唱腔高亢清涼,富有感染力和穿透力,扮相俊秀,古樸雋永,具有濃厚的書卷氣。

16歲甫一登臺,就以一折《文昭關》驚豔四座。被著名的京劇表演藝術家譚元壽驚歎為:“這不就是小孟小冬嗎?”從此,“小孟小冬”的名號在戲迷間廣為流傳,被人們稱之為“小冬皇”。

說了這麼多,我們只侷限於王佩瑜的專業,並沒有去羅列她的各種等身榮譽和職務。但由此也可見,王佩瑜有足夠的發言權來評價京劇,人家有這個實力。

我們不是一直強調“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嗎?王佩瑜浸淫京劇這麼多年,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郭德綱都無法望其項背。郭德綱所依憑的僅僅就是觀眾們的“抬愛”——瘋狂的熱愛,沒有任何理智。在這裡,人們完全印證了古斯塔夫·勒龐的觀點,都成了《烏合之眾》。現在我們一腔熱情,對郭德綱的熱愛無與倫比,但我們沒有注意到:今天接受歡呼的藝術家,明天就有可能被人們遺忘或者踩到腳下。

※※※04※※※

京劇的振興到底靠誰?

王佩瑜說得沒錯:靠著郭德綱的相聲不可能振興京劇。

第一,他的藝術造詣到底是相聲還是京劇?這個答案不言而喻。郭德綱可以是相聲的一代宗師,絕對不是京劇的一代宗師。

第二,假使果然是郭德綱振興了京劇,那麼相聲和京劇該怎麼辦?兩者合流嗎?變成京劇相聲?一個人去開闢兩個事業戰場,這根本不現實。你讓一個作家去拿手術刀,這非常搞笑。即便這位作家手術做得也不錯,但人們並不會承認他的主刀醫生地位,讓他來給自己動手術。

當然,假若一名醫生業餘用來寫作倒是可以,但始終只是一名業餘作家,而不是專業作家。若想成名,醫生這個行業是不能夠去做的。比如方方,就完全摒棄了醫生之職,進入作家圈,變得風生水起。

細緻想來,王佩瑜的說法絕對中肯,可惜沒有人要去聽。

當年的確是京劇的天下,它被乾隆召進京來慶賀大壽。而相聲則只能在天橋撂地,是一種市井娛樂活動。當年不單是相聲,到處都在用京劇為自己鍍金。說相聲當年沾了京劇的光並不為過。

當年的相聲對京劇的模仿是“高山仰止”性質的,而今相聲對京劇的砸掛就完全是“俯視”了。

比如,郭德綱當紅大弟子張雲雷在相聲裡砸掛自己和京劇名家張火丁洗澡,你看到了什麼?難道不是戲謔,甚至於貶低侮辱嗎?

這個事情甚至還登上了考卷,可見影響之一斑。

讓相聲來振興京劇,那麼京劇只能成為相聲的附庸:觀眾樂意買票,就具有可持續性;觀眾一旦不買賬,隨時就會被踢下臺去,並且帶著相聲演員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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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需要守護。我們來看其它幾個和京劇有關的例子:

記得李玉剛嗎?就是那個透過《星光大道》走到臺前,一改頹唐小鎮青年的面貌,直接成為“國家一級演員”的李玉剛。(注意,甚至如鳳凰傳奇,也只不過是“二級演員”)。

李玉剛的成名和京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無論是《貴妃醉酒》,還是《霸王別姬》,都是京劇劇目,李玉剛在前面加了個“新”字,就讓我們成為擁躉。

他振興京劇了嗎?顯然沒有。李玉剛再火爆,人們也並不因為他而接受京劇,反倒更顯出京劇的無限落寞。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梅蘭芳(同樣不要小看這個名字,京劇界無出其右)的兒子梅葆玖先生,至死都不認可李玉剛可以代表京劇。他和李玉剛不能說勢同水火,但他從來不拿正眼看李玉剛也確有其事——在一次電視臺聯歡中拂袖而去。

再比如,豫劇的一代宗師常香玉——那個捐獻了米格15戰鬥機的常香玉。面對孫女小香玉,因為沒有傳承豫劇傳統,而訴諸法律,收回她了藝名。

郭德綱是相聲界的中興人物無疑,王佩瑜因為京劇而成為“中國非遺年度人物”也有她的道理。

郭德綱大度嗎?從來不大度。

他一直用一句“沒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來為自己開脫。這句話放在他未成名的時候完全正確,但現在他功成名就,卻還用這句話讓“烏合之眾”來為自己鼓譟,就顯出小家子氣了。

王佩瑜針對相聲和京劇發表看法之後,郭德綱立刻走上了反擊之路。王佩瑜貼出:“春山暖日和風,闌干樓閣簾櫳。”的帖子,這或許只是一句日常感懷,但郭德綱立刻發表了一條動態,表示:“無意苦爭春。”

唉,他還是沒有收起當時的暴脾氣,硬是現在功成名就,怕失了身份,否則早就跳著腳罵了,或者寫進相聲段子也未可知。

只是疫情當下,德雲社的生意怕是慘淡了。郭德綱也已經年過不惑,將近知天命,力不從心了。

唉,一聲嘆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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