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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電影的解讀,各大影評人已經追根究底,無所不達。

其實,換個角度就會發現電影別有洞天,《寄生蟲》還隱藏了另一種結局。

而這個角度就是——片中樸社長的小兒子多頌的視角。

1.噩夢。

電影《寄生蟲》對於影片的設定是劇情片和喜劇片,其實從多頌來看,這完全就是個驚悚懸疑恐怖片。

只不過這個恐怖的真相——地下室有人,早已經在多頌一年級時就已經得知。

七歲生日那晚,調皮的多頌偷偷鑽進廚房偷吃剩下的生日蛋糕。

在那個夜深幽幽,大到彷彿都能聽到回聲的廚房裡,小小的多頌和從地下室爬出來放風的女管家丈夫當場撞見。

當那張慘白的臉出現的時候,白森森的臉直愣愣的眼神和突然浮現的詭異笑容,完全猝不及防的恐怖把這個七歲的孩子瞬間嚇暈。

作為一個七歲的孩童,如此恐怖的遭遇他首先尋求的是父母的幫助。當他在媽媽懷裡掙扎哭泣說“家裡有奇怪的人”的時候,他的父母會是什麼反應?

那位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媽媽、對此情形卻手足無措全無主意的樸太太恐怕只會熱淚橫流,一邊安慰兒子“沒事了”一邊完全沒有把兒子的話放在心上吧?

畢竟在他們“大人見多識廣”裡小孩子受驚嚇的胡說八道是當不得真的。

最後,多頌稱他們的家是“鬼屋”的“童言無忌”,甚至成為樸太太口中“住鬼屋賺大錢”的調侃。

其實,不能怪樸家夫婦在兒子和房子中選擇了後者,並非是兒子不重要,而是房子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簡單的只是房子。

是他們躋(寄)身(生)上流的堡壘。

樸社長作為科技新貴,不缺錢,但是在上流階層的眼中,無根基的樸氏夫婦恐怕只能勉強算是上流鄙視鏈末端。

如此社會地位,從樸社長和樸先生的行為舉止,為人處世來看,恐怕還不能算是“屈居”。

為女兒請家庭教師,支付薪資,嘴裡說著調高了時薪,一轉臉背過身去快速地從信封裡抽掉三張。

從車後座撿到“廉價的內褲”,與樸太太躲在廚房竊竊私語,說是不能降低格調,卻已經把所有陰暗的細枝末節全部扣索到極致。

奉俊昊真是玩的一手好幽默,把所謂上流社會的虛偽,幾個鏡頭,幾句對話就已經是醜態畢現,論“高階黑”我只服奉導。

就是這樣以上流自居的樸家,也會把最引以為豪的資本掛在全家最顯眼的地方。

房門一開那黑框裝裱的樸先生的科技新貴雜誌封面就滿頭滿臉的懟在人眼前,估計是從雜誌上專門又放大了印刷出來的,是樸太太費心費力的裱好了框吃力的抱在懷裡滿屋比劃,最後發現放在家裡哪個地方都不能比放在門廳更顯眼。

這跟地下室一家掛在門口的金女士鏈球冠軍照和金牌有異曲同工之妙。

誰又比誰高貴呢?

如果買下藝術大師南宮賢子設計的名宅就不同了。

這座房子設計優雅、氣韻非凡,恰恰補足了暴發戶一般品味堪憂的樸氏夫婦的短板,成為了躋身上流的鍍金外殼。

這個社會從來都是次序井然,猶如這座南宮賢子的藝術豪宅,磚石森然、堅不可摧。而德不配位的錯層,註定是短暫又危機四伏。

2.狩獵。

對於一個七歲的孩童來說,一旦賴以為生的父母不能為他提供強大的庇護時,也許留給他的只有夜深人靜時候的瑟瑟發抖。

但是,多頌卻選擇獨自作戰,自我保護——成為以“狩獵、防衛、進攻”為生的印第安控。

尋求幫助遇阻的多頌開始沉默,變成了媽媽口中思覺失調的精神患兒;姐姐口中行為古怪的小孩;所有人眼裡陰鬱又自閉的小朋友。

當多頌成為“擅長狩獵”的印第安控的時候,這個倔強又聰明的男孩開始了他的狩獵計劃——抓住那隻“鬼”,用實際行動揭開真相讓父母相信自己沒有說謊。

神經受刺激而沉默寡言的小孩大多聽覺或嗅覺異於常人的敏銳。

多頌即是。

七歲的多頌一開始差點相信了父母,把黑暗中陰森的臉歸為“鬼”,直到他從女管家身上聞到了和“鬼”相似的氣味,機靈如多頌,會不會在聽到爸媽嘀咕“雯光一人吃倆個人飯”的時候心裡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了呢?

所以,多頌把沒人理會的真相全部藏在了他每天的畫裡,而那些畫卻成了父母炫耀的所在和爸爸的獎牌掛在了一起。

兒子的痛苦成了父母驕傲的談資。

媽媽向每個來訪的客人展示那些畫,把畫中的每個線條刻入了眼裡,卻唯獨對角落中赫然矗立的人視而不見。

是的,大人是看不懂的,在大人的世界,只會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卻丟了見山是山,見水是水,還原事物本來面目的能力。

本以為敵人只會隱藏在黑暗中,生活在Sunny下的他是安全的,直到有一天另一個帶著黑暗氣味的男人竟然在日頭那麼明亮的時候出現在他的眼前。

已經不知道演練了多少遍的多頌,幾乎是下意識裡就拉滿了他的印第安弓箭,他要守衛他的地盤,他的家園,用盡了他吃奶的力氣宣告著他的憤怒。

卻擋不住接二連三的帶著黑暗味道的人攻入了他的領地。

其實,在金基宇出現之前的兩年時間裡,多頌對地下室藏著的人逐漸放鬆了警惕。

他知道雯光向地下室偷運食物,知道在夜晚和他們一家人外出時就是地下室裡的黑暗影子爬上來的時候。

多頌逐漸接受白天的Sunny屬於他,而夜晚的黑暗屬於地下室的時候,平衡被金家打破。

當黑暗氣味隨著金家魚貫而入越來越濃厚,而他的父母卻絲毫未覺,多頌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信奉印第安部落為驅趕敵人入侵要拿起武器的多頌,為如何守衛領地苦惱時,卻聽到了雯光被趕出門的訊息。

多頌站在樓上窗前目睹了這一切,院子裡坐在椅子裡的雯光,肥碩的身子陷入瘦窄的椅子裡,就像Sunny烤化了的冰激凌。

而第二天一個和傑西卡,凱文,金司機身上帶著一樣氣味的阿姨取代了雯光。多頌心裡忽然明白了,雖然身上帶著同樣的黑暗氣味,但是他們不是同一個部落。

毫無疑問,雯光和地下室的是一個部落,而凱文、傑西卡、金司機和保姆忠淑是一個部落,他也同時明白了這兩個部落是互相搶奪領地的敵人。

只是,對於善良的多頌來說,他開始同情這個被掃地出門的阿姨,也同情那個在地下室餓肚子的男人,所以在他們全家出發去夏令營的這天才會發資訊給雯光吧?

3.真相大白。

夏令營計劃因暴雨泡湯,回到家的多頌被鋪天蓋地的黑暗氣味籠罩,他拒絕待在房子裡,寧願冒著大雨也要把帳篷搭建在院子裡。

穿著雨衣的多頌在他忽然亮起來的手電筒中,看到了趴在客廳一邊來不及逃走的金司機,又在大雨裡接收到了訊號燈,只不過這次不再是“歡迎回家”而是“救命”。

多頌託著小腦袋瓜想了好久,終於把一切聯絡起來:兩個部落發生了戰爭,雯光和地下室一方戰敗向他求救。

正當多頌在想要不要救人的時候,密密麻麻趕來的瞌睡蟲先將他打敗了,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而當他醒後,迎接他的卻又是那張令他恐怖萬分的臉,他再一次昏厥。

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就只剩下媽媽和姐姐悲傷哭泣的臉,爸爸連同那些黑暗味道一同消失了。

他們一家終於從那個大房子裡搬出來了,新聞裡播放著金司機殺了爸爸人間蒸發。

終於,匍匐在那座灰色房子外的山丘上的多頌再一次捕獲了那盞燈發出的密碼。

緊接著,南宮賢子的藝術豪宅終於再一次人聲鼎沸。

魚貫而入的警察在那個幽深的地下室裡看到人間蒸發了的金司機,挖出樹下只剩白骨的女主管,找到這個驚天懸案所有的來龍去脈。

而此時的金基宇還在做著飛黃騰達買下豪宅的白日夢,在他的設想裡,父親會從地下室裡信步走出。

當從陰影中走出,父親那雙眼睛因為Sunny的刺入而感到陣陣暈眩,就像此刻他從地下室的家走上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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