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名導斯坦利·庫布里克在他40餘年的電影導演生涯中,只拍了11部主要的作品,平均約4年一部,但可以說每部都是經典之作。
不論哪一種型別,在庫布里克的時光機裡都大幅超越前人的規模與同時期的思維,每一部都開展了全新的面貌。
從1957年反戰電影《光榮之路》、1960年再現古羅馬樣貌的《斯巴達克斯》,到1962年赤裸裸揭露畸形戀的《洛麗塔》,即便型別完全不同,但是庫布里克的影片都在同類型的影片中鶴立雞群。
不僅劇情深刻,道具設計也頗有新意。
尤其是1968年的《2001太空漫遊》突破當時好萊塢還在用假假的圓形道具拍飛碟做法,請來美國太空總署的專家參與制作,讓影片所呈現的外太空在40年看來後依舊真實無比。
當1975年庫布里克嘗試英國宮廷古裝片《巴里·林登》票房反響不佳後,他放棄原本要拍攝拿破崙傳記的計劃,取得《閃靈》的改編權,在英國片廠裡創造出美國科羅拉多州高山上這座名為了望酒店裡,一個三人小家庭在某個冬季的一場驚魂記,也是觀眾第一次寒意十足的驚悚之旅。
不是刻意營造的恐怖氛圍《閃靈》被觀眾票選為影史最恐怖電影第二名。
雖然是驚悚片,但是不同於缺乏劇情而整部片充斥著黑暗嚇人的場景,整部片籠罩在明亮的光線之中,故事發生場景的酒店也燈火通明,絲毫沒有老舊房子的陰暗氣氛。
導演用拖得稍長一些的溶接手法,帶來更強烈的情緒。
飯店空間如此寬敞,有寬廣宏大的室內廳堂,還有戶外的迷宮花園,但給人極為封閉、禁錮的感覺。
視覺上,庫布里克選用這張地毯的理由非常明顯:那個以剛剛發明的攝影機穩定器斯坦尼康跟拍小男孩騎三輪車的畫面中,希區柯克存在感強烈的幾何圖案增加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向遠端無限延伸的圖案並強化了單點透視的構圖。
事實上,庫布里克一直到後製時才發現地毯製造了另外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對比:
三輪車在地板上的摩擦聲到地毯上會瞬間消失,騎車的輪子磨在木頭地板或地毯上的聲音變化……
正是那種突如其來的靜默讓觀眾毛骨悚然。
也正是看到這裡,才不得不佩服庫布里克的不凡功力。
他並不似其它恐怖片導演利用燈光黑暗製造恐怖氣氛,或是長相可怕的鬼魅,相反的,利用明亮的燈光,以及慢慢失去理智的人性來渲染恐怖的情結。
鬼嚇人已經很可怕,但人嚇人才更令人發怵。
這部影片不再同於導演以往關注的焦點,而是把重點放在個人身上。
《閃靈》雖是庫布里克唯一的恐怖片作品,但與他先前作品也有些共同特質,如《2001太空漫遊》那樣,傑克的斧頭也由工具變成武器;如《發條橙》,講述人類有一種來自本能的野性與攻擊欲。
庫布里克總是用他冷調的眼光觀察人類行為與歷史,或許與原著的氣質有些背道而馳,也可理解原著作者的不滿。
但是他最終想表達的,仍然是人性在孤獨封閉的空間下,自我摧殘而產生的暴戾之氣。
這股人性的黑暗面能夠摧毀周遭的一切,包括親人以及骨肉,同時也摧毀了自己。
“閃靈”的概念《閃靈》改編自史蒂芬‧金小說《The Shining》的同名影片,“閃靈”取自該單詞發音更加貼切,在影片中指的是小男主角丹尼所具有的一種心靈感應能力。
透過這個6歲小男孩能夠預先感知危險的閃靈,讓觀眾隨時處在他的父親傑克可能傷害他與母親的緊張處境中。
另一個時空,已經死去的雙胞胎女孩以及血水從大門滲透的,一切預測了在過去即將發生的慘案;
接下來,傑克也不斷地與已死去的人們對話,弄不清是傑克在孤寂之下所產生的幻象,還是他與另一個空間的鬼魂產生連結。最後甚至連溫蒂也陷入了混亂的時空,不斷看到死者以及枯骨……
這種神經緊繃的情緒從影片一開始的大遠景鏡頭就被誘發,隨著這一家人在雪封的酒店裡待的時間越長,傑克的異常狀態越明顯,恐怖指數便節節攀升。
再加上讓人毛骨悚然的音樂。全程都以極尖銳的絃樂為主,時而搭配心臟砰砰跳的聲音牽引著觀眾的情緒。
《閃靈》中使用了非常多的音樂,幾乎是以此主導觀眾緊張的情緒,不過非常厲害的是,當你開始習慣由音樂去推敲準備發生的事情時,它卻又讓一切變得寂靜,使觀眾失去了引導而變得慌張。
此時再安排的劇情也能輕易地讓觀眾慌張的情緒再度攀升。
另外還有我非常非常喜歡的空間運用,搭配上色彩及鏡頭選擇,馬上便能營造出不寒而慄之感。
片中大量地使用了鏡子的畫面,這是讓觀眾極度不安的要素之一。
一方面是鏡子代表著許多特別的意義,廣為人知的是“映照出真實的自己”;
而另一方面是,鏡子帶出的多重感,讓恐懼感直線飆升。
有印象的幾個運用鏡子的鏡頭是,在電影一開始一切異樣還沒發生的時候,先是用鏡子看了傑克清醒時的畫面。
這個鏡頭似是把空間無限大化的感覺,無形之中也給我一種這個空間、這個酒店都在傑克控制下的壓力。
這像是一個引子,漸漸地把觀眾的心理壓力加重。
另外一個非常有趣的想必就是丹尼用鏡子告訴母親謀殺之難即將來臨的片段。
第一次看到文字與鏡子的運用,真的讓我非常崇拜,這大概是全片我最喜歡的地方了。
而搭配的鏡頭選擇當然也非常重要,才能時刻hold住觀眾的情緒。
鬼片與驚悚片通常喜歡用很緊張的鏡頭,讓觀眾處在狹小的空間中,強化無路可逃的臨場危機感。
時而使用由下往上拍攝的手法,讓傑克的瘋狂達到另一個境界;時而又使用由上而下的俯角鏡頭,讓這一切彷彿都被瘋狂的傑克掌握,讓腎上腺素急劇飆升。
希區柯克的《驚魂記》裡女主角在浴室遇害的片段就是這種型別的極佳手法體現。
然而,庫布里克卻刻意反其道而行,將本片的場景設定在風景秀麗的雪山酒店。
一開始的直升機空拍大遠景讓傑克所駕駛的汽車只是銀幕上的一個小點,在周遭一片壯闊的山間公路中移動。
然而,善用聲音來製造效果的庫布里克此時選用柏遼茲的《幻想交響曲》中關於<最後審判日>的管樂主題,呈現出一種人類極其渺小的反差。
同時,在空中移動的攝影機配上詭異的多種人聲,也彷彿是幽靈的飛行。
於是,廣闊的空間在音樂、聲音與攝影效果的共同營造下成為不折不扣的“鬼魅空間”。
同樣的概念也出現在室內的場景中。
在拍攝《閃靈》時,攝影機的穩定器剛剛發明,庫布里克在片中大量使用穩定器快速跟拍來取代傳統的推軌鏡頭。
片中當丹尼騎著三輪腳踏車在偌大的酒店中穿梭時,庫布里克讓攝影機從丹尼身後以低角度跟拍。
由於穩定器的效果,觀眾在銀幕上看見前所未有的平穩鏡頭移動。
由於鏡頭時高時低,因此不可能是推軌,但是又沒有肩拍鏡頭的跳動。
這樣的移動初次出現在銀幕上的室內空間,最直接的聯想便是“幽靈的移動”。
看著鏡頭前的丹尼渾然不覺,加上音軌上腳踏車塑膠輪子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遇上地毯便成為無聲,影迷跟著丹尼騎車無不毛骨悚然,一段看似天真的玩耍鏡頭,甚至比影片結尾以化妝效果出現的“鬼魂”還更駭人。
“小豬小豬,快讓我進去!就算帥氣的下巴長出鬍子來也不給進?那我只好大發雷霆,用力吹氣,一口氣吹進你的房子裡!……”
這是《閃靈》中經典的一幕,發狂的傑克將妻子逼到酒店的浴室,並用斧頭劈開浴室的門。
這一幕被公認為有史以來最令人害怕的電影片段之一,因為女主角絕望無助的情境和男主角中邪一般毫無來由的瘋狂。
飾演男主角傑克的傑克·尼科爾森曾經抱怨大家對於《閃靈》的讚譽完全集中在導演一個人身上,他覺得電影中高難度的表演並未獲得應有的注意。
其實他說得不無道理。在現場側拍片段中,你可以發現這一幕拍攝前傑克·尼科爾森帶著斧頭在混亂的工作人員之間不斷來回奔跑、唸唸有詞,想盡辦法維持住那個瘋狂的心理狀態和節奏。
這場戲最後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拍攝,用掉了高達60道門板。
想象一下你必須在這種高能量狀態中重複60次完整無缺的瘋狂和數百次砍劈,偉大的表演就是在這種高難度技巧中催生。
事實上,這段知名的臺詞完全是他在唸念有詞之間即興創作的。
“小豬小豬”的部分來自大家熟知的《三隻小豬》童話故事臺詞。
更為經典的是“Heeere's Johnny!”這一句。
庫布里克在現場一度感到錯愕,因為明明角色的名字叫做“傑克”。
已經久居英國多年的庫布里克並沒有馬上意會到,傑克·尼科爾森正在模仿美國綜藝節目《今夜秀》主持人翰尼·卡森著名的開場白。
他一時興起的引用,創造了這句經典臺詞,也創造了一連串的模仿風潮。
“惡魔”導演、“悲慘”演員說到這裡不得不插一句,斯坦利·庫布里克絕對是所有演員的惡夢。
他對於各種技術細節的執著以及莫比烏斯環似不斷重來的耐性,總是讓演員的身心處在崩潰邊緣。
當中還真有一個精神崩潰的受害者——《閃靈》的女主角謝莉·杜瓦爾。
庫布里克在原著作者史蒂芬·金以及男主角傑克·尼科爾森的強烈反對之下,還是堅持讓謝莉·杜瓦爾擔綱演出。
因為庫布里克需要女主角兼具吸引人及惱人的特質,如此觀眾才能相信她的丈夫也許真的是受不了了才想殺她。
原著小說中,女主角其實是個更有自信、也更有魅力的女人,但這些特質會讓讀者覺得奇怪:她怎麼會忍受傑克這麼久?相反地,雪莉就是那種你會發自內心相信,她就是會跟傑克結婚,並且困在這婚姻中的女人。雪莉最迷人之處就是她身上有一種古怪的特質,她講話的方式、走路的方式、她神經系統組合的方式都無比古怪。
庫布里克受訪時說道。
謝莉·杜瓦爾接下這個角色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接下來她要面對的是怎樣的酷刑。
為了創造偌大酒店之中的孤立感,庫布里克釋出正式“命令”,要所有劇組工作人員迴避跟女主角說話,即便她生病了也不準理會她;就算理會,也要說“沒人想知道你怎麼了”。
拍攝過程中,他不斷地借各式各樣有關、無關的理由對謝莉·杜瓦爾發脾氣,說她在浪費大家時間。
庫布里克的“計謀”如此成功,以致於他的女主角無時無刻不處在一種高度緊張、身心俱疲地崩潰邊緣。
到了拍攝末期,謝莉·杜瓦爾根本已經生病,甚至開始掉髮。她還因為哭得太厲害,不得不隨身攜帶瓶裝水以免脫水。
拍攝期間的最後9個月,我的角色一天大概要哭12個小時,幾乎是整整一天,每週大概有5、6天都是這個情形。我總共待在劇組一年又一個月,整個過程似乎變成一種原始吶喊治療法:下戲之後的12個小時我會繼續哭泣,然後非常滿足地睡覺。
這根本已經有一種鎮靜的效果。
謝莉·杜瓦爾當年受訪時說道。
庫布里克的偏執和心計,終於在一場男主角威脅女主角、女主角拿球棒自衛的高潮戲分創下世界紀錄——據說這場戲總共拍了127次,有一說是有史以來有臺詞的單場戲重複拍攝的最高紀錄。
127次拍攝,是個什麼概念!
這場戲毋庸置疑是令人永難忘懷的。謝莉·杜瓦爾的表演功力在127次重複拍攝當中被推到了極限,她的恐懼、無助、歇斯底里都是無比真實的。
另外傑克的斧頭戲花了三天時間拍攝,用壞60個門。
事隔多年後,傑克·尼科爾森表示,謝莉·杜瓦爾在《閃靈》中的表演,是他此生所見任何演員所面對的最艱難的任務。
庫布里克則輕描淡寫地表示:
拍攝這麼多次的理由是,唯有如此,謝莉·杜瓦爾才能完成那個偉大的任務——創造並維持一種在銀幕上具有真實感的歇斯底里。她花了一些時間才到達那個狀態,在她到達那個狀態之後我們其實並沒有拍太多次。
謝莉·杜瓦爾在訪談中說:對於一個這麼有魅力而且討人喜歡的人來說,導演在拍片時真的會做出讓人意外的殘忍事情,就因為有時候結果就是比手段重要。
演員真是一種既迷人又自虐的工作啊!
話說回來,“封神”的史蒂芬·金《閃靈》架構固然重要,但是也少不了這些演員的精彩表現。
所以《閃靈》最讓人驚奇的是,這座感覺真實無比地眺望酒店除了幾個遠景是俄勒岡州的實景外,其餘都是攝影棚內搭建出來的。
即便是二層樓高的積雪也是用工業鹽巴替代。
看過《閃靈》的觀眾應該都會對於酒店前面那座佔地數畝的樹叢迷宮印象深刻,尤其是影片最後傑克在積雪的迷宮內追殺丹尼的片段。那也是在攝影棚內製造出來的效果。
也就是在這樣真實感百分百的場景與順理成章的情節發展中,原本應該令人難以置信的鬼世界也變得無可懷疑。
所以30年來,膽小的觀眾看《閃靈》的一致反應就是:啊~
我本人也在其中……
我對《閃靈》的另一種解讀其實我更願意將《閃靈》的中心思想,看成把一箇中年有家室的男人心中種種恐懼給抽象化。
真正纏著傑克的幽靈並不來自酒店,而是他的心魔,包括難以面對的家庭問題、經濟壓力,或是“年華老去但一事無成”的恐懼等等。
例如傑克在237號房的浴缸先看到美豔全裸女,這是他的渴望;但後來這裸女變成老嫗,這是Jack的恐懼:怕自己變老,怕失去效能力與性吸引力。
甚至,他討厭自己的老婆不像那個美豔金髮的裸女,討厭被這個糟糠妻子困住夢想。
他用打字機打了成千上百頁相同的句子,完全寫不出像樣的故事,而且後來還被妻子發現了。這也是他的中年恐懼之一:一事無成,妻子再也看不起自己,男人的尊嚴盡失。
在這件事之後,傑克不演了,因為老婆已經知道他的秘密,失去了一家之主的地位與尊嚴,他除了用武力攻擊以外,沒有其他事情可以讓老婆忍耐他、屈服於他。
溫蒂也在這刻之後,不再像過去那樣退縮、或替丈夫的脫序行為找藉口。
傑克早已被自己的中年危機搞瘋了,只是在文明社會中不斷壓抑。
酒店的可怕在於,它能把傑克的心魔以最邪惡、最奔放的形式釋放出來。
在這裡,他被困在一個身邊人都比自己弱小的環境裡,又沒有其他目擊者,內心惡魔再也控制不住。
花園迷宮,也許就像傑克最紛亂、最隱蔽的心智。
在丹尼要逃離父親魔掌時,跑進了那個迷宮,看似最危險的地方卻成了最安全的出路,他維持冷靜清醒,倒退將雪中足跡抹去,成功脫逃。追著兒子進去的傑克,反而凍死在那個迷宮花園裡,彷彿傑克越往自己內心深處鑽研,就會越瘋狂,會永遠被困在那兒,再也無法離開。
永遠被困在那兒——是本片很重要的氛圍,而過去發生的事情也永遠存在,不會離開。
在這裡,過去、現在與未來似乎是並存的,歷史是重複的,像雙胞胎小女孩們說的“請陪我玩,直到永遠”。
最後那張照片:傑克出現在1921年的國慶舞會,或許代表著他的靈魂再怎麼轉世終將要回到這裡,永遠會被這兒吸引,如同酒保對傑克說的“你一直是這兒的管理員啊”。
各種畫面、各種繞圈,都暗喻這裡的歷史不斷重複,暴力會不斷迴圈,從屠殺印地安人就開始了……
原著與電影的區別電影版中輕描淡寫地提到了傑克的失業、酗酒問題跟家暴前科;
但原著中明確地提到了傑克是一位語文老師,但是因為酗酒跟本身嚴重暴躁易怒的情緒管理問題,他因為差點殺死一名學生而被解僱。
另外原著主角放棄原本在寫的主題,開始寫鬧鬼的故事,讓他想寫的動機是因為他找到的一本剪貼簿,這裡面的內容大大影響了主角。
電影裡的主角到底想寫什麼樣的故事,則從未清楚描述過。
原著小說裡,超自然力量是非常明顯的,這酒店鬧鬼,連花園的綠雕動物都會動,傑克被這些可怕的靈異事件逼瘋;
電影裡則比較模糊,有些離奇事件可能只發生在傑克腦袋裡,他自己的心智狀態,在進來酒店前就已經很脆弱了。
書中沒有電影裡那對雙胞胎,也沒有那個滲血電梯,也沒有那句著名的“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傑克沒有在工作)”,也沒有那個花園迷宮。
因此書與電影的結局也很不同,電影裡,傑克凍死在花園迷宮裡,書裡的J傑克去了鍋爐室引發爆炸,與酒店同歸於盡。
另外書裡的溫蒂是金髮女性,帶有明星氣質,並且堅強獨立,各種特質都不像電影裡的溫蒂那樣普通。
小說版本的傑克開的是紅色金龜車,電影版本不僅改成他們一家人開著黃色金龜車上山,還安排電影后段黑人廚子接收到丹尼求救訊息時開往酒店的路上,看見一輛被撞爛的紅色金龜車,這彷彿導演在對小說作者“宣示主權”一樣,想必史蒂芬·金一定很不是滋味。
跟劇情直接相關的符號暗示,如牆壁上掛的類似牛頭人的海報、原作沒有的迷宮、傑克·尼科爾森瞪眼的表情等,拉出希臘神話中迷宮故事的牛頭怪物做註解……
小丹尼看到237號房打開了之後,地毯180度轉過來,原本圖案上的出口轉了過來,類似一種“封閉”的訊息。
甚至在畫出整個酒店平面圖之後,發現兩個小女孩可能是女主角的分身,丹尼騎車騎到二樓(象徵他在理解上高於父母)。
而我們也可以清楚看到經理室的窗戶不應該存在、黃金宴會廳廁所的地理位置其實跟吧檯相同等不合時宜、曖昧的空間規劃,這些都對一般觀眾製造出一種潛意識上的暗示。
通篇看下來只知道哪裡怪怪的,莫名其妙就會恐懼起來。
而跟劇情無關的,則是放在那些更改原著小說的地方。
如將217號房改成237的真正原因,是在講庫布里克自己過去曾參與過的、假造登陸月球畫面的“不能說的秘密”。
在電影裡的茶水間,擺著成堆的“Tang"罐頭粉末,這是曾提供給水星與雙子星計劃等太空旅行的速溶果汁飲料。
“237”數字來自地球與月球之間的距離(約237,000英里),按指的就是這間房間就是“月球的房間”(小丹尼發現門開了,身上正穿著阿波羅11圖案的毛衣)。
另外地毯花紋與阿波羅發射臺的形狀相符。
在這裡面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曖昧的,地毯圖案也暗示了生殖的慾望。
而倉庫裡細心擺設之罐頭品牌名稱、酒店經理選角(超像約翰·肯尼迪)及辦公桌上的美國國旗、電視上播的《1942年夏天》等物件,則強烈指射著美國建國時期對印第安的屠殺(臺詞有帶到整棟酒店是建在印第安人的屍體上)、納粹對猶太人的屠殺(1942年開始)。
追殺妻小的劇情也可以解釋成是一種滅族行為……
但是不管《閃靈》只是個關於家暴父親的心理驚悚故事,還是真的描繪了美國對印第安人的種族屠殺、納粹對猶太人的大屠殺、或是暗示著性暴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