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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包裝,崔思婕“白富美”的形象深入人心,當她在2019年頻繁晒起自己娛樂圈的日常,以及與某一線男明星的情情愛愛,身邊多年的好友們深信不疑。

魚兒們挨個上鉤,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

名貴奢侈品被調包

“我以前是信任你、愛你,才這麼讓你欺負,現在你不配跟我談感情!”

2020年春節前,武迪跟崔思婕徹底撕破了臉,並嚴肅要求崔歸還自己的奢侈品,在屢次得不到迴應後,武迪發出最後通牒:警局見。

回想起這個認識六年的閨蜜,居然一直在坑自己,武迪的情緒震驚又委屈。

2014年,通過朋友介紹,武迪認識了崔思婕,當時二人均是網紅。剛認識那會,崔思婕給武迪營造的人設是“就讀沃頓商學院,入職麥肯錫”。兩人約見面的時候,武迪見過崔思婕口中的金融圈精英朋友,開著瑪莎拉蒂。

因為發現兩人同住一個小區泛海國際(不少明星居住的地方),在2014年-2016年年間,武迪和崔思婕常有走動。“那會她跟我說泛海國際的房子是買的(後來發現是租的),跟李小璐是鄰居,我自己包括身邊的朋友,認識明星的也不少,我沒覺得詫異,就覺得她家境不錯。”

在武迪眼中,崔思婕是個標準的“白富美”,一直引以為是同道中人。

2016年~2018年,武迪離開北京,二人聯絡變少。2018年底,武迪重回北京。2019年,武迪發現崔思婕的朋友圈狀態頻繁活躍於娛樂圈,跟自己的交集越來越多,於是兩人開始頻繁走動,日漸成為形影不離的閨蜜。

收到武迪“警局見”的最後通牒後,崔思婕微信回覆她“好”,隨後將其拉黑。武迪打聽到,崔思婕把自己同意報警的訊息截圖後傳送給了幾個共同好友,以證明自己的“坦蕩”。

“她先後兩次趁我不在的時候進入我家,並在未告知我的情況下,拿走了我12個包,同時她還偷了我一條卡地亞項鍊、一條VCA項鍊、兩隻卡地亞手鐲和數個香奈兒首飾。這些東西總價值80萬。”武迪在腦中將自己的奢侈品丟失事件挨個串了起來。

一次偶然的機會,武迪發現崔思婕出於“姐妹情誼”補償給了她一條VCA項鍊是假貨,一個清晰的想法在她腦中閃現。而順著這個想法,武迪發現自己莫名其妙丟失的一些首飾,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釋,因為每一次丟首飾的時候,崔思婕都在。

“首飾是偷摸走的,包包不好隱藏,直接到我家光明正大地拿走,樓道和小區都有監控。”想起損失的12個真包,武迪十分無奈,因為想報警都沒轍。

“她的套路是拿走真的,再給我郵寄假的,寄了個愛馬仕包給我,用來抵我8個香奈兒的包。一開始我信任她,就默許了,但後來一驗發現愛馬仕是假的,所有她給我的東西都是假的。我還發現自己的包在別的平臺被掛單售賣。”

發現崔思婕一直在坑自己,武迪沒有馬上翻臉,用她的話來說是“軟著問”崔思婕,希望動之以情,讓其主動歸還。但是,崔思婕的心理素質超出武迪的想象。

“崔發現我知道她調包我奢侈品後,就開始有目的性地跟我聊天,然後截圖、斷章取義公開汙衊我。”

武迪在微博有37萬粉絲,受不了攻擊,直接就報了警。因證據不足,警察勸她走民事訴訟。“警察說我知情東西在她那兒,她也承認東西在她那兒,構不成偷竊,只能起訴她非法侵佔。”

報警前,崔思婕已將她拉黑。而在同一時段,另一位爆料人孫羽萱也在微博上揭露起了崔思婕的騙財行徑。

經過多方聯絡,武迪和孫羽萱身邊聚集起了7、8個受害者,還有時間更久的受害者們也相繼通過微博聯絡過來。“我們粗略統計了一下,崔思婕騙的錢有千萬。”

與多名受害者及崔思婕的初、高中同學了解後,武迪在腦海中拼湊出了一張關於崔思婕真實狀況的拼圖——父母普通職業、北京長大、家境只能算小康、沒讀完大學、隨時隨地都在炫富,極端自負以及極端虛榮。

“她父母的職業、家裡財產、成長經歷、受教育經歷、婚姻狀況、娛樂圈名媛身份等等,都是假的。”武迪感嘆崔思婕非比尋常——能夠持續多年編造謊言、生活在謊言中。

“認識她六年,但真正見識到她大手筆花錢是在2019年,也是在2019年她說開始投資影視圈,我們才逐漸成為形影不離的閨蜜。如果不是她‘白富美’的形象深入人心,我怎麼會放心讓她用我的奢侈品?我怎麼會告訴她密碼,讓她隨意進入我家?”

武迪現在想起自己曾真正關心崔思婕的時刻,十分恍惚。

夥同“李易峰”賣影視份額

“我應該是她騙的最後一單。”

崔思婕的事蹟在網紅圈炸開了鍋,主要因為上週孫羽萱(微博使用者:椒鹽孫羽萱)在微博上的爆料。武迪以及其他受害者隨後通過微博,與孫羽萱聚集在了一起。

2011年,孫羽萱通過北京的朋友,認識了在匯佳國際學校讀高中的崔思婕,二人認識至今已有十年。“剛認識崔思婕的時候,她就喜歡背愛馬仕包,給人的感覺很有錢。”

孫羽萱去過崔思婕在北京先後幾個高階小區的家,通過崔思婕認識的女性也都是名牌加身,她對崔思婕“白富美”的身份深信不疑。

崔思婕這些年立起來的“富有(豪宅+奢侈品)、獨立(影視投資人)、堅強(單親媽媽)”的人設,甚至讓孫羽萱有些佩服。在2019年底,崔思婕朋友圈釋出的娛樂圈活動狀態,孫羽萱常常給她點贊。

“事實證明,十年人設,只為最後收割。”孫羽萱感到很諷刺。

上週,孫羽萱在微博爆料崔思婕行騙經歷,在網紅圈引起軒然大波。孫羽萱被騙金額不是最大的那個,但因其貼出來的被騙經歷融合了很多娛樂圈爆點,格外引人注意。

在孫羽萱爆出來的與崔思婕聊天記錄中,崔思婕語出驚人,包括“李易峰女友”“吳亦凡**”“跟王嘉爾**”。為了把戲做真,“假李易峰”微信適時登場,與崔思婕兩人互動,朋友圈秀恩愛,還晒起了劇照、走秀、名車和慈善。

“我跟崔認識十年,過去十年她一直都是‘白富美’的形象。2019年最後的幾個月,她註冊了個文化公司,開始頻繁晒娛樂圈的日常,還去芭莎慈善夜捐款,她自稱是影視圈的投資人,我沒理由懷疑她。”

2020年2月,崔思婕熱情地拿出《我和我的祖國》(早已下線)投資份額轉讓,邀請孫羽萱一起“賺大錢”,孫羽萱很快上鉤。在此之前,孫羽萱甚至一次都未和崔思婕參與過娛樂圈活動,也從未見過這個“李易峰”男友。

“分5天,一共打給了她120萬。”趁熱打鐵,崔思婕又拿出了《中國女排》80萬的份額推銷,並且聯合假李易峰和自己的母親,對孫羽萱進行三方遊說。

“本來已經準備好了80萬,但他們用力過猛了。”孫羽萱回憶說。

推銷《中國女排》的時候,假李易峰十分熱情,跟孫羽萱一聊就是整個通宵,並強調機會難得,實在不行他可以先把80萬墊上。

“太可笑了,他要是真李易峰,他能缺80萬?能為80萬跟我聊一個通宵?”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孫羽萱向崔思婕提出看之前《我和我的祖國》原始投資合同,結果崔思婕嘲笑她120萬太少,沒資格看。“她還很生氣的發話說明天把120萬退給我,非常有底氣的樣子,就像我做錯了事。”

孫羽萱始終沒等到崔思婕的回覆和退款,聯絡方式也全部被崔思婕拉黑。

孫羽萱選擇了去微博爆料,一時激起千層浪,崔思婕隨即清空了自己的微博,併發布了自己在日本報案的視訊動態,稱“被汙衊”“有團伙在日本威脅她。”

“她要是真報案了,就應該有回執,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孫羽萱最後一次跟崔思婕碰面是在日本,目前崔思婕仍在日本旅遊,孫羽萱已回國委託律師報案。

很多受害者通過微博聯絡到了孫羽萱,真實的崔思婕拼圖也在她腦海中變得完整,跟武迪的印象一樣,她覺得自己也沒有認識過崔思婕。崔思婕在她這裡塑造的“白富美”形象,竟然持續了十年。

“我記得特別清楚,就2012年跟她逛三里屯,看到一件價值7000塊的衣服,她說為了不想洗衣服,她要買10件。但真正見識到她大筆花錢買奢侈品,是她成為娛樂圈名媛的那段時間,我們查了SKP消費記錄,也就2019後半年才有。”

孫羽萱推測,此前崔思婕只是零散的賣假包、騙人辦假學歷、假護照,一單也就騙幾萬,但2019年有了娛樂圈“名媛”這個人設後,騙財額度變大,可以支撐她幾十萬幾十萬購買奢侈品。“還有去日本整容,一次都一、二十萬。”

覆盤崔思婕整個行騙過程,孫羽萱認為崔多年塑造的“白富美”形象確實先入為主,讓人放鬆警惕,但起決定作用的是她把娛樂圈“名媛”的戲碼做的很真。

“先註冊了個文化公司,再向娛樂號爆料自己是李易峰的圈外女友,弄了個假李易峰微信賬號跟自己互動,朋友圈釋出各種大熱專案釋出會現場,又去芭莎慈善夜捐了20萬(對外說是200萬),然後開始積極跟我們這些多年好友互動,說一起賺錢,圈外人根本識別不了。”

“100萬電影份額一看就是假的”

“《祖國》《女排》都是大專案,10%的投資份額也得大幾千萬,你一個100多萬的份額轉讓合同是什麼情況?不可能有這種事。”

說出這句話的是國內某大型影視公司的專案負責人王朝(化名),“我們就是資方,崔思婕的合同騙不了內行人。”王朝同時也是崔思婕的前男友。

2014年,通過好友介紹,家境不錯的王朝,認識了網紅崔思婕,並發展為男女朋友。回想起與崔思婕在洛杉磯相處的2年,王朝感覺像霧裡看花。

王朝不時用現在的觀點穿插到過去,來評價崔思婕與曾經的自己。“那會應該是她想去美國待著,但是缺一個人陪她以及為她承擔開銷,就忽悠我一起,說去美國讀書進修。”

在美國無業的兩年經歷,被崔思婕包裝成了“留學”,王朝成了她對外宣稱包養的“小白臉”。“她嘴上說的永遠是自己和家庭有多牛逼,跟她在一起的男人,都是她養的小白臉,目的就一個,證明她自己很有錢。社交賬號上永遠在晒奢侈品。”

2015年6月,王朝和崔思婕回國,王朝發現崔思婕在欺騙自己,二人分手,但崔思婕很快讓他捲入了一場官司。

“因為美國那邊房租還有3個月到期,我要交3個月房租,就跟崔思婕聯絡,她有親戚在那邊,希望幫忙處理一下,我在國內給他們轉賬。崔思婕回覆我說她表哥幫我都搞定了,不用我再過問,然後她就消失了。”

2015年9月,王朝委託自己的朋友去租的房子裡看一下,順便處理自己的車和一些貴重物品,但當朋友趕到的時候,發現房子被貼了封條,而車庫裡的車已消失不見。

王朝趕緊用郵件跟中介聯絡,才發現因為沒交房租,中介起訴了他。當王朝問詢自己的私人物品是否也被他們處理了,中介給他的回覆是:every thing is gone。

“當時很懵逼,一心想著官司的事,沒仔細考慮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王朝最近將這場五年前的官司和崔思婕聯絡起來,他有一個推測:很有可能是崔先回了趟美國,或者委託其朋友,拿走了他的車和其他物品。“加起來有5、6萬美金的樣子。”

王朝在五年前就清除了崔思婕及其好友的聯絡方式,但這些年還是不斷有人來告訴他崔思婕又騙了誰。

“我身邊的朋友也被她騙,30、40萬的樣子,辦假學歷,辦美國護照,賣假包什麼都有。”當王朝聽到武迪說崔思婕詐騙千萬,他不覺得意外,這次願意站出來,是因為聯絡他的受害人越來越多,他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

同時,作為影視行業圈內人,王朝在幾分鐘之內就判斷出了崔思婕份額轉讓合同的真假,他提醒:凡市場上流傳的小公司持有的熱門電影投資份額轉讓合同,幾乎都是假的,因為小公司沒有能力吃下這些份額。

“影視份額轉讓肯定是在電影上映之前,而且出品方有哪些,第三方平臺都能查到的。一部票房幾十億的電影,投資份額都是幾千萬量級,100萬的份額轉讓我看著就跟笑話一樣。”

電影《我和我的祖國》《中國女排(現已更名為奪冠,未上映)》海報

那有沒有可能某資方拿到幾千萬的份額,再溢價拆分成小份額對外轉讓呢?

王朝認為這在邏輯上行得通,但現實中,他沒見有人這麼操作過。

“像《我和我的祖國》《中國女排》這種票房預期要爆的電影,手裡有份額的資方肯定自己攥著,等票房的超額回報,為什麼要拆分再轉讓出去?如果是溢價轉讓的話,也是大份額更有吸引力,預期要爆的電影上映前,轉讓溢價能達到2倍以上。”

王朝認為,一部票房預計20億的電影,公司如果想轉讓手裡的份額,對方沒有5000萬現金就免談。另外,作為今年春節檔某大熱電影的出品方之一,他們公司曾接到過很多受害者被騙電話,幾十萬、幾百萬都有。“這事每年都有媒體報道,但大家怎麼就不長記性?”

“100萬的投資份額,我覺得只有成本2000-3000萬的網大領域才有可能發生,熱門電影裡看到這種合同,那基本都是詐騙。”

“微商套路”“難取證”

常年研究灰產的自媒體人丁磊(化名)在微博上看到孫羽萱的爆料,他第一印象就是“微商裹了娛樂圈的外殼”。

“這不就是微商包裝那一套麼,找幾個人搭團隊,經營社交賬號,蹭名人、蹭活動,給自己弄各種Title,經營身邊好友關係,時機成熟就開始賣三無/虛假產品,錢到手了再把人拉黑。”

丁磊評價崔思婕圈內資源不錯,但團隊詐騙的手法很糙,“這不奔著坐牢去的麼?”

丁磊介紹,成熟的詐騙團隊都會請法律顧問,把刑事案設計成民事糾紛。在孫羽萱案例中,崔思婕騙錢的手段過於明顯,而如果崔把投資合同變換成借貸投資合同,即崔思婕跟孫羽萱jieqian錢投資電影,最後借的錢不還也只是民事借貸官司。

“假李易峰說要給孫羽萱先墊資80萬,這招比把合同設計成借貸投資還要狠毒,這相當於給受害人無中生有了一筆債務。”

丁磊繼續解釋,如果崔思婕和假李易峰那邊說投資失敗了,錢拿不回來了,受害者就憑空欠了他們80萬。“借貸投資合同,投資失敗了,起碼還能說明崔思婕和假李易峰欠了受害者80萬,墊資就變成了受害者欠他們80萬。”

刑事律師秦果(化名)認為武迪和孫羽萱案件,能否被定性為詐騙,需要取證。“但目前來看,證據應該並不充分,所以警察才勸武迪走民事訴訟。”

武迪案件中,秦果認為最重要的是證明:通過崔思婕流出去售賣的奢侈品為武迪所有。

“但這很難,據我所知很多奢侈品牌的包是沒有編碼的,每一個款式也不是孤品,這你怎麼證明被售賣的是自己的包?手錶是最好追回的,每塊表都有編碼。我認識的女明星購買奢侈品,都會買定製版,刻上自己的名字,永絕被調包的後患。”

而孫羽萱案件要被定性為詐騙,就得證明專案本身是不存在的。“需要看原始投資合同,也需要聯絡出品方。”秦果表示。

那麼崔思婕拉黑所有給她轉賬的人,能否成為其詐騙的證據之一?

秦果認為“拉黑”在法律上連詐騙的佐證都算不上。

“你給她打錢,她給你合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拉黑’只能說明兩人後來談不攏,一方不願意再說話,但你還可以請律師繼續跟她交流。”

秦果強調孫羽萱案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證明專案本身不存在,如果不能證明,崔思婕拿錢不還,也無可奈何,因為“投資有虧有賺。”

以上兩名受害者武迪和孫羽萱均為實名,成稿部分系娛理根據採訪及兩位受害者出具的證據整理而成,崔思婕“詐騙”事件暫未得到公安定性,因此我們用了“涉騙”一詞。目前兩位受害者均已回國委託律師處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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