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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一部中韓合作的電影《白蘭》請到了張柏芝做女主角。在整部影片中,她始終素顏出鏡,演繹了一個清純美麗、楚楚可憐的中國女孩白蘭。

《白蘭》講述了兩個為了謀生而“成婚”的人,做了許久夫妻卻未曾謀面,而丈夫第一次見到妻子反而是替她收屍。在告別儀式上,丈夫在妻子唯一的遺物,一封情書中瞭解到了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情愫,也因此滋生了一份遲到的愛。

電影《白蘭》改編自日本作家淺田次郎創作的短篇小說《情書》,它雖不同於巖井俊二的《情書》劇情,反而與之有著共鳴的純美情結。它講述了一段不可思議的情感,卻是根據真實的故事改編。因此淺田次郎在《情書》的腰封上寫下了這樣一行字:“發生在你身上的,溫柔的奇蹟。”

一、

康白蘭是一位孤身前往韓國尋親的中國女孩,她在母親過世後前來投靠姨媽,卻被告知姨媽一家已經搬去加拿大一年有餘。身無分文的白蘭甚至籌不到辦理簽證的錢,於是她只好尋找工作謀生。

李江齊是一個40歲還一事無成的小混混,他每天渾渾噩噩,為了週轉資金,便將自己的戶口以50萬韓幣的價格賣給了幫派。

一個為了得到暫住證,一個純粹為了錢財,兩個人就這樣被安排成了夫婦。

李江齊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未曾上心,可是白蘭卻不同,她每日打工格外辛苦,在異國的每一個倦怠疲憊的夜晚,能夠給她安慰的唯有李江齊那張登記表上的照片。白蘭會對著李江齊傾訴,在被老闆壓榨的日子裡,在每個難熬的日子裡,這張照片成為了她唯一的精神寄託。

因為語言不通,白蘭開始努力地學習韓文,不僅為了生存,還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與李江齊毫無障礙地交流。

一日,白蘭鼓起勇氣想要去仁川見李江齊,她一路彩排了自己見到他第一面該說的話,心中滿懷期待地與自己的丈夫見面。白蘭一下車就在李江齊的店鋪玻璃窗上看到了他的身影,孰料兩個人還沒來得及正式會面,李江齊卻被警察帶走了。而他們之間,也有了唯一一次,甚至是最後一次的面對面,卻是可悲的擦肩而過。

李江齊終於被釋放了,可是他又被告知,自己的妻子病死在了醫院,需要他去收屍。為了不讓自己這份買賣的婚姻暴露,李江齊只好去為白蘭辦理後事。

路上,李江齊的朋友遞給他一封書信,當他展開信箋時,娟秀的字型映入眼簾,原來是白蘭的字跡。她在書信中再三感謝李江齊能夠娶自己,她也因此在心中構建了一個家。此時,李江齊的內心對這個陌生的妻子已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當李江齊趕到停屍間,看到瘦弱蒼白的白蘭遺體時,他的內心竟湧起了難以剋制的悲傷。待李江齊來到了白蘭住處收拾遺物時,他找到了一本白蘭的日記,裡面一字一句都記載著白蘭的真心。兩個人雖不曾謀面,可是彷彿認識許久,這情意就這樣一點點累積著。

最後,李江齊也在自己的家中找到了一本白蘭的錄影帶,那是當初幫派的人將白蘭介紹給他時拍下的。鏡頭下的白蘭站在海邊,害羞地清唱著一首動聽的歌,她的笑容乾淨柔和,彷彿融化了整個春天。李江齊痛恨自己,為何發現地這麼遲。

就在此時,幫會老大派人闖入了李江齊的家,用繩子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廝打中,桌子上放置的白蘭的骨灰灑了一地,李江齊最終也癱倒在了其中,這對錯過的戀人終於擁抱在了一起......

二、

素如白玉,純如蘭花,這是康白蘭給人的印象。面對這個複雜的世界,年輕的白蘭心地純潔的如玉一般美好。她是未經世事的純真,更是淳樸善良的象徵。

為了找到穩妥工作,白蘭去求介紹所時,哪怕沒有人正眼看她,她依然會在離去時連連鞠躬。找到洗衣店的工作後,她勤快地承擔起所有重任,讓老闆娘也忍不住讚歎。

白蘭的美貌驚為天人,可是她從未想過利用這個優勢去賺錢,可以說,她是從內到外的純淨。儘管生活不易,她也會縮在衛生間失聲痛哭,可是她依然懷抱著對生活的美好憧憬。

在明知李江齊和自己的婚姻只是交易時,白蘭依然痴傻地對這個丈夫產生了依戀和情感。哪怕李江齊對自己不管不顧,她卻心存感激、懷抱熱愛,而這份不管不顧的專一也打動了這個一無是處的單身漢。

那麼李江齊能否配得上白蘭的真心呢?“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大概是白蘭和李江齊的共鳴了。

李江齊作為幫會的一員,跟他同時出道的人已經混成了大哥,而他一直只是小弟,這與他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成為小混混是身不由己,每次收保護費甚至還要被對方欺負,因為他心地善良,始終不願意仗勢欺人。正是因為李江齊潛藏的品格,才會被白蘭觸及到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清純少女和油膩大叔,看起來最不搭的組合,卻因為同是底層的不幸之人,才會在感受到對方的善意後惺惺相惜。白蘭珍視著李江齊的解救,而李江齊也同時得到了白蘭的救贖。

三、

高爾基說:“婚姻是兩個人精神的結合,目的就是要共同克服人世的一切艱難、困苦。”很顯然,在白蘭的心中,李江齊就是這樣一個精神戀人。這個名義上的丈夫陪伴她度過了所有人生的艱難時刻,他就像一座豐碑矗立在自己的心中,為這個瘦弱的身軀遮風擋雨。

美麗的皮囊固然有吸引力,但是真正撼動李江齊內心的,卻是白蘭的滿腹純真和一腔信任。

張柏芝版的《白蘭》和原著《情書》的總體基調是一致的,都是緩緩地敘述一個平凡的故事,好似我們在海邊散步一般的舒適,又在不知不覺被風吹到沙子迷了眼。

當然,在看到美好愛情的同時,我們也看到了一個棲身異國他鄉的女孩的不易。原著中的康白蘭為了生活只得做了酒館的接待,面對各種酒鬼又不得不把他們想象成愛人的模樣,才得以熬過艱難的每一日。

這不由讓人想起了獲得臺灣金像獎的電影《艋舺》,影片中的小凝因為迫於生計,年紀輕輕便淪落風塵。在她每一天麻木的接客中,因為結識了小混混蚊子,而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在感情中,女人往往因為愛一個人而習慣幻想,這份虛無的期待便彷彿成了無形的力量,生活中的苦難和風浪也變得柔和起來。

難得的是,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會懂這份期待,遺憾的是,它來得遲了些。正如白蘭,聞之久矣,淡淡清香瀰漫,待到伸手去摘,卻道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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