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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時局有多不安,玫瑰島就有多瘋狂。

電影《玫瑰島的不可思議的歷史》是義大利青年導演希德尼·希比利亞根據歷史上真實存在的玫瑰島所改編的喜劇電影,影片講述了在上世紀60年代的義大利,一名充滿奇思妙想的工程師不願妥協社會中繁雜的規定,用自己的專長和朋友一起“建造”了一座屬於自己的島嶼,並奔波於證實“玫瑰島”合法性的過程。電影結尾我們看到了玫瑰島被炸燬的史實,同樣看到了“玫瑰島共和國”存在的現實,這個存在不到兩年的國家,是歷史中真實烏托邦的存在。

1、 歷史中存在的玫瑰島

在玫瑰島共和國誕生的1968年是歷史中極不平凡的一年:馬丁·路德金遇刺、法國五月風暴興起、蘇聯出兵佔領捷克斯洛伐克後撤軍、肯尼迪總統遭暗殺、美國5萬人為貧苦百姓舉行遊行、越南戰爭正在進行時……動盪不安的世界時局中,高速向資本主義工業化發展的義大利在此時也出現了大規模的學生工人抗議運動,這個運動對抗的不僅是資本主義,還有脫離群眾的政黨以及高制度化的工會,透過翻閱歷史可知,義大利的“工人主義”延續了十多年之久,無產階級成為社會熱絡的狂流,而也正在此時,一個實質存在的共和烏托邦在距離義大利11海里的公海中被快速搭建。

歷史中的主人公喬治·羅薩是一名海上工程師,但由於需要政府繁縟的層層審批從而導致海上建築的工期總被無限延長,喬治許多巧思都無法實現,對政府的無可奈何讓喬治“建國”的想法突然產生,並在幾年中逐步實現。

與影片中“以水填芯”的輕鬆畫面比起來真實歷史中對技術的要求更高,而這恰好是喬治的強項,這樣一座人工島在1968年6月24日宣佈獨立,島上還裝備了許多娛樂商業設施:餐館、酒吧、夜總會等等[1],為“玫瑰共和國”吸引了許多觀光客的到來,而這被義大利政府敏銳的發覺並認為喬治此行是為了逃避稅務賬單,很快四個憲兵和一群收稅官在島上登陸並控制了他們,之後不到一年,在1969年年初便被義大利海軍炸燬,喬治本人稱其為“義大利唯一贏過的戰爭”。

2、 從真實歷史到銀幕幻象

電影誕生之初就有了電影——夢工廠的說法,電影也一直有著“銀幕之夢”的別名,而後在弗洛伊德有關夢的論述中不難發現,主流商業電影與夢/美夢有著非常相似的特徵和功能,它可以給觀眾帶來滿足與快感,從而彌補現實中的缺憾與匱乏。

在《玫瑰島的不可思議的歷史》中,喬治奧的經歷與真實歷史相比較起來,電影則為他增添了多個夢幻而可觀的成分。首先是“以愛之名”,與歷史中對政府的種種不滿從而引發“建國”打算的喬治,在影片裡雖有表現,但是將喬治奧“逼上絕路”的,則是分手三年多的蓋布里艾拉,兩人在相遇後的思維碰撞激發了喬治奧“建立自己的世界”的決心,這樣的敘事情節為喬治奧的驅動力披上了羅曼蒂克的愛情外衣——“因為你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而這個世界不全是你的”,這一句話激起了喬治奧的熊熊鬥志,同樣激發了觀眾的感性表達。

其次,影片刻意縮減了“建島”困難程度——從浴缸到海面,地基問題被表現得輕而易舉,而且片中出現較大篇幅描繪建成後的“蹦迪現場”,一是為了滿足影片觀賞性,俊男靚女的海上嬉鬧與三兩工人的烈日開工,哪一個更吸引觀眾一眼可知;二是與影片主題契合,影片立意並不是為了表現建島的困難,而是賦予喬治奧“孤獨天才追求絕對自由”的設定,表現他與當時整個社會的方枘圓鑿,從而側面諷刺當時社會政府的傲慢與低能,此時的喬治奧不僅是“玫瑰共和國”的總統,更是建立方舟的諾亞。影片刻意選用島上的狂歡與城市中的激烈運動交叉剪輯形成一組對比蒙太奇,時局有多不安,玫瑰島就有多瘋狂,它已成為那段時期人們心之所向的烏托邦。

3、 機械大工業時代自由與發明家的一拍即合

喬治奧是一名充滿創造力的工程師,從拆電視到造飛機、汽車,我們可以看到這個人身上的天分,而從自己開著無許可的飛機和無許可的汽車,我們又可以看到他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狀態,他確實如蓋布里艾拉所說“活在自己的世界”。而想改變世界的人從古至今數不勝數,但事實是能改變世界的人極少,更多人只是芸芸眾生遵守著世界已建立完成的秩序,或是有意成為秩序的破壞者,而喬治奧選擇的是“建立自己的秩序”——絕對自由。

他有想法也有能力,於是他獲得成功,雖然短暫,但也創造了歷史——玫瑰島共和國受到歐洲委員會的認可、此行敦促聯合國移動了全世界範圍內國際領海的邊界、記錄了義大利做出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侵略,而這一切都是來自於一個動盪年代的工程師,在三次工業革命後,機械崇拜的時代洪流下對資產階級做出的有力反叛,喬治奧在片中的人物設定再次完成了建構烏托邦的使命。

結語

玫瑰島存在的歷史史實是當時人們心之所向的烏托邦,電影是人類發明出來的造夢機器,而喬治奧更是完成了一場歷史與當下的烏托邦的使命,導演用一部電影由內而外地向觀眾展現了“不存在的完美”,與觀眾一起完成一場關於烏托邦的想象。

[1] 百度百科詞條 玫瑰島共和國 https://baike.baidu.com/item/%E7%8E%AB%E7%91%B0%E5%B2%9B%E5%85%B1%E5%92%8C%E5%9B%BD/10972004?fr=aladd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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