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一部關於性侵與寬恕的伊朗電影《推銷員》拿下包括奧斯卡在內的多項大獎。這種道德困境和根深蒂固信仰衝突的人性悖論,給熒幕前的觀眾帶來最強烈的衝擊。
最近也出現這樣一部同樣題材的電影《最漂亮的一對》,不過它不是發生在伊朗,而是更開放的德國。
國情不同,自然結局不同。
黃昏下,海水拍打著海岸,微風輕拂著,一對度假的夫妻赤身裸體的躺在沙灘上,有說有笑,似乎就是片名的最漂亮的一對。
但這時不遠處出現了三位青年的身影。夫妻倆快速穿上了衣服,倆人並沒當回事。
但是,就在當天晚上,這三個青年闖進了他們的住處。夫妻倆人生地不熟,情況緊急,為了穩住這幾個人,丈夫乖乖把錢財都給了他們。
可這三個人明顯來者不善。依仗著人多的優勢,夫妻倆被他們剝光了衣服,強迫他們把在海灘上未完成的一幕當眾上演一遍。這顯然是他們羞辱夫妻倆的手段,真實目的,不言而喻。
主犯黃毛在對妻子進行強暴之後,三人匆忙離去。夫妻倆背對而坐,沉默無言。
這一段絕對和《伊甸湖》那幫孩子有的一拼。
回到德國後,夫妻倆以為再也不會遇到那群人了,選擇去原諒和遺忘。經過心理醫生的疏導,兩年之後,夫妻倆決定繼續過好自己的生活。
兩人都在小心翼翼去縫補那不願提起、破碎的東西,繼續經營他們的生活,但兩年的短暫時間,能夠真的能夠忘記這件事嗎?
雖說伊朗和德國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國家。但全世界的女性遭遇侵犯時,都會不可避免的陷入創傷心理。
無論何種的身份,在黑暗面前,誰也無法保持體面。
後來他們也有去諮詢過律師,但這時因為兩年的久遠,證據不確鑿,法律對施暴之徒的處理方法,無法澆滅心中的憤恨。
而且女主一直勸說丈夫忘記這件事,說到底,不是因為她已經通過心理療程修復了心靈的創傷,亦或是真的原諒了那個作惡的人,而是她不願意直面自己內心的恐懼。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在外人看來,夫妻倆的生活態度都很積極。丈夫雖然表面上似乎已經淡然,但實際上內心一直想方設法復仇,而且這段時間他還一直在練習拳擊。
直到一天,丈夫居然遇到了當年的主犯黃毛,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女朋友。壓抑的一切終於爆發了,丈夫開始去跟蹤、去調查這名罪犯。他把發現告訴了妻子,但妻子告訴他二人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到正軌,讓他不要去復仇。
但無法保護妻子的自責,讓丈夫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傷害。他追蹤到了凶手的家,可站在凶手的屋子裡不知所措,看著他和女朋友恩愛的照片,餐桌上亂七八糟的零食,男主角茫然了。
真相的揭露總是很殘酷,恨到骨子裡的人,原來也就是個普普通通,過著最尋常生活的人,要不是親眼見到他犯下的罪行,誰也不會注意到這個人有過如此殘忍的面目。
但男主還是找到黃毛的女友將他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她,女友自然和黃毛鬧翻。
於是黃毛找到了這對夫妻的家,但並不是什麼祈求原諒,而是威脅女主不要再繼續糾纏了。
顯然,黃毛並不像妻子所幻想的那樣是無意犯下的罪,早已經在懺悔。相反,對於犯下的罪他是得意的、驕傲的。
男主的拳擊可不是白練的,給黃毛一頓暴揍並扼住了他的脖子。但身為教師,素養和道德不會讓他這麼做,理智讓他鬆開了手,而一旁的女主撿起地上的刀,刺進了黃毛的肩膀,但沒有致命。
之後夫妻倆將他送去了醫院,電影的最後是倆人肆意摔東西的鏡頭,抱頭痛哭的場景,他們最終順從內心,把曾經努力拾起破碎的生活砸的粉碎。
有些觀眾認為這一切用摔東西來結尾會顯得有些荒誕可笑,可除此之外又能怎麼做呢?
所謂的文明方式,也沒找到處理傷害的正確方式,施暴者只是簡單的捱了不致命的一刀,但能撫平帶給受害者的傷害嗎?
這部電影結局的選擇沒有像《推銷員》那樣閃爍其詞、如鯁在喉,而是來一個響亮的耳光,徹底的發洩出來。
但這種發洩,也是無奈的。
可現實更殘酷,畢竟女性要面對多少的異樣眼光,光是那些目光就足以把人再殺死一次了,這也是現代社會為什麼那麼多女性面對性侵保持沉默的原因。
哪有什麼看開了,人生有些傷痛是永遠過不去的。而且如何重建生活才是最難的,就如影片的另一個譯名《風暴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