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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調查顯示,印度是全世界範圍內男女比例尤其失調的國家,究其根本原因,就在於這是一個重男輕女程度遠超過我們想象的國家。

而以此延伸出的糟粕文化,也讓印度婦女一直處於一個十分糟糕的地位。

比如在《沒有女人的國家》裡,父子六人共娶一人,以此演變成一妻多夫的荒唐,以及《印度的女兒》裡,“德里黑公交”背後,讓全世界為之震驚的女性犯罪,無不暗示著這個國度女性地位低下最可怕的現狀。

而今天想要分享的這部作品,同樣圍繞著男權裹挾下悲哀的印度女人所面臨的真實現狀。

2015年多倫多電影節印度參評影片《炙熱》,主要講述了三個截然不同處境的女人,從各自的困局中如何墮落,又如何覺醒的故事。

在這其中,一個是丈夫去世後,獨自照顧婆婆和兒子的寡婦拉妮,一個是因為始終沒有生育能力而被丈夫家暴的拉蕎,以及在流浪舞團謀生的花魁碧棋麗只能靠出賣身體賺錢的“墮落”。

她們三個人,是世俗強加在女性身上的標籤代表,而她們的身份,或多或少都不被那個主流社會所接受,更可怕的是,她們自身也曾裹挾在這份身份的代價裡。

寡婦違背道德強加在她身上的貞德標準,和電話裡的陌生男人談了一場“網戀”,生不了孩子的妻子為了懷孕,選擇和陌生男人交合,而本就作為舞女的花魁,終是徹底淪入生色場,成為了皮肉交易的犧牲者。

可以說,這是在印度拉賈斯坦的鄉間社會每天都在上演的真實生活現狀,也曾是我們印象中的印度,那個女人是商品,是行走的子宮的國度。

也正是在這樣的文化薰陶下,印度女人唯一任務就是一生都將被男性所支配,洗衣做飯,生兒育女。

而故事裡的三個主人公,因為“出格”的身份和行為讓她們被指指點點,也讓她們無法在整個社會抬起頭來,所以她們活得壓抑且痛苦。

這是電影的主要故事情節,而電影導演是來自70後印度女導演莉娜·亞達夫,作為印度女性女權崛起的代表,她用鏡頭聚焦到底層婦女的痛苦根源,從她們被環境的同化中一步步將她們推入絕境,以此才可以在反抗中崛起。

所以當我們再次將視線聚焦到印度底層女性的這三個典型代表上的時候,會發現她們的命運悲劇,有著可怕的相似性。

三十二歲的拉妮,原本是一個守寡超過十年的貞潔代表,卻因為一個陌生男人的錯誤來電開始心潮澎湃。

她當然有生理慾望需要釋放,但在壓抑的現狀和大環境的薰陶下,她的麻木讓她從來不敢反抗,所以電影開端,我們看見的是她為了兒子的婚事不惜借外債抵押房子,也為了照顧癱瘓的婆婆鞠躬盡瘁。

這是在她所接觸的文化裡最正常不過都事情,但在一個關於女人悲劇的延續中,她同樣將另一個十五歲的女孩推向了另一個深坑。

十五歲的她也是被父親因為一點小恩小惠販賣給了她當時的丈夫,他們明明是陌生人,卻被深捆在一起,後來她丈夫早逝,她也因為寡婦的身份,從此再也無法逃離。

她憔悴的面容,很難讓人想象她不過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更現實的是,她付出一切贍養的兒子,也不過和他父親一樣,是個混混流氓,除了打罵妻子,啃老母親,其他什麼都做不到。

所以後來當她發現兒子打兒媳婦的時候,儘管她依然沒有完全覺醒於自己的命運,但她依然選擇給兒媳婦另一個選擇。

她像嫁女兒一樣,讓這個“買來”的兒媳婦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儘管未來如何沒人能夠預料,但在這一刻,她不希望這個女孩十年後面對的是如今自己所面臨的一切。

這是電影為我們刻畫出的第一面,以一個悲劇重演的方式延伸出另一個悲劇,也一下子讓人如此無能為力。

因為命運並非給她們選擇,而是從出生那一刻起,她們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而當代表權威的長老團出場的時候,我們會發現這個代表村裡一切意見的男性組織,正是揭露了這一切醜惡背後的真相。

他們認為村裡不能有電視,因為這會讓女人“學會穿牛仔褲”,會不再安分,他們骨子裡所透露出的絕對權威,也讓無數女人在這份精神洗腦和現實折磨中,逐漸淪為了幫兇。

電影有個片段特別讓我印象深刻,一個被夫家折磨的女人逃回孃家,卻只是被整個村子的人冷眼相待。

她望著自己的母親哭訴,夫家的男人輪流侵犯她,甚至因為虐待讓她流產,這本是如此讓人難以啟齒的部分,卻從來不會讓這個人性淪失的地方有任何覺醒。

村裡的所有人都只是如同面對洪水猛獸一般,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無論多麼殘忍,都不會有人同情,反而只是害怕這件事會丟了村裡人的顏面。

而這樣的標籤一直如一座山一樣壓在一個又一個女人身上,她們不斷在這份糟粕中,延續相似的悲劇,更可怕的是,除了身份的壓力,對於女性而言,在印度關於生育崇拜背後,後代繁衍同樣是被物化的另一個悲劇。

故事的第二個主角拉蕎,她結婚多年一直沒能懷孕,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沒用的人,連她自己也一直責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可她本是一個極能幹的人,可以憑藉一手出色的手工活賺取收益,甚至擔當起贍養整個家庭的重任,但她丈夫依然一直以這個理由毆打她。

原本以為,只要有了孩子,丈夫就能改觀,所以她才會有那個大膽而出格的想法“借精生子”,她明知一切並不為世俗所容,卻依然願意孤注一擲,除了希望家庭變好,那個想要成為母親的願望,也早已根深蒂固存在於她的內心。

可當她把懷孕的好訊息告訴丈夫的時候,換來的卻是另外一場毒打,這時的她才明白,原來丈夫從來就是一個虛偽至極的男人。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擁有生育缺陷的是自己,卻一直利用性別優勢將一切強加在了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而當妻子懷孕,他自然而然得知妻子一定背叛了自己。

這樣的懦弱在一個男權社會如此現實,就像國產電影《硯床》裡,因為丈夫無能而讓妻子和下人同房,事情敗露後同樣也只是讓一個人的悲劇變成了三個人悲劇罷了。

他們即使知道悲劇的源頭出現在他們自己身上,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一切逐漸變成了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而守著這個秘密的女人就像啞巴吃黃連一般,連為自己聲討的權利都沒有。

這是電影為我們呈現的第二面,被物化的女性就是徹頭徹尾的商品,她們沒有話語權,什麼都無法做主,無論對錯,在世俗眼裡,她們就該承受來自外界的所有指責和傷害。

那麼當一個完全不被世俗所容的女人出現又會如何?比起我們想象中的完全放縱和骯髒不堪,從事皮肉交易的碧棋麗,反而是在壓迫背後,有顆純潔的內心和乾淨的靈魂。

她是三人當中最早開始覺醒於自己混沌命運的人,儘管她所從事的是世俗眼裡不體面的工作,她卻始終有她所堅守的底線,而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一邊會在夜晚來到她的帳篷求歡,另一邊又始終站在道德制高點在“聲討”她。

就像拉妮兒子成婚當日,碧棋麗只是想要送去祝福,但她的到來只是讓所有人指指點點,每個人絲毫不想和她有任何牽連,說到底也不過是內心有對這個美麗女人的嫉妒罷了。

他們一邊大罵她如何“不本分”,一邊又忍不住慾望成為了她的裙下之臣,完美復刻了一個性別雙標的社會,是如何一步步凸顯兩面派的醜惡。

遺憾的是,正是這樣一個始終堅守底線的女人,卻在最後為了和新來的花魁爭寵,徹底淪為了那些皮條客的玩物。

這是屬於她的妥協和墮落,也代表了即使是擁有反抗思想的女人,在那個社會,不徹底地反抗迎來的也只會是更加嚴重的反彈。

整個故事在這三個女人身上無不透露出一份巨大的悲涼,她們三人本身並沒有錯,只是對於那個大社會而言,她們是特殊的,也是與眾不同的,所以註定會被傷害,也會被“拋棄”,更會被主流思想裹挾著的人所“孤立”。

但電影並非如同其他作品一般,用一個難以承受的代價讓人警醒,比起更糟糕的結局,她們都選擇主動去打破這個困局,追尋自己的內心。

所以電影結尾,在印度教節日十勝節那天,拉妮賣掉了自己的房子,還清了支付彩禮時欠下的外債,並把剩下的大部分收入送給兒媳婦詹琪,讓她可以和心愛的男子遠走高飛。

拉蕎也反抗了醉酒的丈夫,最後和閨蜜幾人一起離開了那個地方,她們一起剪掉了代表世俗標準的長髮,一起前往充滿未知,卻也充滿希望的孟買。

故事到這裡已然截然而止,留給我們的現實卻無法完結,前路到底如何從來沒有人知道。

可以說這是一部向印度權威宣戰的作品,但註定並不是一部電影就真的能改變什麼,就像那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夫妻,他們回到這個地方,幫助當地村子裡的婦女自食其力,最終卻只是在對主流權威的宣戰中,一敗塗地。

他們可以不被世俗的聲音影響,卻一定會被世俗的聲音中傷。

真正能喚醒一個國家乃至一個民族的腐朽,或許也只剩下電影里拉妮告訴兒媳婦的那一個辦法:讓她讀書。

只有眼界的擴大才能讓他們明白,曾經的愚昧有多無知,多悲哀,新聞事件的擴散讓我們明白,電影從來不是虛構,而是基於現實的美化。

如今的印度如何我們無法評價,只願那些被黑暗籠罩的地方,終有一天可以光亮照亮。

感謝閱讀!圖片來自電影《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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