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77
“老嚴跟我求婚了哈哈哈!”星番對康可人的採訪剛一開始,對面就拋過來一句快樂值max的“劇透”,伴隨一陣得意的笑聲。
《假日暖洋洋》播出期間,康可人出去面試,有導演和製片人也在看這部劇。她問他們希望老嚴最後跟誰在一起,“然後他說希望跟你媽媽在一起!”康可人用委屈的腔調說出這句話,聽上去可愛又帶點滑稽,跟劇中陳暖暖的形象有很大重合。
《假日暖洋洋》是部賀歲喜劇,劇中多條感情線並行,有甜蜜蜜的狗姐戀愛,有破鏡重圓的中年夫妻。康可人飾演的陳暖暖佔其中一條,也是最出人意料的一條:和單親爸爸嚴立偉的老少戀。
這條線有多出人意料呢?劇中嚴立偉的年齡比陳暖暖的媽媽還要大上三歲,而且暖暖媽在大學時期還是一個痴狂的追星少女,追的正是嚴立偉這位前搖滾樂手。“我的偶像成了我的女婿”,站在暖暖媽的視角來看,可謂驚天動地。
不過陳暖暖和嚴立偉的戀愛在經歷了彈幕懷疑、家長懷疑、自我懷疑等多個階段後,還是在臨近尾聲時修成正果,這段衝破世俗的感情不負期望,收穫了一個happy ending。
康可人和《假日暖洋洋》的緣分始於導演和製片人,在拍《假日暖洋洋》以前,他們還合作過《帶著爸爸去留學》,康可人在其中飾演心機女朱露莎,捱了不少觀眾的罵。這一回導演姚曉峰又找到她,希望她能突破一下,演演直率、外向的陳暖暖。“就是要求我把這個長頭髮給剪了。”
“當時心裡還蠻疼的,”康可人說。她咬咬牙,還真把自己原本留了十多年的及腰長髮剪了,一頭短髮地出現在了《假日暖洋洋》劇組。
挑戰“高難度”戀愛
演老少戀,康可人一開始的壓力很大,尤其是要和胡軍演老少戀。胡軍的氣場強大,演第一場戲的時候,康可人非常、超級緊張,
“但是慢慢跟軍哥相處下來,就會覺得軍哥特別平易近人,整個人特別得隨性,平常還有各種小幽默。”康可人笑點低,經常在現場被逗得“哈哈哈”地笑起來。
“慢慢熟悉起來以後,我們會去了解暖暖跟老嚴之間的愛情,他們的愛情是怎樣的一個積蓄過程,再演起來的時候,也能夠感覺到我們的氣場在互相融合,軍哥會把他的氣場再降低一些,因為暖暖的氣場得比老嚴強大。所以後來我就覺得越來越舒服,也就沒有緊張感了。”
作為演員而言,康可人特別能理解陳暖暖的選擇。暖暖小的時候父親去世,她其實是需要一個年齡比她大的人去理解和照顧她的,單這一點,她就能很輕易地陷入到這段感情當中。“對於未來的伴侶來說,她一定是想找一個成熟的人,所以她是不會介意年齡的差距的,她反而會覺得老嚴很愛她、很能照顧她,她的一切都可以依靠他。”
她的感情觀既現實又浪漫,雖然也因為媽媽的阻撓和嚴立偉的猶豫而有所動搖,但她最終還是選擇堅信。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就好好享受當下,只要足夠相愛,就可以衝破世俗的任何束縛,趟過各種難關,而不要瞻前顧後、猶豫不前。
就像劇中說的那樣:既然相愛的時候為什麼不好好在一起,享受當下呢?患得患失的愛情都是耍雞賊,說白了就是不夠愛。康可人很欣賞陳暖暖的這種觀念。
陳暖暖是一個直率、外向的人,導演也覺得這個角色更適合一個短髮的女孩來演。為了在造型上更加貼近陳暖暖的颯勁兒,展現出她的勇敢和直率,康可人還是聽取了導演的意見,直接去找化妝師剪了一頭短髮,這就更讓導演認定她可以勝任這個角色,
雖然剪完那段時間,她還是很難受的。
“就有好長一段時間想去摸頭髮,因為長頭髮的原因,穿完衣服我會撩一下頭髮。然後當我去撩頭髮的時候,我發現沒有了,我不需要再撩頭髮了。所以當時那段時間還蠻不習慣的。”康可人習慣留長髮,《假日暖洋洋》的一剪子下去,直接給她剪了三四十釐米。
除了在造型上下功夫,康可人也讓自己的言行舉止儘可能地靠近陳暖暖。最開始的時候,她其實有些不確定該如何塑造她,“包括導演也說想讓我突破一下、嘗試一下,他認為我有這個潛能可以被激發出來。”
因而在演戲的時候,包括在生活當中,康可人都刻意讓自己變得外向一點,她跟所有人溝通、聊天,說話也比以前更直率。記者在跟她的對話中也發現,她的開朗、健談和時不時笑出聲的特質,都跟劇中的陳暖暖別無二致。
“我覺得演了這部戲對我的幫助是,它讓我的性格變得更外向了,是暖暖給了我一些改變。”康可人如是說。
“笨鳥”先飛
《假日暖洋洋》的拍攝地在三亞,拍攝週期有120天左右,當時疫情剛緩和沒多久,整個劇組像是憋了很久後集體放了個長假一樣歡樂。
康可人還記得劇中有一幕,是他們一大家子一起吃團圓飯,哥哥陳斌斌把當時還不是嫂子的宋小可帶回了家。“那段當時拍的,我們真的就覺得在過年,大家在包餃子,我跟我哥在打鬧,然後喂他們吃小點心,那會兒真的覺得好幸福。”相處到後來,康可人甚至覺得他們像真的一家人一樣。
陳暖暖這個角色對康可人的改變很大,她是會受角色影響的人。前年上《演員請就位》時,她剛演完《帶著爸爸去留學》裡的朱露莎,因而給人的感覺會更加內斂一點,日常生活中也不太敢說話,“就是會比較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去琢磨一些事情。”
她不是天生像陳暖暖一樣活泛的人,更喜歡埋著頭用苦功。當年在中央戲劇學院上學的時候,每年的專業課康可人都是第一,靠的就是日復一日的三點一線。“每天早上五六點起來,冬天的時候天都是黑的,校園裡都沒有人,然後去出晨功,每天在學校就是排練室、食堂、宿舍,排練室、食堂、宿舍來回。”
康可人參加《演員請就位》的海報上寫了一句:“請欣賞一隻笨鳥的先飛”,她不覺得自己是天賦型的,專業第一也許有天賦的因素在,但天賦終歸還是要靠努力來“輔佐”。“我認為天賦是可以被努力激發出來的,但如果你沒有努力的話,天賦也會被埋沒。”
用苦功的另一個表現是,康可人表演起來不是方法派。就像陳暖暖這個角色,大大咧咧、敢說敢做,看上去無拘無束,卻也因為跟嚴立偉的老少戀,而需要跟世俗抗衡,角色核心多少帶些複雜。
康可人的習慣是先找到角色的邏輯,明悉角色想要達到的目標,“比如這場戲,她要說服的到底是她媽媽,還是老嚴對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的不確定性。”然後再去真聽、真看、真感受對手演員給予自己的真實刺激。她不太會用方法。
2017年出演《將夜》到現在,康可人入行已經超過三年時間,她能感受到自己在表演時的一些變化,比如越來越覺得順暢和駕輕就熟。而且跟不同的前輩合作,也能學習到很多表演方面的知識。
拍《將夜》的時候,是康可人第一回接觸拍戲,而且《將夜》又是部玄幻古裝,當時導演給她的“新手教程”是:“你做每個反應都需要慢一點,給足觀眾那個點。”後來拍《帶著爸爸去留學》,朱露莎這個角色對她的挑戰特別大,一度造成了她的不自信,總覺得自己演不好她,也很難以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她的腦回路。“但其實有些時候,我對這個角色的不自信的狀態,恰好就跟朱露莎內心的自卑和不自信結合在一起了,反而成就了她一點。”
一路走來,康可人無法分辨哪個時間節點對她的幫助最大,因為每個角色帶給她的經驗都是難能可貴的、不可缺失的。
“我覺得表演這個東西還蠻靠實踐的,就是一定要多拍,生活再多一些閱歷,多豐富自己的內心世界,才能更好地去理解那個人物。”康可人定義自己是實踐型、感受派,有什麼就是什麼,“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每部作品播出以後,她也會回看,看看最後剪出來的效果,也看看自己還有哪個地方可以再改進。
樂觀的“自虐患者”
康可人是學舞蹈出身的,曾經有幸接觸過一回話劇,站在舞臺上的一瞬間讓她覺得奇妙,好像臺上的那個人跟自己重合在一起了,自己腦子裡想的只有當下角色想的事情。“演完以後覺得特別得爽,我就說表演太好玩了,我一定要學表演。”
康可人很“莽”,她只在廣州話劇團找了一位表演老師上了幾節課,就來到了北京考試。後來她才知道,其他學生都會提前來北京上三四個月的補習班,她來了以後才發現,原來班裡的每個人都是在北京上過課的。
“後來就後知後覺,我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就這麼幸運地闖進了門。”這也使得康可人更加珍惜這個機會,“我覺得我這麼幸運的考上了,又是自己熱愛的事業,那我一定要好好學習,好好去努力學這個表演。”她之所以在學校起早貪黑的三點一線,原因就在於此。
對比同班同學來說,康可人好像一張白紙,很多東西一點都不懂,“空空如也”地就闖了進來。
學舞蹈的時候,老師告訴過她,舞蹈是要帶給人家快樂的,跳一支舞需要一直掛著笑容,讓最後一排的觀眾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感染力。
但當時的康可人想的卻是:我為什麼要笑呢?我做這個動作,我笑的理由是什麼呢?
“所以學了表演以後,我能夠知道我每一個動作想要傳達的內容,包括舞蹈也對我的肢體的控制、角色的演繹有很大的幫助,讓我知道舞蹈和表演是可以結合的。”
她至今對跳舞仍有很大興趣,最近也在看《乘風破浪的姐姐2》,聽到音樂還會不自覺地跟著動一動,像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一樣。康可人覺得,學舞蹈的女孩多少都有點“自虐”傾向,她如果想要達到一個目標,“練十遍不行就練一百遍,一百遍不行就一千遍,”總歸能夠實現它。
也許是“陳暖暖後遺症”還沒過去,採訪中的康可人依然很像陳暖暖,直率且樂觀。聊起“學舞蹈是不是很苦”這件事,她回憶起的是和當時的朋友們在一起的幸福時光,至於苦,“還是可以去咬牙堅持忍受的。”她稱自己是“樂觀的自虐患者”,嘴上說著自虐,語氣裡卻多是暢快。
她最近也有在把舞蹈慢慢地撿起來,每天練幾小時基本功,不排除以後嘗試唱跳的可能。
康可人調侃自己“小腦袋瓜偶爾能有那麼靈機一動”的時候,《帶著爸爸去留學》的導演原本覺得她長了一副乖巧可愛的鄰家女孩樣,看起來就很善良,不太能演一個心機女。“然後我就跟導演說,您覺得現實生活中,如果一個人她有壞心思,她會寫在臉上告訴你嗎?一定是你跟她相處下來以後才發現,她居然還會幹這種事。你不覺得更可怕嗎?”她就這樣成功地給導演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沒有想過要給觀眾留下什麼樣的標籤,“康可人”這個名字能不能被大家記住,比起角色能留下的記憶而言,沒有那麼重要。很多人看朱露莎的時候,不知道她是《將夜》裡的三師姐,看陳暖暖的時候,又不知道她是《三十而已》裡的葉依依,“我就還蠻開心的,大家是去認可了我的角色。對我來說演戲是一輩子的事,我不在意有沒有標籤這個東西存在。”
“有可能,”康可人又像陳暖暖一樣地笑起來,“會不會就變成一個沙雕了?”
對話
星番:平常不工作的時候都喜歡做些什麼?
康可人:如果能跟朋友一起約著的話,我會很喜歡做一些運動類的專案,我抖音上面也有發潛水、衝浪這些,冬天在北京我就想去滑雪,我還蠻喜歡這些運動類的專案的,就是每個專案可能我都不精,都只是略懂,但我都喜歡去嘗試。
星番:過年有什麼打算嗎?
康可人:過年我就還蠻喜歡一大家子團聚在一起的,每天開開心心地玩耍我就覺得很幸福了,甚至我們一家人,包括長輩,還會坐在一起玩狼人殺,起碼能湊上9人局,就會特別有意思,跟家人在一起過年會有很多不同的玩樂的方式。
星番:你對2021年這新的一年有什麼期待?
康可人:這一整年的期待的話,想要繼續嘗試更多的角色,合作不同的導演。但是我其實特別想參與電影,我覺得會是另外一種感受的學習,因為到目前為止我確實也只演過電視劇,特別想要嘗試大熒幕的感覺。
星番:有想嘗試的型別嗎?
康可人:型別倒沒有限定,我就是覺得電影會很吸引我,比如說一場戲它可以拍一天,我想先試一試。因為我本人就屬於喜歡嘗試各種各樣不同的東西、嘗試新鮮事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