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異獸》是一部很標準的B級怪獸電影,在片中,你能看到以往許多怪獸經典的影子。不過,在談論這部電影時,克里斯汀·斯圖爾特是個繞不開的話題。
很慚愧,上一次看斯圖爾特的電影時,我還是個初中生,對她的銀幕形象還停留在“暮光女”,以及她與帕丁森糾纏反覆的行為藝術上,對評論員來講,實在是太不專業了。
不過,正是這份疏於了解所帶來的認識上的陌生感、斷裂感,令我對本片中斯圖爾特的形象大為震驚——曾經冷豔高貴、楚楚動人的少女貝拉,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平頭短髮、英姿颯爽,穿著內衣的“魂鬥羅”。
聯想到去年帕丁森聯袂威廉達富,在《燈塔》中胡子拉碴,蓬頭垢面的形象,並上演了一出大叔雙舞的詭異故事,想想也是刺激。
筆者不得不感嘆:青春轉瞬即逝,時間能改變任何事物,少男少女們會成長轉變,或成大叔大媽,變得喋喋不休,或成“木得感情”的堅強戰士,面對複雜詭譎的世界,擔負起自身的責任,做出自己的選擇。
在《深海異獸》中,斯特爾特成為孤獨的技術宅戰士,面對怪物,捨己救人,成了英雄。
片中,斯圖爾特扮演的Norah是一眾海底鑽井平臺的技術、研究人員中的一員,長期的海底生活,壓得人透不過氣,令得女主憂鬱自閉,不免思緒聯翩。
片頭的獨白展現了主角冷酷外表下,細膩感性的一面,鏡頭隨著獨白移動,表明敘事語言從內向外的轉變——一隻蟲子不慎跌入盥洗池,妨礙Norah洗臉,為了不傷害蟲子,Norah用紙巾將它移出池子。
以上,內心獨白外化成現象事物,就是Norah拯救生命的渴望,這是第一層意思;人類與蟲子和諧共處,互不侵擾,這是第二層意思;蟲子在人類面前顯得渺小無力,正如人類面對未知的海底異獸時,束手無策,絕望無助的困境,這是第三層意思。
三層意思合一,便是本片創作的指導思想,創作者從一開始就展露出創作意圖,旋即,一聲巨響,伴隨鏡頭、畫面的劇烈晃動,危機降臨,主題分解,成為劇情,電影的敘事就此開始。一合一拆,也就是電影的敘事結構。
這裡,我們可以看到,無論主題還是故事,《深海異獸》始終沒有跳出上世紀怪獸恐怖電影的套路——極端的外部環境、壓抑的人物內心、未知的危險事物、艱難的自救過程,主角們像多米諾骨牌,一個接著一個花樣慘死,最終,在主角光明偉岸的正面形象下,少數者得以倖存。
在畫面排程、驚悚程度以及怪獸表現上,結合了《異形》《怪形》《大白鯊》《狂蟒之災》《哥斯拉》《海王》......導演博採眾長,多方融梗,可謂怪獸B級片大雜燴。
影片最後的“克總現身”令人虎軀一震,克蘇魯的味道吊足了觀眾的胃口,但是,可能限於資金問題,這股味道實在喂不飽飢渴的觀眾,有一種:我tm*****,你就讓我看這個?你看看隔壁《海王》!
本片不僅內景狹窄逼仄,外景更是暗無天日,燈光若隱若現,少有全域性光照,怪物總喜歡掩映在閃光中一驚一乍,就連最終的大BOSS也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玩起了“絕對領域”的套路,拜託,美好的事物可能在朦朧中更富詩意,可你那麼醜,遮住你的臉,你以為我就認不出你臉上那一坨了嗎?遮給誰看啊。與新《哥斯拉》第一部一樣,嘴上說著營造氣氛的壓抑,心裡全是成本控制的小算盤。遺憾。
最後,說回演員。Norah的角色形象很生硬,這倒不是斯圖爾特演技太爛、表情穩定所致,而是整個角色設定本身過於功能化:開頭是個思考者、中期是個key者(類似《雪國列車》中的鎖匠,製造危機、解決危機、推動故事)、後期是個拯救者。而本片的一本道劇情根本沒有空間為這三個角色提供屬性潤色、銜接,靠著一點生硬的獨白和人物對話,主角猶如一個身處賽博朋克世界中的複製人,衣著潮溼、表情麻木(本片孤獨感的來源),沒有作為一個“人”的感情基礎,一切選擇、動機也就失去了張力。
最後,作個總結:就我個人而言,在觀感上,本片驚豔不足,刺激有餘,整體表現力中規中矩,看在克總的臉上,勉強給個七分,對B級片、怪獸片,以及克蘇魯信徒而言,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