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毛豆

2018年，一直被稱為新一代的“偶像選秀”元年，《偶像練習生》與《創造101》開啟全民打投時代。作為綜藝市場裡的熱門品類之一，偶像養成型節目在2021年依然是各平臺的重點節目。

時隔近三年，《創造營2021》和《青春有你3》首度同時段正面開打。近200名少年攜手走來，一時之間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和青春一起走來的，還有那些“青春”帶來的問題——國內選手實力差，國際選手溝通難等等問題都被擺在了檯面上。互相對壘的兩檔選秀節目，在觀眾看來，似乎造成了一幅熱鬧有餘、期待不足的景象。

整體實力較弱，喜劇人意外出圈

《創造營2021》的主概念設定為“一場關於男孩子們的冒險島遊戲”。節目風格也選擇了遊戲中的最基本樣貌——8bit畫素作為整體視覺。冒險島闖關遊戲的概念、8bit畫素的視覺風格，加上選手互相打分的新賽制，讓今年的《創造營2021》觀感新鮮、有趣。

但是，具體到選手表現上，節目就變得沒那麼有看頭。

首期節目播出後，不少觀眾第一反應：這屆選手實力普遍不行。跳舞出色的，唱歌容易跑調。音色出彩的，跳舞又卡不上點。一檔主打唱跳的節目，憑實力被記住的沒有幾位。倒是有幾位選手，憑藉喜劇天賦另闢蹊徑，被大眾關注。

選手韓佩泉，聽名字有點陌生。但他一出場，其他學員都為之瘋狂，因為他就是那個說著“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的短影片紅人韓美娟。節目中他的表現也沒讓大家失望，原地開啟美娟式reaction吐槽模式，在第一組選手表現完畢後，韓佩泉直言：“都多大歲數人了還整幼兒園那一出。”犀利表達直接將#請給韓美娟一個reaction機位#送上開播當晚的微博熱搜。

和韓佩泉相似，在《創造營2021》的舞臺上，曾經參加過《明日之子樂團季》的張嘉元也因為獨特的東北口音和少年無畏的發言，迅速收割大眾好感。#張嘉元 哇唧唧哇和我哇唧娛樂有什麼關係#同樣迅速登上熱搜榜。

奈何由他和隊友任胤蓬、付思超組成的“銀河少年隊”都不太懂“唱跳”，幾位男孩坦言自己的練習時間只有個把月。儘管精通樂器成為他們的一種“優勢”，在國內外所有學員當中都更搶眼幾分，但是唱跳短板依然讓他們難於用實力服眾。不過，他們的存在還是讓觀眾看到了男團“樂器”選手的新樣貌。

《創造營2021》在昨晚播出後，多次登上熱搜榜。但是這些熱搜，卻多是因為學員的表現過於搞笑得來。網友對於《創造營2021》的播出，提及最多的是“搞笑”。

在大家的印象中，男團女團成員一定會有一張“完美”的臉和極高的業務能力。但隨著近些年內娛選秀的興起，尤其是新一季節目播出後，這些傳統概念似乎都在被一一打破，再次重新整理了大眾到男團的認知。在標榜選擇實力偶像的節目裡，大家只能記住“歡樂喜劇人”，這一點值得被業內和練習生孵化公司反思。

當然，在一眾實力不夠出眾的國內選手中，還是有幾位讓觀眾看到了“男團的希望”。

奧斯卡、周柯宇、林墨三位說唱及舞蹈實力出眾，被一種選手推舉進入A班。清新派帥哥吳宇恆則憑藉乾淨的長相，略顯稚嫩的言語，被大眾稱為“初戀臉”。他在《創造營2021》中用一曲《姍姍》讓人看到少年身上的深情一面。雖然未進入A班，但在實力參差不齊的國內學員中，吳宇恆從外貌到實力都略顯出眾，目前來看也是出道位“種子選手”。

雖然有這幾位顏值與實力並存的選手存在，仍無法遮掩國內偶像實力堪憂的現實。幾年下來，選秀節目層出不窮，經過一輪又一輪快速洗牌後，選手孵化週期被不斷縮短，實力派無疑正在成為稀缺之物。僅靠選手個性化表達，並不是長久之計。

和《創造營2021》同期對打的《青春有你3》今晚首輪正片上線，賽制上大體沿用之前的觀眾打投定勝負模式，創新方面稍顯不足。

儘管打出“全開麥”的口號，但是第一期節目卻沒有展現多少初舞臺內容，反而大肆用媒體犀利提問為噱頭，強打感情牌。如此一來，憑實力定第一印象的規則在此被打破，能被記住的選手更是少之又少，多少觀眾仍只能延續之前的網路力量，只記住網紅艾克里裡。

不管是《創造營2021》嘗試突出“喜劇的力量”，讓觀眾發現選手自身亮點，還是《青春有你3》犀利包裹下賺取“同情票”，增強大眾對愛豆的理解，無疑都有嘗試為國內選手不出彩的實力蒙上一層“遮羞布”的嫌疑。

奈何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對此似乎並不買賬，尤其是國際選手出場後，強烈對比下，反而適得其反。就像吳宇恆在節目中發出的感慨：“我就覺得很迷，這樣我們真能選出來正確的東西嗎？”

國際選手突圍，卻卡在了語言關

2018年至今，偶像選秀行至第四年，同類型節目尋求突圍之心愈發明顯，從《創造營2021》和《青春有你3》的選手排兵佈陣來看，國際性男團陣容已然成為這一階段偶像綜藝的關鍵詞。《創造營2021》更早在去年騰訊影片2020年度釋出會上就官宣本季節目的最終目標是打造一支國際男團。

這種選手變革最終受到了不少網友抵制，有人認為這是在保護外國練習生，對國內選手不公平。但是在《創造營2021》初評級播出後，網友們紛紛道歉：對不起，錯怪了，這哪裡是保護外國練習生，明明是在保護國內練習生。

有此言論，主要還是國外選手訓練時間長，有不少是成熟藝人，基本功也相對較強。加之國際面孔惹人好奇，首播自然博得觀眾好感。

網友們作出如此反應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外國練習生實力真的出眾，甚至對比之下，個個都稱得上實力派。外國組首先登場的是交叉點的和馬、米卡、慶憐，開口驚豔，從導師們的表情也可以看出實力好，這個組合把前面的選手比下去了。組合的表演尚且如此，個人加試部分更是展現了他們的能力，選手和馬甚至在加試部分唱了中文歌《水星記》，咬字清晰，音準到位，惹人驚豔。

而在舞蹈方面，兩個世界級別舞蹈大師贊多和力丸，實力碾壓眾人。贊多17歲就拿到世界舞蹈大賽的冠軍，力丸從小學舞是個編舞師，他們為許多藝人做過編舞，網友們看後調侃，《創造營2021》多了兩個免費的舞蹈老師。

有吳宇恆在的國際男團“海島男孩”裡，也有位讓觀眾印象深刻的選手，是來自日本的羽生田挙武。他的履歷非常漂亮，前傑尼斯事務所藝人，和山下智久一起演過偵探劇《金田一耕助VS明智小五郎2》。離開傑尼斯後，他加入了組合ANTIME。表演經驗豐富的他，在初舞臺加試時又唱又跳《Monica》，非常會帶動現場氣氛。

《創造營2021》初評級目前為止只出了三個外國友人的舞臺，而這三個舞臺比之國內練習生的舞臺質量普遍高出不少，國際選手的加入，無疑提高了選秀的實力門檻，但依然存在一定弊端。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在語言上，國際性選手雖然在節目播出前都經過了集中漢語訓練，但中國話說不利索的國際成員仍佔大多數。語言表達不流暢，極大程度上削弱了選手們的個性化表達，舞臺之外，他們很難與觀眾形成情感共鳴。甚至有觀眾透過自己的社交媒體賬號吐槽，男團選秀節目，活生生搞成了漢語橋節目。

當然這個槽點，並非沒有規避的可能，從去年開始，國內不少的藝人公司開始大面積引入國際藝人，這些青年藝人在中國，也希望獲得更多的娛樂市場。要想讓自己的異國藝人們在中國發展好，先讓他們學習漢語和文化，十分有必要，畢竟情感連結，是選秀不容忽視的一環。作為首批“吃螃蟹”的國際友人，他們若想在節目中持續被關注，繼續精進唱跳實力同時，學好中文是重中之重。

再言之，儘管之前的《創》系選秀中不乏類似於楊芸晴、鄭乃馨等國際選手成功成團出道，但畢竟是少數，和現今意欲打造的國際性團體不可同日而語。不確定性的外部環境，以及偶像選秀賽道愈發激烈的現實壓力下，“國際化”是僅能成為偶像綜藝的噱頭，還是真正走向實際落地，最終還是需要時間和觀眾來共同驗證。

好在，《創造營2021》作為全亞洲國家都可以投票的節目，這對成團以後的運營很有幫助。相對來講，哪些練習生在哪些市場上更有價值，後面就相應在哪個市場發展。《青春有你3》因為第一期節目沒有給到國際選手展現實力的鏡頭，他們的後續發展有待觀察，不出意外，境況將和《創造營2021》相似。

“國際化”新招，恐難成破題關鍵

隨著偶像養成類節目的增多，可挑選的訓練生總量能否滿足選秀市場已經成為行業共同的問題。在國內供需不平衡的大環境下，“國際化”正拓寬著藝人供給的鏈路。“中國偶像”也可以是“中國製造的偶像”，這層意義之上，選秀節目的創新則更進一步放大了大眾對於“偶像”的想象空間。

只是國際選手的加入，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國內選手匱乏的問題，也難以真正扭轉選秀節目的頹勢。

首先，一年多檔的節目體量需要訓練生的數量達數百位。這帶來的結果便是，節目中曾經參賽過的選手再次參賽，一定程度上導致觀眾審美疲勞，今年《創造營2021》和《青春有你3》中的回鍋選手均未帶來觀眾高熱反饋。

另一方面，正如前文提到的，訓練時長較短的訓練生過早被推向市場，導致訓練生質量參差不齊，和國外實力強勁的選手對比之下，國內選手經過幾年篩選，餘量不足，實力不夠，另闢蹊徑走喜劇人路線，目前看來並不讓大批觀眾買賬。

而且，不同體系下成長的訓練生，風格不一，如何在節目中將不同風格的練習生進行融合是節目需要面對的另一問題，定位在亞洲偶像選秀後，這一挑戰將擴大化。從《創造營2021》初舞臺來看，不同國家的訓練生各成一派，融合起來難度較大。雖然也有“海島男孩”這樣的國際男團小分隊，不過他們的內部溝通已然是不可迴避的問題。

觀眾對國際化選手的短暫的好奇心消失後，水土不服恐難避免。國內唱跳愛豆實力欠佳，無疑也將讓國際化男團負重前行。國內偶像市場目前尚不成熟，之前韓國的確製造了很多在全亞洲有影響力的偶像，但那是在韓國本土娛樂產業發展十分純熟的基礎上的再度增色，而現階段中國本土成功往外輸出一檔全亞洲偶像節目的可能性仍然較小。

2021年初便接連上演男團選秀，無疑是要透過一年的時間收割男團紅利。而對於團體選秀節目而言，真正的紅利期在不斷縮短，一年上下的時間都難以達到。反觀《創造營》和《青春有你》的男團選秀節目，觀眾們還能說出幾個男團成團的名字呢？顯然，這樣的男團選秀，更像是過眼雲煙。

《創造營2021》導師寧靜說：“畢竟是給大多數人選愛豆，所以他必須有能力，唱跳俱佳。”《青春有你3》導師李宇春也說：“偶像不是說‘當’就能‘當’的。”國內選秀如今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焦灼的讓人難堪。比起加速節目“國際化”，現在更應該加速選手“實力化”，不然也不過是又一場曇花一現，而且看客還在不斷減少。

選秀節目，緩一緩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