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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個想法,想將這檔節目中自己喜歡的藝人做成一個系列,他們的風采、他們唱的歌,他們的故事,用自己生疏已久的畫筆描摹,以及自我感覺良好但並不一定能讓讀到的人覺得好的文字來呈現。

心靈空虛是需要找一點事情來做的,我儘量做得有意義一點。今天午後花了很長時間畫了檀健次,不太像,很平面化,自己覺得畫的眼眸還有那麼一丟丟神似。慢慢來吧。畫的是他在舞臺上唱《從前慢》。

檀健次的唱功和舞蹈功力在二十一位哥哥中都是名列前茅的。網上喜歡他的人有很多,我這個老阿姨也喜歡他。但我在這篇文章中主要想闡述《從前慢》。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漿的小店冒著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

木心先生的原文,讀一遍口角噙香,讀兩遍心神恍惚,那樣的年代,我也是經歷過的啊!

孩提時週一的凌晨,正呼呼大睡,被母親搖醒,穿過迴廊去上廁所,看見天井上方的天空還是群星閃爍。睡眼惺忪,努力跟上大人的步伐去趕早班火車,正是長街黑暗無行人。父母在大山中教書,總要帶我返回縣城過禮拜天。縣城的家中,蜂窩煤爐子週六燃起,做幾頓飯,週一的凌晨又封熄,正當壯年的父母樂此不疲。

週六的下午,從大山中步行一段路,趕運礦石的卡車或運煤的小火車,到一個鎮,才有公共汽車和火車至縣城。趕路,總是在趕路,時光卻走得不快,山路邊、懸崖旁的一株、兩株野花默默開放。各色各樣的記憶像萬花筒一樣充斥在那時的空間,搖一搖,換一個角度,緩慢而悠遠。

悠長的巷子,有鵝卵石與青磚混就而成的牆面,兩個頑皮的孩童嬉鬧著,一路用粉筆畫過,拉成醒目的、長長的弧線。牆面上還有小學生稚嫩的筆跡,是某某喜歡某某這類的。

下館子,巷口正對的小吃店賣的三合泥、油茶,還有旁邊飯館的小炒、粉蒸肉,都是一絕;縣政府那條街,街口的麵館,燴麵香氣撲鼻、百吃不厭;往公園走的那條街,有一家包子鋪,賣的水晶包子透過薄薄的表皮,裡面的肉餡晶瑩剔透。當然,還有表姐家表姐做的飯菜,那也是相當誘人。

快過年的時候,母親會泡好糯米,帶著我穿過小巷、田埂,去加工的地方磨成糯米粉,再用大大的竹編笸籮鋪展開,放在院子的天井裡曬掉溼氣。做湯圓吃,又香又甜。

過年互相請吃團年飯,母親做飯手藝遠遠不及表姐,她全力以赴。她切香腸、臘肉,會投餵在一旁玩耍的我。在沒有電視的年代,一張小圓桌旁有一把藤圈椅和幾個櫈子,兩家人就坐,熱氣騰騰的幾個菜端上來,與冷盤一起,拼成圓圓滿滿的一桌,大家邊吃邊談家常,隨意,溫馨。時間慢慢悠悠而過,窩在藤圈椅上的小男孩睡著了。

在戲院裡看戲,一陣開場鑼鼓,絲絃管竹齊鳴,有板有眼、一步一停頓走出一位官老爺,老爺唱腔唸白詼諧幽默,高腔處引來滿堂喝采聲。今年冬季我戴的毛線帽,稍微往上提一點,會讓我想起戲裡面的衙役戴的帽子形狀就是這樣。

從前有穿墨綠色制服的郵差騎著掛有大大郵件袋的腳踏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人們用文字表達、傳送情感,可回味,可收藏。

從前的人習慣精益求精,精工細作物件,正所謂“慢工出細活”。愛一個人,也不太著急,正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含蓄而雋永。

從前慢,簡單而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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