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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賈永劍

審美觀念的差異,對於跨文化翻譯有著天然的制約。優秀的翻譯,就是在極力掙脫審美差異的制約,儘量把原著中的精髓傳遞給外國人。

“知道”(nz_zhidao)跟你談談,好的影視劇翻譯名為什麼那麼重要。

(《冰糖燉雪梨》劇照。ic photo / 圖)

最近,青春校園電視劇《冰糖燉雪梨》正在國內火熱播出,講述的是“速滑少女”棠雪在大學校園裡重逢“冰球男神”黎語冰,兩人在追逐冰上夢想的過程中,收穫真摯愛情的故事。與此同時,本劇的海外播出也已經敲定。國外上映嘛,語言和文化認知差異是最大障礙。

因此,取一個響亮的、並且能被異國人一下子就能看得懂的名字,就顯得尤為重要。

只是這名稱翻譯真是千奇百怪。原名為《冰糖燉雪梨》,俄羅斯譯名是《冰神與少女,天降竹馬屆的王者》,看起來雖然簡單粗暴,倒也符合主題。而西班牙的《霸道祕書和他的貼身小Quattroporte》,聽起來像是一部YY的爽文,檔次似乎不夠高。至於日本的《冰上的愛:我欺負的弟弟變帥哥狂追我》,大標題還讓人覺得唯美而清新,可小標題立刻就讓人感到甜的發膩了。膩不可怕,但臭就讓人匪夷所思了,泰國譯名為《聞屁識女人》,本人完全get不到泰國人的清奇的腦回路。

東亞文化圈的意會

不過翻譯名稱本來就是為外國人準備的,符合國外的文化認知體系,如同火車在不同軌距的軌道上換軌。名字好了會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反之整部劇可能都會撲街。所以,影視劇不管是國內輸出,還是國外的引進,劇名的翻譯是一個大學問。

這一點,和咱們一衣帶水的霓虹國,或許是同屬東亞文化圈,認知體系上相近,劇名的翻譯都做到了不失真。

比如《錦繡未央》翻譯為《公主未央》,《那年花開月正圓》翻譯為《如花般,向月亮綻放》,《擇天記》更進一步延伸翻譯為《擇天記:宿命之美少年》。

日本人似乎吃透了中國產古裝劇歷史外衣,戀愛核心的實質,於是在劇名的翻譯上除了儘可能的照顧原著之外,還做了一定程度的延伸翻譯。這樣既保留了原貌,也能夠讓日本觀眾迅速看懂劇目的主旨是什麼。

除此之外,另一類宮鬥性質的歷史劇,日本同樣在翻譯上進一步的做了詮釋。《羋月傳》翻譯為《羋月:照亮王朝的月亮》,《延禧攻略》譯為《瓔珞:紫禁城燃燒的逆襲王妃》,《琅玡榜》更是翻譯為《琅琊榜:麒麟才子起風雲》。是不是覺得這樣的翻譯劇名,既保留了原汁原味,又進一步賦予其歷史的厚重感了?

古裝劇的翻譯把握了戀愛和歷史的兩個發展脈絡,而現代的灰姑娘系列影視劇,日本人在翻譯的時候摒棄了各種花哨的名字,統統歸納為“辛德瑞拉”系列。

《漂亮的李慧珍》翻譯為《逆轉的辛德瑞拉》,《杉杉來了》翻譯為《中午12點的辛德瑞拉》,《微微一笑很傾城》還是翻譯為《辛德瑞拉線上中》。

看上去沒什麼新意,但這一類的影視劇核心主旨都不盡相同,使用相同系列的翻譯名稱,觀眾反倒能夠儘快入戲。

再者,影視劇除了有不同的類目,受眾群事實上也相對固定,因此名稱的翻譯上也會形成一定的套路,粉絲擁躉們就好這口。

於是,XX的女人系列電視劇在南韓落地生根。《甄嬛傳》譯為《雍正的女人》,《延禧攻略》雖然是直譯,但小標題還是《乾隆的女人》,《秦時麗人明月心》依舊為《秦始皇的女人》。

南韓人的翻譯雖然簡單粗暴,但直指靈魂一陣見血,不愧是東亞文化圈裡的好學生。

(電視劇《微微一笑很傾城》劇照。IC photo/ 圖)

中西方名稱裡的直接

相比之下,中國產影視劇輸出到西方國家,名稱的翻譯就不盡人意且得費一番周折了。同樣是《微微一笑很傾城》,英文的翻譯名稱居然是《Love O2O》,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愛開淘寶店呢。

由於中西方文化上的差異性,很多中文名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像電視劇《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若是硬譯,肯定不盡人意,還不如根據主旨,直接翻譯為《The Story Of MingLan》。雖然失去了意境,但能準確傳遞出故事的核心就行。

也有意會比較精準的。網路劇《春風十里不如你》,英文名稱就化用了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第十八首“Shall I compare you to a spring day”。這樣的翻譯既點明了主旨,又儘可能做到不偏離原名。

也有按照劇名直譯的,《西遊記》譯為《 Journey to the West》,《聊齋》譯為《Dark Tales》。《臥虎藏龍》譯名為《Croughing Tiger,Hidden Gragon》按劇集主題意譯的,《天地男兒》譯為《Cold Blood Warm Heart》,《澳門街》譯為《Return of Cuckoo》。

然而好名稱畢竟可遇而不可強求,多數時候在有認知分歧的情況下,翻譯如果不能保證精良,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保住準確符合主旨就行了。設若連準確性都沒有達標的話,那這部劇播不播也就沒意思了。

兩岸三地間的差異

即便是引進國外的影視劇,國內在名稱的翻譯上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而且,由於大陸地區、香港、臺灣處於事實上的分治狀態,雖然都說中文,但在不同地域文化的影響下,影視劇名的翻譯也是各不相同。

比如2018年的阿拉伯語電影《何以為家》,大陸的翻譯名稱是《何以為家》或《迦百農》,前者的譯名既有意境又契合主旨。相比之下,臺灣《我想有個家》的譯名就顯得單薄許多,不過好歹也符合劇情主旨,不至於顯得太差。然而香港《星仔打官司》的譯名,聽起來悲劇直接成喜劇,變得無厘頭且不倫不類了。

有粵語地區的網友給出了解釋:不懂的人看起來這個譯名的確是蠻好笑的。很久以前有部動畫片,是改編自法國作家小說《苦兒流浪記》,講一個孩子的流浪之路,它的香港譯名就是《星仔走天涯》,而它同名的粵語歌曲也是非常的經典朗朗上口,在粵語地區是非常深入民心了。因此這部劇在香港地區翻譯的時候,還是藉助了粵語文化圈的傳統模式。

正是因為粵語有別於普通話,香港在翻譯的時候更側重於本地人,所以用普通話讀起來味道就徹底變了。

但香港的影視劇名翻譯也不是完全不上檔次,比如《悲慘世界》,港譯名稱為《孤星淚》,是不是既文藝又契合主旨。可《007:大破天目殺機》港譯名為《新鐵金剛智破天凶城》,又立馬滾回成三級片既視感了。

而臺灣地區的翻譯名稱同樣好壞摻半。全球著名的《Mission Impossible》系列,臺灣直接翻譯為《不可完成的任務》,而咱們這邊都知道這是《碟中諜》。一語雙關又充滿想象,後者的譯名不知道要比直譯高出多少檔次。

(《後宮甄嬛傳》 (ICphoto/圖)

翻譯影視劇名的傳遞

不過話又說回來,符合各自口味的就是好名字。不同的國家和地區之間有著不同的審美觀念,因此彼此在翻譯的時候,首先都是從各自理解的角度出發的。

《水滸傳》走出國門的時候,有叫《強盜與士兵》的,有叫《中國的勇士們》,也有叫《四海之內皆兄弟》,還有叫《一百零五個男人和三個女人的故事》。

審美觀念的差異,對於跨文化翻譯有著天然的制約。就好比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翻譯成英文可能就成了樹一直在掉葉子啊,長江水滾滾流淌。不要說意境,半點蒼涼感也不存在了。

優秀的翻譯,就是在極力掙脫審美差異的制約,儘量把原著中的精髓傳遞給外國人。

除了審美差異,不同的民族心理也有各自的文化積澱。比如紅色在中國是歡樂、喜慶、幸福、吉祥的象徵,然而西方人眼裡則代表著暴力和血腥。這種各自根深蒂固的文化認知體系,反應在翻譯層面上時,就要小心翼翼的處理,不能觸及彼此的禁區。

美劇《慾望都市》,英文名為《Sex and the City》,如果直譯為“性與城市”,則會打破中國人不談論“性”的禁忌,用慾望代替,則能很好的規避這個問題。

無論是直譯、意譯還是創造性翻譯,名稱都是為了吸引異國人的眼球,同時能夠最大程度的打動異國人的心,這在影視劇名稱翻譯領域被稱為“功能目的論”。

作為一個基本的翻譯理論,當它被應用到具體翻譯實踐中去時,不能離開“忠實”,即應尊重翻譯過程發起者、原文作者、原語文化和譯文讀者。這種尊重不僅意味著忠實傳達原文內容、異國文化色彩和語體風格,還包括在分析原文的基礎上,為實現譯文預期功能所進行的必要調整,包括刪減甚至改寫。

說到底,名稱只是載體,不同國家公眾最基本的價值觀是一致的,區別在於載體的不同而出現了表達差異。

相對較好的名稱,就是打破了語言等不同載體的限制,從而讓不同國家的文化在異國他鄉也能深入人心。同時,影視劇作為一種商品,有一個好的翻譯名稱,也能大幅提升銷量。

既是開啟文化交流大門的鑰匙,也是賺外匯的重要法寶,好劇名誰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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