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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6歲的郭麒麟還是一個大胖小子,爺倆為了省錢,車票只買一張。小郭坐在老郭的腿上,在這趟天津去往北京的黑車裡,為討父親歡心表演了一段單口相聲,戲還沒說完,老郭就黑了臉徑直離去。

那個時候的德雲社還叫“北京相聲大會”,郭德綱還是個“來北京掙飯的瘋狗”,各處尋活兒謀生,一個月五十的收入。滿心眼裡都是:“我這苦還沒吃完呢,這孩子以後要是也想幹這個,那該怎麼弄啊。”

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還得靠兒子給自己的相聲夢做“門神”。

01.幼年是個單親留守兒童

1991年,圓頭圓腦的郭德綱遇見了師傅楊志剛,從一個賣電池的商人變為文化館的小品隊演員,開始了他艱苦的“藝術人生”。四年後,同一個學相聲的女孩胡中惠陷入愛河,走入婚姻的殿堂。

可不從商了之後,生活更是倍苦,一年上頭接不了幾個演出。年輕氣盛不知是非的郭德綱為了過日子,便模仿字跡,偽造文化館的發票謀取私利。不料被發現,師傅楊志剛顧及二人情分,未報官,只終止了合同。

從此之後,為了養家餬口郭德綱只好北漂打拼。奈何天公不作美,京圈大佬們瞧不上這落魄青年,小劇團能給的機會也不多,於是便有了三次進京,三次飄零,住著一張床的放不下的小房間,伴著大蔥吃掛麵的悲慘際遇。

有了悲涼就得有地兒排遣,在廣德樓聽相聲便成為了郭德綱的解壓方式。一來二去,便混成了熟客,上臺串演說起了相聲。這光聽還好,一聽就給老闆整驚豔了,吸引了不少觀眾,廣德樓便成為了郭德綱夢想的發源地,同時,他看見了逐漸衰敗的相聲的潛在市場,萌生了創業的念頭。

1996年,郭麒麟出生,郭德綱當著甩手掌櫃,在北京創業,同好友李菁,張文順開辦“相聲大會”。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靠演出終究吃不了飽飯,生活更加清貧,很多時候連房租都交不上。

愛情和麵包是一段感情的必需品,常年在外又無營收反倒一直虧損,直接影響了郭德綱和妻子胡中惠的感情。

貧賤夫妻百事哀,在郭麒麟四歲的時候,二人離婚,小郭留給老郭,胡中惠去了日本。

此時的郭德綱忙於“相聲大會”,無暇照顧小郭,只好將兒子送回老家,同大多數留守兒童一般,由爺爺奶奶照顧。

“有一天,家裡突然來了個男人,說:我是你爸。”

怕生,膽小,難溝通大抵是留守兒童對待常年在外父母的通病。學校常常佈置《我的父親》此類的作文題目,他同大多數人一般,在無盡的幻想中瞎編。

一直到郭麒麟六歲上小學,老郭對他而言,都如同一個陌生人般的存在。

02.郭式育兒法則:“挫折教育”

“沒傘的孩子要努力奔跑。”可身為星二代的郭麒麟卻沒有靠著大樹乘涼。

老郭家是圈內出了名的家教嚴,對郭麒麟也一直貫徹實施挫折教育,眾所周知郭式育兒法兩大精髓:其一立規矩、其二踐踏尊嚴。

儘管老郭缺席了兒子的幼年時期,但是卻在兒子一生中人格、三觀、情感連線建立的少年時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郭德綱將郭麒麟接到北京一起住,還是2008年,此時的老郭早已把心心念唸的京韻大鼓名角王惠娶回了家。

這二人的糾葛就不一一細說,低調再婚後的兩人可甜蜜的很。郭德綱為了養傢什麼活兒都接,王惠為了支援老郭的生意賣掉了車補貼德雲社,甚至打趣自己變成了個買票的賢內助。對待郭麒麟更是當親身,甚至為了他的健康成長,在還未長大之前,不生孩子。於是老郭事業愛情都紛紛走著上坡路,可郭麒麟的苦日子也緊跟著來了。

小郭那時讀初中,儘管和老郭體態神似,是個140斤的小胖墩,卻屬實機靈的緊。不僅坐擁學霸人設常年考第一,課餘還能談個小女朋友。

可老郭並不關心此類事情,他關心的是規矩和兒子的未來。

“見到長輩要說您,在家不能說髒字,蹺二郎腿。”

“上人家串門,敲門先急敲一下,再連敲兩下。”

“與人拍合照,不要輕易搭人肩膀。”

“夾菜只能夾面前的,不能過河。”

......

從小被爺爺奶奶放養,好不容易能得到缺失已久父愛,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堆條條框框的規矩。在教育之餘,老郭時常旁敲側擊詢問兒子未來規劃。

許是前兩年徒弟的背叛,老郭看著辛苦打拼下來的家業,交給外人始終不放心,想著還是得指望親兒子守著墳。可郭麒麟正直叛逆期,偏不隨父親的願。

兩年後,郭麒麟退學學習相聲,這可把老郭高興壞了,立馬進入德雲社學習。卻沒想到把人間百味嚐了個遍。

“師兄來了要打招呼,端茶倒水。”

“師兄與父親談話,作為小輩得站著。”

“不得和師兄發生衝突,什麼事情都得讓著。”

沒有準備日常剛需用品,沒有自己的房間,幾番規矩立下來,郭麒麟絲毫沒了少東家的底氣,反而愈發自卑。

吃飯需要詢問:“我可以吃嗎?”

面對不喜歡吃的青菜,老郭一如往常以強硬的方式矯正。給郭麒麟夾一滿碗青菜逼迫他吃下,哭也無任何作用,甚至當著所有徒弟的面把他趕下桌子。

這種種舉動下,是一顆老父親的心,是為了消除孩子身上獨生子,少東家的氣焰,但兒子的自尊早已蕩然無存。

平時待兄長客客氣氣,對待父親更是敬畏和害怕。

20012年,師兄岳雲鵬一場演出,郭麒麟被安排助演,不曾想到郭麒麟段子沒選好,冷場了。

事後被老郭罵到半夜,甚至發微博道歉。

郭德綱微博稱:“蠢子無知,糊塗至極。”

當郭麒麟因為外界對自己身材的嘲諷,決心減肥時,老郭又繼續保持那份打壓:“得了,你這個沒用的那一一次,嘩的一下就回來了。”這個場景又有多少老父親被內涵到。

老郭摸爬滾打那些年,被逼著走投無路,看盡人間百態,體會太多的世態炎涼。從血與淚中走出來的郭德綱,對待郭麒麟,用同樣的社會去捶打兒子。

父親的嚴格讓郭麒麟變成了大家公認有教養,有禮貌,高情商的好孩子,繼母王惠也從不溺愛。

有次有人送郭麒麟一盒巧克力,孩童時期的我們哪知道這其中的人情世故,只會一個勁的炫耀。

“媽,你看我人緣多好呢。”

王惠一針見血回答:“因為你爸爸是郭德綱。”

這句話,讓郭麒麟記了許多年。

03.郭麒麟:德雲社的“門神”

“他(郭德綱)本身不是刺蝟,是因為他吃得苦太多了,所以你翻開看肚皮,還是軟軟的。總有一天,我得把他扒拉到我身後,我去保護他啊。”

小時候的挫折教育讓郭麒麟自卑到塵埃裡,但嚴格的背後也有不時的溫情滋養。

當郭麒麟不小心摔壞了父親喜愛的《相聲合集》,母親王慧幫他頂了罪,化解危機;當他決心減肥,王惠查訪醫生,制定合理飲食;當他減肥成功後,老郭背地裡一個勁的炫耀:“這小子有這個毅力啊,以後什麼事情都辦得了。”

可從小在父親的光環下長大,又加上在相聲這行,沒做出什麼成績,總會忍不住想逃。2015年,郭麒麟同父親談判,想去國外讀導演。老郭一反常態沒破口大罵,同兒子平靜地分析利弊,最終,他留了下來,但是並不影響他的決定。

此後,郭麒麟的心思並未完全放在相聲上,開始頻繁參與綜藝節目。上《歡樂喜劇人》,《我就是演員》《奔跑吧兄弟》《拜託了冰箱》......拍電影演電視劇,在觀眾面前混了臉熟。但是那個時候,還是德雲社的高光時刻,提起郭麒麟,人們很難不去將他和郭德綱掛鉤。

每個星二代都會有靠爹的閒言碎語,郭麒麟也不例外。但相對於從小的打壓性教育,這算不了什麼。

2019年,他本色出演《慶餘年》範思轍一角,大火。此後,資源不斷,甚至忙的時候,郭德綱只能上節目才能看見他。

網友調侃:郭麒麟和岳雲鵬在疫情養活了整個德雲社。

而父親郭德綱也選擇尊重孩子的想法。拍《解放了》這一電影時,郭麒麟臉被劃了一條4cm的口子,郭德綱心疼卻不說;當郭麒麟主演的《牛天賜》話劇落幕時,郭德綱出現了,他抱上去就是一陣痛哭。這朵小紅花終於來臨,努力好多年的孩子終於得到了肯定,中國式父愛的表達真讓人淚目。

近日熱播的《贅婿》,更是時不時爆熱搜,儘管演戲的路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相聲式的演技”觀眾反響還真不錯,評分也較高,可算是這條路沒走錯,成為了德雲社門神之一。

04.尾聲

許多人感嘆郭德綱教養除了一個好兒子,而老郭也常常在綜藝節目中津津樂道自己的交易方式以此為豪。卻殊不知,這樂道是孩子的年少的所有委屈。

這樣一個懂規矩低調謙虛的好孩子還是個星二代,富二代,可真難得。這樣一個陽光愛笑的孩子你以為他出生在一個極度陽光溫馨的環境中。

但是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他的陽光被打碎過。

“只有被淋過雨的孩子,才想到給別人撐傘。”

《中毒的父母》裡談到“來自父母的打擊,所造成的傷害效果不止是當下。它貫穿歲月,像一根針一樣深紮在子女的心頭。”

挫折就像一個個懸崖,在愛裡長大的孩子,會擁有小翅膀,翅膀會保護他們摔倒了能爬起來。而那些孤立無援的孩子,需要獨自承擔摔下懸崖的痛處,他們往往都很堅強,但那種自卑的烙印卻要花一輩子去撫平。

好在這百般打磨近乎虐殺之後,他成長為了一個陽光善良的男孩,可乖得依舊讓人心疼。

“他有千萬個變壞的機會,但他卻成為了最好的郭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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