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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一切正常,那麼第21屆科切拉音樂與藝術節(Coachella Music & Arts Festival)本將於4月10日中午開幕。

但由於大家都知道的原因,除非疫情緩解,科切拉至少也要到10月份才有機會再次提上日程。

儘管在今年4月粉絲們無法到現場共同體驗科切拉音樂節,但還是可以通過關於科切拉的紀錄片電影首映——《科切拉:沙漠中的20年》——來享受音樂的魔力。紀錄片開播時間恰好在音樂節本應開始的時候,太平洋時間4月10日中午12:00。紀錄片免費上線於YouTube Originals,通過拍攝1999年至2019的表演、藝術家訪談,期望為粉絲帶來關於科切拉音樂藝術節的回憶。

這部紀錄電影的釋出意味著音樂節上的許多表演將首次展示給福斯。包括比莉·艾利什(Billie Eilish),坎耶·維斯特(Kanye West),蠢朋克(Daft Punk,法國電子音樂組合),特拉維斯·斯科特(Travis Scott),BLACKPINK(南韓女子音樂組合),液晶大喇叭(LCD Soundsystem),暴力反抗機器團隊(Rage Against The Machine)、小妖精樂隊(Pixies)、瑞士浩室黑手黨(Swedish House Mafia),簡的嗜好樂隊( Jane’s Addiction), 比約克(Björk,冰島歌手), 白條紋組合(The White Stripes), 麥當娜(Madonna), Moby(美國音樂人),貝克 (Beck,美國音樂人),電臺司令( Radiohead)等等。

Goldenvoice的聯合創始人保羅·托特(Paul Tollet)和雷蒙德·洛克(Raymond Roker)是電影的執行製片人,後者則是AEG Studios的負責人。克里斯·佩克爾(Chris Perkel)是製片人兼導演。這部電影是與Hamsterdam Productions聯合制作的Goldenvoice作品。

譯者注:科切拉的主辦方為Goldenvoice,為AEG的子公司(AEG與Live Nation並列全球最大的兩家現場演出公司)。

導演克里斯·佩克爾(Chris Perkel),來源IMDB

Deadline:之前音樂節中的每個表演都被記錄下來了嗎?

導演佩克爾:早些年的拍攝範圍是比較隨機的。但是多虧了德魯·托馬斯(Drew Thomas),他率先付出努力來記錄早些年的活動場景。他的小型拍攝團隊捕捉到了很多精彩表演,或大型或小型,都呈現了音樂節的精髓內容。因此,我們總是可以有選擇的去呈現他試圖呈現的故事點。

但是隨著音樂節的不斷髮展,報道的範圍也擴大了。所以,我們也有了海量的素材,涵蓋了這20年裡的大部分表演。我說的是以拍位元組(petabyte,千兆兆位元組)計量的素材——也就是1000 GB,這是我在此專案之前從未聽說過的度量單位。幾乎涵蓋了所有東西,包括Line cut(注:Line cut是現場導播給在場觀眾及時切的播放版本)、孤立角度的素材、ENG拍攝人員(即電子攝影機,Electronic News Gathering)、無人機團隊、電影團隊、現場採訪、多軌音訊等各個方面,更不用說我們的團隊在過去六年的拍攝過程中專門為紀錄片拍攝的內容。這些素材存放在一個字面意義上的倉庫中,內容之多超出想象。

我是剪輯師出身,尤其擅長存檔繁重的專案。我剪輯了《珍珠果醬二十年》(Pearl Jam Twenty),該影片以擁有超過2,000多個小時的素材量而稱道。但科切拉這個專案還是讓我大開眼界,它是我遇過最複雜的剪輯工作,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麼複雜的。

執行製片人雷蒙德·洛克:1999年舉辦第一屆科切拉音樂藝術節的時候,我們就有意圖要儘可能多地記錄。保羅·託利特(Paul Tollett)聘請了德魯·托馬斯(Drew Thomas)為導演兼攝影。當時以很小的預算就完成了一項艱鉅的任務。作為電影工作者,德魯發現了拍攝紀錄片的可能性,並在2006年發行了第一部關於科切拉的紀錄片。

由於音樂節(官方)的態度,十多年來,這些素材檔案一直也沒有用來賺錢,這僅僅是對未來的投資。對音樂節的錄製實際上是在流媒體甚至網路視訊流行之前很早就開始做的。所以可以想象的是,當我們第一次錄製表演時與2018年碧昂絲被一大群相機拍攝時,這兩種內容風格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我要稱讚SkipPaige(Goldenvoice的前首席運營總監)和Paul Tollett(Goldenvoice創始人)他們同意並支援錄影,因為僅從成本上考慮,就有足夠的理由去限制這種為後代儲存記憶的行為了。即使從未有過科切拉電影或YouTube Originals,這檔案館也將是過去二十年音樂和文化的金礦,我們可以想象幾十年後,歷史學家們通過這些素材,去勾勒21世紀初所發生的事情。我本人是文化檔案工作者,我為自己能夠記錄下這些時刻感到驕傲。

2019科切拉音樂節現場圖片來源Kevin Mazur/Getty Images.

Deadline:有沒有哪次表演沒有被放入到電影?

導演佩克爾:說實話,沒有。我的意思是這部電影顯然不可能涵蓋2400場演出。但是就表演而言,我們認為我們需要按照自己的理解來傳達故事,這些表演要麼是抓住了某個時期的精髓(例如2003年的Rapture(美國搖滾樂隊)),要麼本身就是對於理解音樂節的發展是至關重要的故事點(2006年的麥當娜(Madonna) ,2012年的圖帕克(Tupac/2Pac) 全息投影等),每一個都放進了這部電影。

考慮到參與過科切拉的藝術家規模之大,這絕非易事。我們談論的是Dre(Dr.Dre),碧昂絲(Beyonce),電臺司令(Radiohead)等,我不知道有哪部電影能夠呈現如此廣泛的開創性表演。這要歸功於保羅·托特(Paul Tollett,主辦單位Goldenvoice的聯合創始人)與不同圈子的聯絡,讓我們能拿到這麼多使用版權。這確實是需要艱苦努力的,但實際上我們還是堅持不懈,做到了。

執行製片人雷蒙德·洛克:2008年羅格·沃特斯(Roger Waters)在科切拉的表演是我最喜歡的表演之一,但不在檔案館裡。對我來說,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本不應該存檔的表演。麥當娜或蠢朋克。一般而言,2013年之前我們沒有記錄撒哈拉舞臺。因為有些舞臺不像主舞臺一樣有IMAG螢幕,而且視訊就算登陸YouTube,也不會傳播得那麼廣。因此,這些場景常常被遺忘或很少被拍下來。

這也正是德魯·托馬斯團隊的意義,他們忽視這些規則去拍攝他們認為有價值的場景,從音樂角度來說這有意義的。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就只能收錄一些現在已經成為傳奇演出的飯拍視訊,那是音樂節本身的盲點。我很高興作為電影製作者,我們的攝像團隊看到了它的價值。

碧昂絲,圖Getty Images

Deadline:將這些表演整合在一起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導演佩克爾:最大的挑戰就是如何將2400場演出有創意地整合在一起,且同時能夠呈現科切拉音樂節的深度和廣度。當然,我們必須關注哪些表演傳達了這樣的故事核心,同時還要確保對藝術家的選擇和呈現是平衡且有深度的,可以準確地反映出科切拉音樂節不拘一格、多流派的特質。將這麼多素材剪輯到104分鐘是困難的,而如何去架構敘事方式,使我們既能夠感受到這種隨著時間流逝而產生的變化,又能通過多個維度去理解流行音樂和音樂節自身的發展歷程,這都是有難度的。

執行製片人雷蒙德·洛克:對我而言,最大的挑戰是首先要清楚地了解這些檔案的情況,各種形式和組織狀態的材料。2013年,我擔任內容總監一職,當時只有一名自由職業者在檔案數字化過程中進行遠端工作。一路走來,我的時間花給了各種雜七雜八的硬碟和零星的資料,但這跟我們本可創造的戰略圖景是相反的。

下一個挑戰是找到辦法去融資和製作專題片。Goldenvoice並非傳統的電影製片廠或製片公司,因此我們需要一個堅實的合作伙伴,可以讓我們講述自己的故事。在過去的幾年中,我們的工作有起有落,我甚至接受在我任職期間,這件事可能無法實現的現實。因此,當我們最終選擇向YouTube Originals提案時,我已經積累了五年這樣的努力。而隨著即將到來的音樂節20週年紀念,當務之急就是把紀錄片最終制作完成。

DEADLINE:音樂節似乎一度陷入了資金困難。片子裡會提到這個嗎?

導演佩克爾:是的,這是個重要的故事點。科切拉音樂節是當今文化界的一塊重要試金石,很難想象早在1999年,它就差點讓負責推廣的公司破產。如果我們要了解這個音樂節的發展,我們首先得了解它卑微的出身,了解它在早期有多麼大膽甚至不太可能成功。觀眾們將(通過本片)了解到很多歷史,我敢打賭,會讓很多人大吃一驚。

DEADLINE:你拍這部電影的時候,是衝著音樂本身還是圍繞著音樂所產生的文化?

導演佩克爾:我認為兩者是相輔相成的。但我們的興趣在於記錄音樂節的成長,它是如何引領及反映出流行音樂和文化上的改變。這主要還是得歸結到音樂上。如果沒有二十年來傑出的音樂成就,科切拉也不會有現在的文化影響力。在我看來,這裡是藝術家們的發聲平臺,這一點也成為了科切拉持續發展的動力。

執行製片人雷蒙德·洛克:音樂和文化一直以來都是相通的,所以我們的初衷就是要把兩者都呈現出來。但毫無疑問,影片中確實存在浪漫和懷舊的元素,不論物件是上個週末還是二十年前。我們都曾在科切拉上看過讓自己起雞皮疙瘩的表演,我也有過。自私地說,在片中我就沒忍住分享了一些這樣的瞬間。不過在104分鐘的時長裡,只限於那些有助於我們講述背後故事的表演。20集的演唱會電影版《科切拉》(Coachella)會是(我們即將進行的)下一個專案。

DEADLINE:在這些表演中,最令人驚喜的是什麼?

導演佩克爾:我想說是蠢朋克(Daft Punk)2006年的金字塔表演,每個藝術家的採訪裡被提及最多的就是它。這個舞臺憑藉一己之力地重塑了電子音樂的現場體驗,引爆了這個型別。這一切就發生在科切拉。這段錄影從未有人看過,當時錄下來之後就被扔進了資料庫,我們開始籌備這個專案的時候才把它發掘出來,太神奇了。

Daft Punk在Coachella的金字塔舞臺,2006 圖源:pinterest

執行製片人雷蒙德·洛克:我同意找到蠢朋克那些從未公之於眾的資料就像是發現了失落的方舟。但僅次於它的還有麥當娜的錄影。這兩組本來都不允許拍攝,所以還是得感謝那些無視規則的攝影團隊。

DEADLINE:《伍德斯托克音樂節1969》(Woodstock)是一個時代的時間膠囊,你覺得這部電影能做到這一點嗎?

導演佩克爾:當然可以。並不是我們完成這部電影的過程中就有意識這麼做,而是我們在後期看到效果的時候,就自然產生了這樣的討論。本片毫無疑問地捕捉到了一個時代。說實話,這很令人激動。

執行製片人雷蒙德·洛克:把我們的電影跟《伍德斯托克音樂節1969》相提並論就是最高的褒獎了。毋庸置疑,我們的初衷就是要拍出一部忠實、準確地反應時代和文化變遷的電影,會追溯到1981年Goldenvoice的創立。這三十年中,從洛杉磯的硬核朋克到2019年的全球音樂文化,我們的目標至少也能說得上是個挑戰。觀眾們會讓我們知道自己究竟表現如何的。

DEADLINE:是什麼讓科切拉如此特別?我覺得它跟南加州這個一直以來的文化潮流引領者之間也是偶然的幸運結合。

導演佩克爾:科切拉只能在南加州舉辦。我們在紀錄片裡談了很多,正是洛杉磯獨立音樂和銳舞(Rave)文化的結合,為音樂節埋下了種子。當然,馬球場(注:音樂節的舉辦地是科切拉谷地的馬球場)溫和的氣候,美麗的環境,絢麗的氛圍,也都讓它與眾不同。而最重要的是策展工作,科切拉一直以來都走在潮流的前面,為大家呈現流行音樂中最優秀的作品。

執行製片人雷蒙德·洛克:科切拉來自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地方。它的誕生是對當時現場音樂活動的深刻理解以及反思,以及對未來現場活動會是什麼樣的願景,還正好幸運地落在了音樂和文化中心附近的一片沙漠上。此外,科切拉也正值人們對音樂的品味和消費被數字化和民主化的時期。因此,我們清楚地知道,過去二三十年的發展背景,是音樂的沃土。

DEADLINE:有沒有你們很欣賞的演唱會或電影,被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運用到你們製作這部影片的過程中?

導演佩克爾:我們確實很喜歡《伍德斯托克音樂節1969》,包括它捕捉時代精神和能量的能力。我一直是《給我庇護》(Gimme Shelter)的忠實粉絲,原因也一樣,儘管這裡的能量更加黑暗和負面。不過說實話,科切拉是一個相當獨特的專案,試圖從這樣的廣度上去描述一個跨越二十年的音樂節,是我個人從未見過的。這也是它如此令人激動的原因之一,是一個未知的領域。

執行製片人雷蒙德·洛克:當然了,有一些偉大的演唱會電影,比如《伍德斯托克音樂節1969》。但與此同時,我也不斷地從現今的演唱會錄影、故事短片中獲得靈感,包括最近的專案,像是碧昂斯的《歸家》(Homecoming)。最後,Chris表現出了他作為故事講述者的巧妙和細緻,所以我們很高興能讓這部電影不仿照任何模板,而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創作。

翻譯:Sunny、 李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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