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評分 8.1 ,超 70 萬人評分,票房破 40 億,在史上最強春節檔的廝殺中,《你好,李煥英》交出了一張叫好又叫座的成績單。
從喜劇演員到電影導演,在題材與時機的雙重加持下,賈玲的首次轉型試水,就讓她一躍成為國內票房第一的女導演。
據《福布斯》雜誌預測,如果《你好,李煥英》的票房超過《神奇女俠》的 8.21 億美元( 53.02 億元),賈玲將會超越派蒂·傑金斯,成為全球影史上票房最高的女導演。
帶著滿滿誠意,一貫以憨態可掬的喜劇形象示人的賈玲,不止在她個人情感層面修補了對已故母親的遺憾,也在以男性導演數量佔多數的電影行業中,重申了女性導演的創作力和強大的票房號召能力。
某種意義上來說,賈玲的身上,生長出了一個珍貴的、屬於女性導演的票房春天。
電影邊緣的女性
肉眼可見的是,在競爭激烈的電影產業中,女導演不論在數量還是影響力上,總體都處於邊緣位置。
奧斯卡 92 年的歷史中,僅有 5 名女性導演曾被提名過最佳導演,且只有凱瑟琳·畢格羅一人憑藉影片《拆彈部隊》,在與前夫詹姆斯·卡梅隆《阿凡達》一作的角逐中獲此殊榮。
在方外所統計的《好萊塢女性幕後工作者資料解讀》美國電影 Top 100 裡,女性導演的比例僅為 7%。
▲娜塔莉·波特曼 2020 現身奧斯卡
對於這一現象,在去年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娜塔莉·波特曼還曾身著繡有當屆未提名女導演名字的黑色長袍, 公開表示抗議。
“自從電影誕生初期,在美國成為一門有利可圖的生意之後,男人就把控著電影業的各個部門。”(加布裡埃爾·凱莉)
儘管社會中的各個領域都普遍存在著由男性主導的情況,但在導演這個行當中,男女的性別比例差距之大還是讓我們深感意外。
被遮蔽的創造力
對女性的刻板印象和性別歧視,讓選擇女性導演被視為電影投資中不可預知的風險因素。
“體能不夠、敘事能力不強、不夠強勢、缺乏掌控力、情緒控制差……” 貼在女性導演身上的諸多標籤讓她們的才能被掩於偏見之下。
且不說其它理由的漏洞,單是體力差異這個看上去最牢不可破的理由,一名風華正茂的女性和那些 80 多歲仍舊奮戰一線的老年男性導演相比,差別就不會太大。
▲凱瑟琳·畢格羅指導拍攝現場
除了文化偏見,制約女性導演後期成長的,歸根結底還是電影產業中長期以來的結構性因素——公司高層、電影製作人和投資人被男性所佔據,除了擔當演員和化妝師之類的角色外,女性的話語權非常之小。
同時,生兒育女這個繞不開的問題,也讓女性導演原本崎嶇的從業之路又增加了幾分負擔。
“電影導演不僅僅是一份全職工作。當你在拍攝一部電影時,它會佔用你生命中的每一天,每天 16 到 18 個小時,持續一年。想要孩子又想當電影導演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很有錢。”作為一個執著於電影之夢的人,英國電影導演安東尼婭·博德決定不要孩子。
▲導演凱瑟琳·畢格羅與總製片人詹姆斯·卡梅隆在影片《末世紀暴潮》的拍攝現場,1995
總起來說,女性導演在電影之路上所面臨的問題是複雜且難解的。
我們既需要像賈玲這樣有好觀眾緣和票房號召力的女導演開路,也需要電影產業的權力層介入更多的女性力量。
畢竟在男女觀眾各佔一半的觀影市場中,能夠切身從女性的視角出發講故事,不再把女性當做銀幕上被意淫的符號,更符合新時代下影迷們的審美需要。
電影創作需要女性
《你好,李煥英》裡,賈玲用媽媽的視角表達了她對女性的期待——做你自己,健康快樂。
作為無數平凡女孩的縮影,“賈曉玲”這個角色身上沒有刻意賣慘,也沒有灰姑娘逆襲白天鵝的俗氣,甚至都沒有過多矯情的自我琢磨,而是聚焦於如何釋放愛、回饋愛的主題。
無論是作為故事核心的媽媽李煥英和女兒賈曉玲,還是其他女性角色,都摒棄了俗套的善惡之分和對女性的惡意凝視,真實接地氣,搞笑中又透露出了來自女性獨有的細膩關懷。
的確,電影創作需要女性。
電影沒有性別之分,但女性的故事應該由女性自己來書寫。因為女性的生命經驗,是男性導演無法感知也容易忽略的存在。“電影是現實的漸近線”,只有女性自己握著筆,故事才能與真實愈加貼近。
儘管優秀的女導演在整個電影工業中寥若晨星,但也不乏出眾者以自己的獨特視角和細膩情感賦予了電影別樣光芒。
譬如以下這幾位,就是電影史上不可繞過的璀璨之花。
趙婷
代表作:《無依之地》《騎士》
“作為一個年輕的女性導演,
要把不放棄當做你的責任”。
作為風頭正勁的華人女導演,趙婷的名字不得不提。憑藉電影《無依之地》,她拿下了 2020 年威尼斯電影節最高獎項金獅獎,同時也是今年第 93 屆奧斯卡的熱門獲獎人選。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是個局外人,很自然就被局外人吸引。”在趙婷的敘事裡,她喜歡關注生活邊緣的那些非常態事件。
挑選異質性的存在,並透過電影鏡頭徐徐講述開來,是趙婷立場鮮明又不強人所難的對話方式。
凱瑟琳·畢格羅
代表作:《拆彈部隊》、《刺殺本拉登》
“如果說對於女性拍電影有特別的阻力的話,
我會選擇將它作為一個障礙物忽略掉。”
和大部分聚焦於感性表達的女導演不同,畢格羅的影片陽剛氣十足。
她的鏡頭裡充滿了暴力、血腥和權力,對戰爭的記錄和政治觀點的表達,讓她打破了人們對於女性導演既有的刻板印象。
“男人那活兒,我能幹得更牛。”畢格羅不止敢於表達,更憑藉影片《拆彈部隊》獲得了奧斯卡最佳電影獎,真正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阿涅斯·瓦爾達
代表作:《短角情事》《五至七時的克萊奧》
“真實的人,一直是我工作的核心。”
奧斯卡金像獎終身成就獎的瓦爾達,也被譽為“新浪潮之母”。她的作品總是聚焦於記錄世界各地真實的人與他們的困境。
美國著名影評人羅傑·伊伯特曾經評價她,“瓦爾達常常被譽為法國新浪潮之母。對此稱謂我一直自感慚愧,事實是不公平的。瓦爾達是新浪潮的靈魂人物,僅僅因為她是一個女人,所以並未被劃在戈達爾、特呂弗、雷乃、夏布洛爾、裡維特、侯麥以及她的丈夫雅克·德米等新浪潮旗手之列。”
許鞍華
代表作:《女人四十》《天水圍的日與夜》
“ 我發覺對世態人心的觀察體味,
只有在拍電影時才有用。 ”
在華語女導演中,許鞍華可以說是巔峰式的存在。她所涉獵的電影題材非常廣泛,但女性題材始終是她的重要著力點之一。
在許鞍華的電影中,女性是一種溫暖的存在。雖然她們大多為生活底層的弱勢群體,但也往往具有較為鮮明的主體意識,能夠在生活的泥淖裡主動尋找新生的稻草。
簡·坎皮恩
代表作:《鋼琴課》《明亮的星》
“拍電影、講故事對我來說一直都很重要,
因為它變成了我所有過的最持久的關係。”
簡·坎皮恩把女性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她的鏡頭瞄準了女性內心最柔軟、多情的位置,並把女性日常中的那些沉淪、掙扎和自省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她的電影中,女性的身體是自我表達的重要媒介。不介意他人的眼光,勇敢地越過苦難,簡·坎皮恩的電影,有如一面逆風的旗幟。
疫情過後,電影院與春天一同甦醒。
在《你好,李煥英》如投石入湖所激起的陣陣波瀾裡,願女性導演的春天,也能翻出美麗浪花。
參考資料:
《淺談電影人群體性別比例失衡》
《女性導演時代即將來臨?淺談女性導演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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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蘇·未染
本期編輯 - 博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