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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電影定位為驚悚、懸疑。然而看完後,卻沒有任何驚悚的感覺。於是二刷、三刷。然後開始默默地寫下這篇文章。

電影是《無聲》,2020年劉亞仁的第二部作品,也讓他獲得了韓國青龍電影獎最佳男主角獎。

電影的主人公是劉亞仁飾演的一個不會說話的青年:泰仁。

劉在明飾演的是一個腿腳不利索的中年人:昌福。

兩人表面上是賣雞蛋的商販,背地裡卻從事佈置黑幫的犯罪現場,以及處理屍體的工作。他們會把黑幫的目標吊起來,方便黑幫出手暴走。等目標嚥氣後,再把屍體找地方掩埋。

這天黑幫的老大小金,拜託他們照看一下被綁架來的小女孩初喜。等收到贖金後,就放人。然而,在兩人接到初喜的第二天,黑幫小金就被黑幫更大的頭目給吊了起來。並且綁架的事情只是小金一人的操作,結果導致小女孩初喜的事情沒了下文。兩人只能自己去接觸人販子、誘拐犯等,希望把初喜的事情解決。

由於誘拐犯,要收取二人2500萬作業費,兩人只能鋌而走險,自己出面去收贖金。昌福負責去拿贖金,如果錢沒有收到或者昌福被抓,則由泰仁負責把小女兒初喜交給人販子賣掉。昌福從來沒有做過活人的生意,在交接贖金的時候,十分緊張,看誰都是警察,看誰都在盯著他,結果一個不小心,從樓梯上摔落磕破了腦袋,就坐上了通往天國的階梯。

泰仁沒有收到昌福的回信,到了約定時間,就把初喜帶到了人販子那裡。然而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裡,初喜把泰仁的妹妹教得很好,把那個狗窩似的家收拾得井井有條。而掛在家裡的那一套西裝,成了壓垮泰仁的最後一根稻草。

泰仁瘋狂地跑去把初喜救回來,並且在第二天,主動把初喜送回了她的學校。然而,初喜卻直接告發了泰仁的身份。泰仁從失落中驚醒。有些痛心地看了看初喜,驚慌失措地逃跑了。

這時,初喜的父母來接她,畫面中,初喜的父母和弟弟都是模糊的。鏡頭應該是從初喜的視角出發的。在她看來,這樣的家人,可能還不如泰仁和妹妹來的幸福。初喜默默地換上了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微微行了一禮。不像孩子般哭鬧,激動,開心。就像是從一個綁架犯手裡,來到另一個綁架犯手裡一樣。只有令人壓抑的木然。

逃跑過程中,泰仁把自己很在意的西裝脫掉扔了。然後表情由複雜轉向木然。想要自我救贖的泰仁,最終還是走向無底的深淵。

影片的最後,附上了一段極具諷刺意義的畫面,畫面中,泰仁、昌福坐在溫暖的院子裡,初喜和妹妹一起奔跑打鬧。場景幸福到,只是看著,內心就一片暖洋洋。

但為何說是諷刺?

從劇情來看,昌福和泰仁是從事犯法行為、初喜是被誘拐的兒童、妹妹是跟著哥哥卻跟孤兒沒區別的可憐孩子。而造成以上那一幕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小女孩初喜的精湛表演,以及昌福的偽善和泰仁的奢望。

初喜

她十分乖巧懂事,對於自己家裡重男輕女的思想也十分了解。她會在泰仁回家後,表現的和妹妹十分親熱,卻也在沒人的時候,換上一副輕蔑的表情。她會在泰仁殺人而恐懼的時候,拿把鐵釺,提醒他把屍體埋了。也學著泰仁的樣子,拍手安慰泰仁的恐懼。她會盡自己所能的,給泰仁帶來溫暖。卻也會在脫離危險後,直接告發泰仁的身份。

昌福

他很膽小,並且有自己的底線。但為了錢,依舊鋌而走險。他看起來很善良,總是會為屍體念頌禱告,卻從事這樣黑暗的職業。他對初喜也很和藹,但是卻讓泰仁,在自己沒有拿到錢或者出事後,把初喜賣了。

泰仁

他會給路邊的老奶奶免費送雞蛋。他會在廁所門口不停地拍手,就是為了讓初喜上廁所時不害怕。不會說話的他,一直希望自己成為人上人,他偷偷抽黑幫的菸屁股,偷偷幻想自己穿上西裝時候的樣子。最後去送初喜時,也是穿上了那件從小金屍體上,扒下來的西裝。

泰仁在整部電影中,都是無聲的,木訥的。然而他的內心卻是有聲音的,他希望自我救贖,他希望擺脫目前生活的一切,而初喜就是他看到的希望。

而初喜,總是那麼乖巧懂事,卻也是最沒有聲響的那個,她默默地左右著一切,在最後時刻,給了泰仁致命一擊。

影片用溫暖的外殼,包裹住了驚悚的、不堪的人性。卻也在細節上,留足了想象的空間。影片最後,還是留了很多線索沒有交代清楚,但反覆看了幾遍後,其實含義卻十分明瞭。

救贖是一條荊棘之路,而路的終點,依舊是不見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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