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如珉 編輯|夏添
院線電影轉戰網路?是《囧媽》開啟了電影新的紀元,它弄出了新的規則和玩法,打破了大家對於電影跟大銀幕之間的親密關係。
當然,這是片方在黑天鵝事件中的一種掙脫,事後亦是證明了他們的高明之處。隨之而來的,不論是甄子丹的《肥龍過江》還是大鵬的《大贏家》,一系列被囚禁的院線電影,都想掙脫牢籠、一飛沖天,想最快時間取得現金流。但整體上來看,數量終究還是寥寥無幾。
要知道,院線跟網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彼此的受眾可謂是千差萬別。而正因為這種受眾的區別,導致了院轉網帶來的高門檻。
究竟哪種影片適合網路播放?
倘若分析、預測一部院線電影的票房,那麼它的維度更多的是內容跟觀眾的匹配問題所帶來的諸多維度,但想要預測一部院線電影放到網路上有多少播放量,則是難於上青天,它所受到的變數更大,畢竟網際網路的受眾太大、太雜,完全不能做出規律性的判斷。
拿出2019年的院線TOP10作為參考,發現它們在網路平臺的播放量完全跟票房不成正比,甚至有些反其道而行之,整體的分佈根本是無規律可循。但換一個角度來想事情可能就豁然開朗,想要預測播放量,那就得懂得網大,懂網路觀眾的需求,這是一波跟院線觀眾幾乎沒有重疊的群體。
從榜單來看,要除去幾個異常資料,包括《瘋狂的外星人》在自家歡喜平臺播放,導致了沒有正常的播放量;《飛馳人生》因需額外付費導致點選量驟減;以及《誤殺》因時間節點問題並未有完整資料。其他基本都是可供參考的資料。
首先《哪吒》、《我和我的祖國》、《中國機長》、《烈火英雄》這些基本都屬於實力碾壓型,尤其是現象級《哪吒》來說,如此的高熱度、高品質的難得一見的中中國產動畫電影,這種炸裂感讓它從大銀幕一路傳導至網路,畢竟它的內容跟網路受眾也是完全融合的,現象級的熱度直接席捲了網路是意料之中的。
現象級中中國產科幻《流浪地球》情況有所不同,它在登陸網路的前期一直是付費模式,拉低了總播放量。另外,這種必須在大銀幕觀看的主打視覺奇觀的科幻片,它的院轉網的效率便大打折扣。能夠花錢進電影院觀看《流浪地球》的,絕不會在電腦甚至手機上忍受這兩個小時;同理,能在網上觀看的群體,也很難去掏錢去影院。
從具體的視訊網站排行來看,同樣驗證了這個道理:即看院線的,跟看網大的,終究還是兩撥人。以上榜單為愛奇藝熱播榜,剛剛上線的《終結者6》穩穩拿到冠軍,《復仇者聯盟4》上映一週年打入第二。但像《聊齋古卷》、《鬼吹燈之龍嶺迷窟》這些網大在院線中都屬於一日遊,票房難破百萬,足以證明了網路受眾的口味。
從其他平臺來看,抖音成為了當今使用者最多的短視訊平臺,它幾乎代表了當下國內觀眾的平均審美。在抖音最新推出的抖音電影榜中,最新版《鬼吹燈》雖然口碑崩盤,但還是壟斷榜首兩週的時間。包括像《黑寡婦》、《速度與激情9》這種重磅好萊塢大片也是進入人們的視線。像《月半愛麗絲》、《廢柴夢想家》這些影片在院線很難有所斬獲,但它們這種具有流量的影片,更容易在網路上出圈,產生更多的話題。
總之,院線市場跟網路市場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它們有一定的分級,也是上下級的關係。這裡並不存在任何的歧視,但院線觀眾的群體是要高於網大觀眾群體的,在審美品位上、學歷教育上、綜合素質上都存在著差距,當然最終還是體現在了財富購買力的差距。
如果以城市劃分,一二三四線是院線電影的票倉群體,五六線則是網大受眾群體。更精準一些,一二三四線的邊緣地帶,比如北京的五環外,它們也擁有著海量的網大群體,這些人同樣也是快手等短視訊的受眾,即電影受眾的邊緣人物,他們的基數非常龐大,這也最終體現在了影片的平臺播放量上。
一.顯然《流浪地球》這種較為高階的產品很難吸引到網路受眾,其中還包括了一些文藝片或較為晦澀的影片,總之一切有觀影門檻的影片,它們自身的受眾有限,那麼放在龐大的網際網路上,這種受眾有限的劣勢將被無限放大,最終導致無人問津,點選量不高。
二.大IP、流量明星開始在網路世界裡奏效。從這個角度來看,電影的網路點選量跟電視劇是一脈相承的。在票倉群體,這些觀眾已經是非常的成熟,他們非常的務實,只對好內容感興趣,因此大IP、流量明星對電影票房的加持趨近於零,甚至有不少幫倒忙的案例。
但放到網路世界裡,可謂是瞬間復活,比如去年飽受爭議的《誅仙I》,它僅在院線賣了4億票房,但網路的有效點選達到了1.91億人次。在流量變現門檻更低的網路,大IP+流量明星的手段依然還是奏效的。當然,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加持和影響力將會持續走低。
三.基於院線觀眾的特點:一定的智商、一定的審美,網路觀眾不敢說在智商上怎樣,但在審美上一定的低出不少的,因此一些低審美的電影,比如被院線早已淘汰掉的惡搞喜劇,回到網路又重獲新生。畢竟這些群體中,喜劇依然是他們消費的主力軍。當然,他們對於喜劇明星也是有著較大的依賴,比如岳雲鵬主演的《鼠膽英雄》,平臺斬獲2.2億的驚人播放量。
四.動作、暴力、香豔這些都是網路喜好的元素,除了香豔因審查原因無法上映外,其他元素都會有上佳表現。比如甄子丹的《葉問4》,直接在平臺拿到了超過3億的播放量,當然第二條中的大IP也是給予了它較大的加持。再者,充滿暴力元素的犯罪型別,諸如《催眠·裁決》、《沉默的證人》等都具有不錯的播放量表現。
從這些角度出發,對於那些想要登陸網路的院線電影來說,可真是有點難了,“這門檻也太高了”。適合院轉網的、尤其是能夠取得高點選的片子並不多。它得有點低俗,甚至惡俗,得迎合網路群體,對於那些高傲的電影人來說,低下頭還真得越過心裡那道坎才行。
疫情過後,
院轉網或將逐步退出舞臺
院轉網丟人嗎?《囧媽》丟人嗎?當然不,畢竟壯士割腕也是被逼無奈,能夠提前回籠資金獲得現金流,能夠在如此殘酷的環境中活下去,也就沒什麼可丟人的,甚至當下有無數人羨慕嫉妒恨,都想複製這些院轉網的神操作。可現在有著大量的片方排著隊,包括位元組等平臺反倒是不著急,賣方市場突然變成買方市場,開始精挑細選起來了。
世道變了,在疫情的影響下,把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都打破了,按道理是水往高處流,應該是頭部的網路電影爭先恐後的想辦法擠進大銀幕才對。但現在是無數的院線電影,甚至不乏中大體量,都在想盡辦法進入網路。當下是電影人最危機的時刻,吃飯要緊,尊嚴早已經是無足輕重。
線下玩不過線上,實體弄不過虛擬,包括演員明星競爭不過網紅也是一個道理,現在動輒一個網紅的直播帶貨,其收入都能超過一個二線明星,最終把明星都逼成了網紅去帶貨了。疫情籠罩下,實體很難動彈,因此這種院線幹不過網大、明星幹不過網紅的場面接踵而至。
由於影院遲遲得不到復工令,影視便一直無法啟動,一系列的連鎖反應陸續發酵,最終導致影視方始終處於劣勢。可以預見,接下來院轉網的專案會越來越多,甚至包括愛奇藝、騰訊等都會加入這場“割韭菜”的活動當中。高傲的電影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電影莫名變成了網大,可他們尊嚴還得再放下一段時間。
但相信這並不會是常態,院轉網只是疫情催生的一種畸形產品。畢竟這段時間電影實在沒有平臺和出口,就連盜版網站都停止了更新,院線電影選擇網路變成了一種影院被動接受、片方無奈之舉、平臺獲得流量、觀眾喜上眉梢的多方獲利行為。
可一旦影院復工之後,甚至到了回到往常的水準,敢問還有誰敢繞開影院轉戰網路?這可是直接從影院嘴裡搶飯吃,全國1萬多家影院會真正的將其封殺。所以,相信隨著疫情的慢慢結束,隨著影院的復工,院轉網將會逐步退出歷史的舞臺,屆時中國電影將步入正軌,重新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