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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遲雨落 編輯 | 範志輝

距離韓流在內地娛樂市場的迴歸,只差臨門一腳。

近年來,韓流在中國浮浮沉沉,五年過後,似乎終於迎來了限韓令鬆動、有望回潮的大結局。不過,市場已經今非昔比,一個野蠻生長後的內娛市場還需要K-Pop嗎?

韓流捲土重來,尚未可知

本週一晚間,一則短短30秒的新聞登上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節目,另一隻靴子落下了。

“2021年是中韓文化交流年,為落實中韓兩國元首共識,中央廣播電視總檯與韓國放送公社(KBS)於2月22日以影片方式簽署合作協議……開展在節目內容、媒體技術、產業經營等方面的全面合作,推動兩國人文交流,增進友誼與互信,推進中韓戰略合作伙伴關係邁上新臺階。”

該合作協議由中央廣播電視總檯臺長兼總編輯慎海雄、韓國KBS電視臺社長梁乘東共同簽訂。作為知名國營機構,KBS與一直韓國政府有著密切的關聯,此次合作也悄然傳遞出了風向轉變的積極訊號。隨著KBS順利拿到內地市場的官方入場券,不排除內娛進一步放開文化合作的可能性。

而央視選擇與KBS合作並不意外。KBS與MBC、SBS並稱為韓國三大無線電視臺,在本土家喻戶曉,也是助力韓流在全世界範圍內傳播的重要渠道,其海外服務至今已出口至全球100多個國家,見證了韓流的輝煌。同時,電視臺本身就是個爆款製造平臺,KBS打造的綜藝節目《Happy Sunday兩天一夜》等作品經久不衰,該節目至今仍是韓國收視率最高、最受歡迎的節目之一。

而KBS本身也參與過諸多內容的製作與發行。比如,2016年初由宋慧喬、宋仲基主演的《太陽的後裔》風靡亞洲,當時在播出前一年,《太陽的後裔》就與中國公司簽訂了出口協議,以400萬美元的價格創下了當時韓劇史上最高出口額。

僅在2016年,KBS廣播的總收入就達到了1.47萬億韓元(約合84億元人民幣),其中與內容輸出直接相關的海外市場特許權使用費達到65.7億韓元(約合3744萬元人民幣)。而在播出後,劇集還直接或間接為韓國創下了1萬億韓元(約合57億元人民幣)的經濟效益,充分放大了內容的附加值。可以說,KBS這一老牌電視臺有著相當深厚的境內外內容運作經驗。

在音樂領域,KBS也是重要的宣發平臺。至今,其推出的音樂直播節目《音樂銀行》已播出1000多期,是韓流藝人最重要的打歌舞臺之一。早在2018年,該節目就在全球54個國家/地區播出,覆蓋受眾超30億。而一年一度的KBS歌謠祭,更是彙集了眾多頂尖韓流藝人,號召力極強。

此外,KBS還具有其他電視臺所不具備的“國家級”屬性,身份標籤較為特別。2018年,在朝鮮平壤舉辦的韓國、朝鮮聯合音樂會上,Red Velvet等當紅韓流歌手現身。這場演出同時在三大臺轉播,其中KBS以15.6%的收視率遙遙領先,可見平臺國民度之高。

不過,輝煌一時的KBS也一度陷入經營困境。受內外因素的多重衝擊,2019年電視臺不得不推出“KBS特殊經營計劃2019”以挽救公司高達上千億韓元的事業虧損。

五年前,韓流鼎盛,金錢不眠;如今,內娛爆發,更新換代。

K-Pop失去的那五年

必須承認的是,“限韓令”之說並沒有白紙黑字的規定,而是一直流於傳言。

2016年,隨著韓國薩德系統的部署,K-Pop在國內遇冷,韓流變為“寒流”,在中國進入半地下的傳播狀態。隨後,這也直接導致了韓國文化產業在內地的缺席。

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裡,國產娛樂公司也牢牢抓住了機遇,拉開了一個價值千億的偶像經濟的序幕。資本湧動、風口迭起,韓庚、王一博、孟美岐、吳宣儀等人所屬的樂華娛樂,以及時代峻峰、哇唧唧哇、絲芭傳媒、愛豆青春等接連登上主舞臺,向市場輸送了大量偶像藝人。

而五年對於一個韓流組合的職業生涯來說,實在是太過漫長。至今,韓國頂流組合、獲格萊美獎提名的防彈少年團在中國還遠未出圈。這種人氣上的巨大反差,無疑是政策、環境與市場多重作用的結果,只能感嘆時也命也。

圈層固化、破圈難,國民度變成了玄學,全民皆知的組合愈發難覓。

早年,一檔湖南衛視《快樂大本營》節目就能幫EXO吸粉無數;而今,線上娛樂崛起、資訊傳播途徑改變,電視臺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再加上多方資本入局、網際網路流量打法盛行,不要說海外公司,就連內娛自己能不能推出下一個爆款,都變成了難以預測的隨機事件。

再來對比中韓娛樂產業現狀,更是為K-Pop的未來蒙上一層不確定性。與電影產業有相似之處,儘管內地娛樂公司與韓娛在工業化水準上尚且存在一定的差距,但內娛打造的偶像仍能收穫大批擁簇。選秀綜藝啟蒙了新一代的粉絲,對於這些粉絲來說,他們與國產愛豆在文化上更親近、在情感上的連線更深厚,追起來“沒有時差”。

如今偶像的命運,早就與選秀綜藝緊密繫結。起源於韓國Produce系列的《創造營》、《青春有你》系列如火如荼,多人競技賽制仍是最為有效的走紅密碼。《創造營》、《青春有你》等內娛選秀綜藝的接連火爆,也跟眾多經紀公司一起把韓娛練習生制度這個舶來品玩出了本土特色。

據悉,在《青春有你2》選手招募初期,參與報名的經紀公司就高達260家,背後不乏位元組跳動、愛奇藝、真格基金、君聯資本、CMC資本等投資方,競爭尤為激烈。比起風生水起的內娛平臺,不少韓國經紀公司在藝人的內地運營策略上顯得束手束腳,甚至是搖擺不定。以SM娛樂旗下NCT品牌為例,其中國小分隊威神V至今仍不溫不火。空有素質過硬的藝人和精良作品,卻始終對不上內地海量粉絲的口味。

但考慮到SM在內地市場的多年積累,不排除公司在限韓令放開後重點發力的可能。自去年起,諸多K-Pop藝人陸續入駐B站,積極與粉絲互動,NCT也一口氣開放了3個賬號努力營業。可以看到,至少在本土化的社交運營上,韓娛搭上內地內容平臺,開始了更深度的試水。

如果2021年韓流回歸,以內娛市場的龐大體量,無疑將會再次成為其戰略要地,同時也為中、韓兩國提供全新的機遇和挑戰。

“後韓流時代”的博弈與合作

文化交流並非是孤立的,與外交、政治密不可分。回顧中韓兩國之間的合作脈絡,就知道如今的鬆動不是一蹴而就的。

2020年11月下旬,王毅外長到訪韓國,提及加強兩國文化交流合作,把2021年和2022年定為中韓文化交流年,持續釋放利好相關產業的訊號;2020年11月15日,第四次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領導人會議舉行,會後東盟10國和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紐西蘭共15個亞太國家正式簽署了《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

伴隨著RCEP的建立、中日韓自貿區推進,中韓關係進入全新階段,標誌著一個“後韓流時代”的到來。在這之中,雙方既有互利互贏,也有博弈與較量。

限韓令的放開,勢必會帶來兩國資本、內容等領域的深度融合,韓娛的迴歸也在某種程度上倒逼內娛進化。儘管受疫情的影響,線下演出依舊受限,但線上內容的進出口有了更多渠道。

近年來,YouTube、Netflix、Twitter等世界範圍內流媒體和社交平臺崛起,讓韓流以極低成本實現了跨地域的文化輸出,音樂、時尚、影視作品都在全球範圍內快速傳播,觸達著過去難以分發到的人群,有機會形成新一輪的病毒式營銷。舉例來說,江疏影主演的《三十而已》就在韓國收穫極高的人氣與討論度,實現了內容的逆向輸出,這也是未來內娛在內容出海上的重要機會。

然而,機遇背後風險猶在。兩國在觀念、立場、視角等方面的衝突,仍為韓流回潮帶來極大的不確定性。

根據韓國基金會《2020地球村韓流現狀》報告資料,截止到去年9月,全球範圍內109個國家(不含韓國)的韓流粉絲俱樂部會員數量超1億,較上年增長了500多萬。俄羅斯以1161萬的粉絲數量成為"韓流大國",與此同時,中國的韓流粉絲則暴跌約1000萬。

K-Pop的未來究竟何去何從?韓國漢陽大學的客座教授David Tizzard在《韓流已死》一文中強調,韓國是出口國,長期以來也一直在利用這個優勢,而K-Pop無疑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對於韓國而言,韓流是公共外交的重要資產,因而它也早已超越了娛樂和潮流的定義。而文化是政治和經濟的反映,當文化商品裡充斥著種種更加複雜的元素,它的命運也早已不由自己掌控。

參考文章:

1.https://m.jiemian.com/article/5651494.html

2.http://www.koreaherald.com/view.php?ud=20210115000364

3.https://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462751

4.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3268874/

5.http://www.ocn.com.cn/touzi/chanye/202003/mlhaw24095143.shtml

6.https://variety.com/2021/film/news/cctv-kbs-partnership-1234912919/#!

7.http://news.cnr.cn/native/gd/20210216/t20210216_525414870.shtml

8.http://www.time-weekly.com/post/268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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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內容:當韓流重回內地市場,你認為,K-Pop還能恢復當年的繁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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