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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不止長腿歐巴,犯罪片是真心推薦,從《七號房間的禮物》,《素媛》再到今天推薦的《不可饒恕》,都是大寫的贊。其實在經歷過《老男孩》的洗禮之後,早已經對南韓的電影變態劇情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是,電影《不可饒恕》結尾帶來的衝擊,那種殘忍和絕望就像一口痰卡在喉嚨裡,咽不下去吐不出來,讓人極度難受。

《不可饒恕》一共兩個半小時,如果你光看前面半部分,你真的看不到任何出彩的地方,你會覺得前面的50分鐘,也不過如此了。但是如果你看完了最後的10分鐘,絕對會擊節讚歎,因為最後短短的10分鐘,就將前面的50分鐘的平庸,化成不動聲色的鋪墊,這是最牛的地方。

電影講述了一個關於復仇和救贖的故事。當然,在南韓犯罪懸疑片中,往往會吐槽警方的無能和司法系統的落後,這部電影也不例外。如果說《殺人回憶》中呈現的是業餘,《蒙太奇》中呈現的是草率,那麼《不可饒恕》中呈現的更多的是無能。

在一個江邊,發現一宗命案,死者是一個一裸女,身體被切成了六塊,軀幹和四肢、頭顱拼在一起。而剛剛警校畢業的警花,在老師(南韓頭號法醫)的指點下,最後將凶手繩之以法。

法醫解剖死者的場面恐怖的同時,劇情更加恐怖。法醫在被矇蔽的情況下,親手解剖了自己女兒的身體,並且破壞了身體,將男人的精液植入自己女兒體內。法醫自此陷入10年前自己所做的偽證案中,落入被人早已設計好的圈套中,他使盡渾身解數想要逃離,希望就在眼前了,沒想到卻在最後時刻墮入更深的黑暗中。

法醫姜民浩從影片開始就顯得知識淵博,為人謙和,對女兒有著親切的父愛,為了女兒不顧一切的奔走,一直聲稱自己堅持科學理念,和戀父情結比起來,這一種倫理一直是禁區,讓人羞於啟齒。也就能理解當一個顯得完美的人受此大難,而引發的同情潮水,自然滾滾而來。

對於這個激進環保主義者李聖浩,從一開始,就顯得像個瘋子,將可憐的父親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個純粹的惡人形象開始呈現。於是,當我們在關注法醫救女的時候,導演卻開始揭開塵封的往事,動搖我們剛剛建立起來的觀影立場,原來看似惡魔的疑犯卻有令人心痛的痛苦與仇恨。

這個看似完人的法醫曾經為虎作倀,法醫因為女兒的醫藥費違背了良心接受了賄賂,達到了救活了女兒的目的。但是這樣做,讓另外一個家庭蒙受巨大的傷害,李聖浩不止失去了一個姐姐,而且令他的姐姐揹負了一生的恥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人生開始扭曲了。這個世界的公平早已覆滅,世界給他留下的只有痛苦的回憶與骯髒的交易。

在金庸的《連城訣》中對此有精彩的描述,比如吃了自己兄弟的人,擔心魂魄來索命;殺死妻子並將屍體砌入牆中的人,每天夢裡都要繼續砌牆。可是中國人還是有大團圓的情結,喜歡在最後留一點希望,南韓電影摒棄了這一點,所以也就黑暗得更加徹底。

姜民浩的救贖來的太晚,李聖浩的仇恨來的太深,最後的反轉太令人心痛,可憐的女孩竟然成為一段仇恨的犧牲品。比心痛更痛苦的是痛苦的回憶,心痛可以過去,和痛苦回憶是伴隨一生,日夜縈繞在人腦海之中,解脫的辦法只有死亡。

這也就能夠理解,當李聖浩在報完仇之後,依舊從容地吹著口哨,對著法醫說,你的痛苦才剛剛開始,死對李文生來說是解脫,活著對教授才是受罪。李聖浩以一種無比殘忍的方式,用自己的方式報復著,就是你讓我痛苦,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有人說這是“法醫版《老男孩》”,確實,倫理上,它沒有那麼沉重,感情上卻傷害的更加深刻。這是一出復仇的故事,卻很難勾起很多類似題材電影報仇雪恨的暢快,因為它以指向無辜者的手段製造比仇恨來源更悲慘的結局,它只是擴散了悲慘,而非將其終結,這正是這部電影最令人震撼的地方。

奧利弗·斯通的電影《天生殺人狂》中,殺手說:“我的純潔一刻,勝過你的謊言一生。”放到這部電影中,恐怕主人公都要說一句:“我良知閃現的一刻,勝過你虛偽的一生。”

因為有良知,才會在作惡時痛苦,也就更加不可饒恕自己。不信你看看結尾處的那一浴缸的玫瑰花瓣,何其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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