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
12月27日,導演爾冬升做客浙江衛視《追夢人之開掛人生》分享了他從演員到導演,從臺前到幕後,從香港到內地的轉型故事,還分享了劉德華梁朝偉等人在片場不為人知的背後故事。
去年,第二季《演員請就位》收官,用一幕#爾冬升怒懟郭敬明#,郭敬明沒有評委的本事,只看演員外貌長相不管演技的做法,讓在片場向來脾氣火爆的爾冬升,瞬間炸了,爾冬升三言兩語回懟過去,怒氣關麥,憤而離席。作為導演和前輩,爾冬升是導演界前輩,是伴隨香港工業化電影體系成長起來的一代影人,從演員到導演,一步一個腳印,比如《人民英雄》、《旺角黑夜》、《早熟》、《門徒》、《新宿事件》等作品,直到拿到香港金像獎導演獎。
香港電影導演爾冬升
爾冬升出生於中國香港的一個影視世家。父親爾光,是香港電影製片人及導演;母親紅薇,是當年紅遍上海灘的電影演員。他還有兩位響噹噹的同母異父的兄弟,分別是被譽為“演藝常青樹”的秦沛和首位封為“亞太影帝”的姜大衛。
近些年來,香港電影無論從產量、票房到影響力都在減弱,影迷紛紛感慨港片的衰落。和很多香港電影人一樣,爾冬升北上內地發展,定居北京。
爾冬升擔任過香港電影金像獎協會主席多年,近年來,爾冬升更多地把工作重心放在監製年輕導演的作品上,幫他們在劇本上把關、尋找投資。
“香港電影沒有影響力了,這是潮流和時代的改變,我並沒有覺得唏噓或者傷感。和鐘錶、玩具、時裝等香港其他工業一樣,電影行業的重心轉移到內地了,因為內地的市場更大,觀眾更多。”
張英:《新宿事件》當時什麼沒有在內地上映?
爾冬升:《新宿事件》能不能在內地上映,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們都不需要去送審,自己都知道有問題……再加上剪完那個版,支離破碎了,我覺得不行,那就算了,直接我們就放棄,很簡單的處理方式。
我當然想進內地了,這個電影的投資方包括中影,我當然想進內地市場,拿幾千萬票房。我嘗試過剪一版,找了幾個電影業內專家來看,看完都說不行,支離破碎得沒法看。
像劉德華《大塊頭有大智慧》剪過的內地版,觀眾完全看不懂。報紙上直接有人寫文章罵:“什麼爛東西都可以拿金像獎”。
張英:幾千萬票房對你不重要嗎?
爾冬升:我跟成龍也講,你如果硬是要上《新宿事件》,結果就是跟《大塊頭有大智慧》一樣,我們會被罵死,而且這個行為是騙錢的行為。我上《忘不了》之前那段時間,有一段時間港片都可以賣到兩三千萬,文雋的那個合拍片都到三千萬票房了,為了要上大陸這個市場,被剪得支離破碎,還遭人罵。
後來我決定放棄內地,成龍也跟我急,我就跟他說,如果我們只是為了賣票,亂剪一個版本騙觀眾進去,那名聲壞掉了,以後拍什麼都難了。電影局現在要求合拍片內地、香港、臺灣和國際是同一個版本,這規定對我們束縛很大。如果《新宿事件》按內地的要求改,那國際市場怎麼辦?就成龍來說,內地市場遠遠沒有國際市場那麼大。
張英:《新宿事件》是怎麼來的?
張英:你為什麼做監製?
爾冬升:我在當監製的過程裡,也想過放棄。我的好朋友陳建勳是我當導演的時候第一部戲的監製,他老罵我說,幹嘛你去當監製,自己不多拍幾部戲。
我覺得監製工作有時候也有一些挑戰性,你覺得那個導演的題材好——因為你有眼光,可能投資人沒有嘛,可能你要去說服他,你要幫他找錢,這樣的事情很多。但如果做得多的時候——我有一段時間覺得我好像跟電影脫節了,我變得去在搞錢了,去融資啊,去在投資人之間搞人際關係了。人際關係是很頭疼,因為你去面對投資人……這是一個現實問題。
張英: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香港電影導演不是單幹,更多的強強聯手。
爾冬升:老實說,香港也是學美國,我們從小到大都看美國電影,那電影監製制度也是參考他們的。早期的時候,新浪潮導演回來之後,新藝城或者德寶之後才會有監製。大公司反而有點像美國八大公司那種,完全是靠管理的。後來香港好多大公司下面有衛星公司出現嘛,嘉禾下面有寶禾什麼的,德寶下面也有很多個人工作室,工作室那些人又會找別的導演的時候,它自然就形成監製這個制度。
張英:以前內地一直認為電影是個人的創作,現在監製的介入,也說明了市場的轉變。
爾冬升:確實是這樣,這幾年來,內地也有一些改變,就是年輕的那一些導演,他不找監製也不行啊,根本沒有辦法拍戲嘛。但如果你自己有辦法的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也可以當它是一個個人作品。像《海角七號》,那個導演魏德聖。沒有監製的話,也可以的,就是比較累一點。
當時,如果你找的監製,和導演的看法不一樣,就很慘的。像到美國拍戲也是,如果那個監製不支援你的話,你就很糟糕了。
張英:當你的觀點和導演創作走向不同,怎麼辦?
爾冬升:每個監製的看法都不一樣。有些題材我是覺得是完全不能拍的,它不代表它如果拍出來不好,有巧妙的東西。可能它文字寫得不好,你對那個導演的表達你覺得沒信心,或者他以前的成績令你不敢去跟他做。有很多原因,你覺得好的也不一定賣錢,這個是很微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