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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生離死別越來越多。昨天上午吳孟達進ICU剛上熱搜不久,網友還沒來得及祈求平安,下午達叔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和熱愛他的觀眾。

很多網友說:「最大的意難平,是等不來達叔和星爺的合作了。」

但是她姐最難過的是,他曾親口答應影迷,拍出更好的作品絕不掉隊。可是這個壞老頭,竟然食言了。

縱觀這個“壞老頭”的一生,快意恩仇過、沉入谷底過、觸底反彈過……直到現在,悄然離去。我們好像正在經歷每一代都要經歷過的一種告別,很多時候,我們難過的不是生老病死,而是沒有辦法。

“遲暮”2021年2月,69歲的吳孟達登上了《王牌對王牌》。上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溼了眼眶。“老態龍鍾,滿臉笑容”是他留給世界的最後一幕。

他甚至對自己的現狀輕描淡寫地說:「夜闌人靜的時候,感覺自己就要走了」當時已經身患重病的吳孟達似乎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那一瞬間,周圍的人都沉默了。

很多觀眾都說,2004年以後,吳孟達漸漸脫離了觀眾視野,作品越來越少,話題度幾乎為零。曾經紅極一時的金牌配角似乎已經落幕。其實達叔從未離開熒幕,只是脫離周星馳的達叔未曾獲得我們的關注,我們總是對“綠葉”關注太少了。2021年1月8日,玄幻電影《長安伏妖》上映,達叔在片中飾演為了變成妖的人,殊死一搏的長安六騎司馬三。凌厲的眼神,錚錚傲骨,誰能相信這是一個重病纏身的人?

達叔曾經說,我已經這般痛苦,這般老態,又不是吃不起飯,為什麼要這麼拼命演戲?

為什麼?因為熱愛。他熱愛熒幕,可觀眾並非真的熱愛他。你可曾知道,2014年至今,他曾參演了《大人物》、《十萬夥急》、 《新萬家燈火》、《反黑》、《平凡老爸》等多部影視。

還主演了科幻電影《流浪地球》、喜劇電影《新烏龍院之笑鬧江湖》、《掃黑行動》、反恐軍事電影《瀕海交鋒》。

對吳孟達,我們缺的不是懷念,而是一句對不起。對不起之一,是我們總在忽略他的存在,他說自己就像薑母鴨裡面的薑片,是個配角;對不起之二,是我們從不知道,2014年以後他所有的拍攝都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他曾因病毒感染心臟衰竭,兩度病危,暴瘦30斤闖過鬼門關,身體素質大不如前,甚至連拍戲動作都沒辦法完美詮釋。

但是演了一輩子戲的吳孟達,根本閒不下來。在拍攝《流浪地球》時他的心臟機能還沒有全部恢復。穿著40公斤太空服、吊著威亞、戴著頭盔,正常人都負重感倍增,更別說吳孟達了。但他硬是靠著吃藥、吸氧、三分鐘一換氣生生抗了下來。演活了角色,完成了使命。

更讓人淚目的,是在電影《少林寺之得寶傳奇》的拍攝中,吳孟達突然手捂胸口,表情猙獰,痛苦不適。因為自己短暫的休息,耽誤工作程序,拍攝結束後他還向所有人鞠躬道歉:「耽誤大家工作程序了,不好意思。」

就是這樣一個拿命演戲的人,年輕時醉生夢死,老來遲暮病痛交加,難免悲涼。今天她姐終於明白,人確實敵不過天命,世間萬物,情難在,緣何故。後半生的吳孟達真應了句:「少年安得長少年,海波尚變為桑田」

“老狗”在吳孟達的演藝生涯中,周星馳是一個掙不脫繞不開的話題。但是今天她姐只想說說吳孟達,當了一輩子配角,今天想讓他當一次主角。他只是他自己呀,根本無需憑藉誰的光。吳孟達配得上所有掌聲,也當得起一個時代的見證。達叔塑造的小角色,百人千面,千面萬世。《笑林小子》中,他是經常被惡搞的大師兄老夫子。

《喜劇之王》中,他是像極了壞人的臥底警察,有事沒事“欺負”尹天仇。

《賭聖》中他是愛才如命的三叔。

《逃學威龍》中他是傳遞走私軍火訊息的臥底。

《鹿鼎記》中他是老謀深算的老太監富大海。

《破壞之王》中他是“魔鬼筋肉人”鬼王達。

他的每一個角色都深入人心。吳孟達說:「每一個配角,我都當主角來演。」許是經歷了少不更事的磨難,翻紅以後,吳孟達在演戲上拼了命。就是靠這樣的一場一場戲累積,吳孟達才有了所謂“金牌配角”的名號。達叔的作品,不僅質量有保證,數量也是多得離譜。 吳孟達最忙的時候,連續6天吃飯、睡覺都是在車上,一年拍攝的影視高達30多部。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吳孟達三個字是影視的保障。

曾經有人問,哪個喜劇演員該得金像獎? 金像獎前主席陳嘉上說:「吳孟達。我欠他一個金像獎。論演出,有誰可以跟我說吳孟達不行?」是的,沒有人能說吳孟達不行。從紅極一時到被雪藏,從金牌主角到綠葉配角,他曾登上巔峰,也摔得遍體鱗傷,但終其一生,他無愧於演戲,無愧於職業。但是最後,那座獎盃都沒能送到吳孟達手裡,也永遠不會送到他手裡了。是的,沒了吳孟達,港片的無厘頭時代終究是要落幕了。但觀眾不會忘記,達叔帶給我們歡笑是永遠存在的。「達叔隕落,笑留人間」

“爛泥”如果沒有放縱的慾望,或許吳孟達會是金牌主角。但是面對爆紅,每個人都在憤世疾俗,每個人又都在同流合汙。1979年,古龍小說《楚留香傳奇》被拍成電視劇,吳孟達飾演男二號胡鐵花。電視劇裡的胡鐵花整日只想著瀟灑,對身邊的所有事都滿不在乎,就算下一秒死,這一秒也要活得漂亮。

1980年初,《楚留香傳奇》紅遍港臺,每逢播出萬人空巷。 作為男二號,29歲的吳孟達開啟了自己的流量時代,走到哪裡都是香車美人簇擁環繞。人過日子,必定是一日遇佛,一日遇魔。他利用自己的名氣混上了黑白兩道,錢在他眼裡來得太容易,廉價得像散落在家裡的衛生紙。

或許是劣根在名利錢財的烘托下生根發芽。吳孟達從此開始了自己放縱的生活。除了拍戲就是喝酒、賭博、找女人。 在牌桌上一擲千金的豪氣像極了自己曾經拍攝的人物胡鐵花。但劇里人,快意恩仇不拘一格是故事,現實裡,豪氣千里就是事故。果不其然,這個滿嘴酒氣癱在賭場裡的吳孟達欠了30多萬的高利貸。直到放貸的人找上門,他才慌了神。短暫地擁有過名利,卻透支在了自己肆無忌憚的揮霍中。吳孟達在逼迫中想到了自殺,但是不敢死讓他選擇直面自己犯下的過錯。於是他找來放貸的黑道大佬,直接放下狠話:「要麼,你們就殺了我,要麼,你們就會給我個機會讓我還債」很顯然,比起他的命,錢更重要。

放貸的雖然走了,但吳孟達的名聲也廢了。

這件事成了那個年代震驚娛樂圈的存在,下場就是被公司雪藏。

這一藏,就是好幾年。

出世入世間,時代變遷,吳孟達早就不是當年紅極一時的人物了。

無戲可拍是常態,無奈之下,只能跑龍套做配角。

他曾想過借錢,但是周潤發卻說讓他自己解決。

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刻,說不恨是不可能的。

直到有一天角色找上門來,吳孟達憋著一口氣接下所有曾經不屑一顧的角色,積攢收入慢慢還債。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段時間所有的拍攝資源都是周潤發求來的。

一時間,心裡所有的恩怨煙消雲散。

中年的吳孟達不是不後悔,但又能怎樣呢,人生路上的每一步,都有代價。

可這些代價,年輕時不懂,年老時只道是尋常。

少年愛財,人之常情,但吳孟達愛財的結局,卻成了一代人的遺憾。

他曾在接受採訪時說自己想拍一部自傳電影,就叫《吳孟達》,這次當自己的主角,拍一些自己的困擾。

他說這部戲應該是一出悲喜劇,這個人物有可愛的一面,也有悲哀的一面,以前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他年輕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有看過他的戲,沒想到他老了,變成這樣了。

但世事難料,生活就是如此,無法彩排也不能回放,這部電影我們終究也等不到了。

吳孟達的一生,大概就是喜悲參半的酒,濃烈到一杯封喉。

寫到最後,其實她姐心裡千般無奈,萬般不捨。說不期待吳孟達和周星馳合作是假的。可是吳孟達這個騙子啊,最後還是騙了所有人,是他自己說的:「周星馳還沒退休,我們就還有合作的機會。」

但是比起合作的遺憾,我們更難過的,是再也見不到達叔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穿越多好。就能穿越回2012年告訴他:「達叔,去檢查身體,不要患癌症」穿越回1998年告訴他:「達叔,少拼命,心臟會受不了」穿越回1979年告訴他:「達叔,別碰賭博」穿越回1973年,看著剛考上培藝班的他說:「22歲的達叔,你好,未來希望你健康」可人生終究是一場巨大的夢。夢裡的喜劇演員,悲劇收尾。我們無能為力生離死別,只能用文字送達叔最後一程,然後默默告訴他:「嘿老頭,演了一輩子配角,其實你一直是我們的主角。一路走好,當別離,不思量,自難忘」最後,希望看到這篇稿子的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愛想愛的人,做想做的事,一生無憂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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