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禕

65部電影擠進賀歲檔，8部影片定檔大年初一，喜劇、歷史、愛情、武俠、科幻、懸疑、動畫……所有型別幾乎無一不包。2020年末至2021年初的這兩個多月，中國電影用“史上最殘酷的賀歲檔”來辭舊迎新。“每一家企業，在2020年都是浴火重生。”《2020強影之路》白皮書的第一句話，道盡了中國影視行業在疫情之下的掙扎與自救。

大年初一，8部電影搶C位

終於熬到了2021年的春節，你準備好“捐”電影票了嗎？

廣義上的賀歲檔，從每年11月底開始，持續到春節結束。是全年各電影檔期中，時間最長的，同時也是“競爭最激烈、票房最高”的。尤其是賀歲檔中的“重頭戲”春節檔，依據往年資料，7天時間佔全年總票房的約10%。在疫情肆虐的當下，賀歲檔不但是2020年影視行業最後的希望，也成為開啟2021年的風向標。

根據貓眼研究院近日釋出的《2020中國電影市場資料洞察》，2020年中國內地電影市場總票房（主要自7月20日國內影院復工以來至2020年12月31日）為204.17億元。尤其是《緊急救援》《拆彈專家2》《送你一朵小紅花》等“大爆”影片的陸續上映，終於讓總票房實現了200億元的預期KPI。雖然這個數字僅不足2019年總票房（641億元）的1/3，但中國在抗疫方面的成就，依然讓中國2020年票房市場在2020年10月24日這一天，以總票房141.4億元的成績，首度超過北美，成為全球第一票倉。

截至2020年12月31日，賀歲檔已上映和計劃上映的電影約65部，與2019年賀歲檔的106部相比，似乎還未迴歸巔峰時期。但春節檔，目前已有至少8部影片定檔2021年2月12日（大年初一），基本恢復到了2019年的水平——春節檔8部電影同時上映。這還不排除可能突然定檔春節的烏爾善《封神三部曲》第一部，以及田曉鵬的《深海》。

2021年賀歲檔的型別也更寬泛：喜劇片有《沐浴之王》（已提前下線）《溫暖的抱抱》《日不落酒店》《財迷》等等；主旋律歷史題材的《開國將帥授勳1955》也定檔大年初一；《晴雅集》（已提前下線）《赤狐書生》《長安伏妖》《刺殺小說家》等是奇幻類的代表；《拆彈專家2》《獵狐行動》《緊急救援》這樣的動作片依然粉絲眾多；愛情片《如果聲音不記得》《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主攻聖誕、新年檔；劇情片則有《一秒鐘》《送你一朵小紅花》《不老奇事》《人潮洶湧》等；當然也不能少了《瘋狂原始人2》《哆啦A夢：大雄的新恐龍》《新神榜：哪吒重生》《熊出沒·狂野大陸》這些動畫片。

如果疫情沒有反撲，2021年春節檔要超越2019年58.59億元的總票房，並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這些定檔的影片背後，還牽涉到多達171家參投公司，這也讓2020到2021的跨年成為了史上最殘酷的賀歲檔。

這點從《緊急救援》原本定檔春節，卻突然提檔到2020年12月18日上映中也可見一斑。作為華語電影首部海上救援題材，且又是林超賢導演繼《湄公河行動》《紅海行動》後的又一力作，《緊急救援》原本被看作是2020年春節檔的頭部，業內人士預測其票房將超過《唐人街探案3》。

據國家電影專項資金辦公室“中國電影票房APP”資料顯示，2020年國慶檔票房達39.2億元，僅次於2019年，排名歷年第二。而緊接著的2020年11月份，無論票房還是影片口碑，都一落千丈，市場需要注入一劑“強心針”。而縱觀整個12月份的排片計劃，只有一部引進片《神奇女俠1984》是“準爆款”。《緊急救援》選擇此時上映的競爭壓力明顯小於2021年的春節檔。

另一個“不可控”的原因恐怕是疫情的反覆，這個未知風險讓片方一個個如履薄冰，畢竟多有一天票房，便能多收回一點成本。《緊急救援》的投資方博納影業，3年的A股征程未完待續，2020年上半年母公司淨利潤僅不到800萬元，另一大製作《冰雪長津湖》也因疫情停拍，損失1.5億元。

從預售成績看，《緊急救援》首日預售票房（2200萬元）是《神奇女俠1984》（1190萬元）的近兩倍，前一天的點映收入也達到了1340萬元。但參照導演林超賢的前作《湄公河行動》和《紅海行動》，豆瓣評分分別為8.0和8.3，《緊急救援》只有6.3，營銷上也未形成“口碑傳播”，所以截至2021年1月上旬，票房只剛剛過了3億，與預期的10億元相去甚遠。反倒是此前不被看好的《拆彈專家2》票房破5億，豆瓣評分7.9，許多網友高呼“港片未死”。

再聚焦到春節檔，推遲了一年上映的《唐人街探案3》，可謂讓觀眾等得望眼欲穿。2020年春節檔來臨前，它的預售數量就一騎絕塵，23小時破億，總預售超過3億，取得了春節檔首映日票房、上座率、場均人次全滿貫成績。

在目前已定檔2021年大年初一上映的8部影片中，《唐人街探案3》在貓眼上的“想看人數”遙遙領先，約為327.6萬，淘票票上的資料更是高達680萬。其他影片中，“想看人數”排名第二的《你好，李煥英》不過30.6萬，僅為《唐人街探案3》的1/10。業內預計該片總票房將達到40億元，上映首日很可能重新整理由《捉妖記2》創造的5.4億開畫紀錄。

另一部備受期待的《侍神令》和2020年12月25日已上映的《晴雅集》均改編自大IP《陰陽師》，只不過前者改編的是小說，後者則是手遊。相同的角色和相近的劇情，讓人忍不住將兩部影片拿來比較。就在兩部影片還不知鹿死誰手的時候，150餘位編劇的聯合控訴“逼”得郭敬明寫下了遲到16年的“認罪書”——承認《夢裡花落知多少》剽竊莊羽所著小說《圈裡圈外》——《晴雅集》提前下線，甚至沒能收回成本。

但這也不意味著《侍神令》會不戰而勝。在很多觀眾看來，《侍神令》的最大賣點其實是陳坤、周迅這對神仙CP繼《畫皮2》後時隔8年的再次合體。雖然影片講述的是穿行於人妖兩界的陰陽師晴明因與妖怪締結契約，深陷危機的故事，但卡通化的妖族形象，與閤家歡的春節檔並不違和，只是“捉妖記”審美的服化道，是否還能討好當代觀眾，是個未知數。

從已放出的宣傳物料看，《你好，李煥英》故事本身並沒有太多特別之處，女兒/兒子穿越到父親/母親所在時代的設定，遠的不說，2017年春節檔的《乘風破浪》就已經用過。只不過這是路人緣很好的賈玲首執導筒的作品，搭檔的也是老少通吃的沈騰，加之“親情+喜劇”的主題一直是春節檔最受歡迎的型別，這部影片應該不缺願意買單的觀眾，業內預測其會是繼《唐人街探案3》之後第二賣座的影片。

曾因執導了新武俠風《繡春刀》而打響了名號的導演路陽，2021年的春節帶來了新作《刺殺小說家》，主演雷佳音、楊冪、董子健、於和偉、郭京飛，劇本改編自著名作家雙雪濤的同名小說。影片雜糅了武俠、懸疑、二次元、科幻等多種元素，更有楊冪首次挑戰反派的噱頭，想必也是衝著收割粉絲來的。

此外，集結了劉德華、肖央和萬茜的《人潮洶湧》，由《白蛇緣起》團隊打造的《新神榜：哪吒重生》，最適合全家觀看的《熊出沒·狂野大陸》，也都來勢洶洶。

但另一方面，春節檔的“新意”也越來越少了。2021年春節檔，“唐人街”和“熊出沒”都為續作，《侍神令》源自《陰陽師》、《刺殺小說家》有原著小說、《人潮洶湧》改編自日本影片《盜鑰匙的方法》、《你好，李煥英》改編自賈玲2016年的同名小品，至於“哪吒”，對國人來說，也不是新鮮的故事了，8部博C位的影片中只有由唐國強執導的《開國將帥授勳1955》是原創的。

2020年，全行業都在“熬”

2020年的春節，因雲集了《奪冠》《唐人街探案3》《緊急救援》《急先鋒》《囧媽》《姜子牙》等大片，曾被媒體稱為“最強春節檔”。投資方、院線、導演、演員，都憋著一口氣，要把在2019年春節檔輸了的人氣和口碑賺回來。然而，一場疫情讓摩拳擦掌的片方只能做出撤檔的決定。

“所有影院暫不復業，已復業的立即暫停營業。”2020年3月27日，國家電影局在深夜發出緊急通知。這距離3月20日，國內500家影院復工只過去了7天。在恢復營業的前兩天，500家影院總票房分別為1.38萬和3.1萬元，這意味著平均每場觀影人數不足1人，更有50餘家影院票房為0，80餘家影院收入不足100元。

“相關產業沒有幸免者。”橫店影業一位參與電影企劃的工作人員透露，拋開拍攝電影本身的成本不算，他們在2020年春節前進行的路演站臺、宣傳推廣投入超過千萬，而院線更是損失慘重，貼片廣告違約、食品囤積、人工、租金、電費，哪兒哪兒都是成本。影視圈甚至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業主免一毛錢租金都是情意。

2020年1月24日，距離鼠年第一天不到12小時，《囧媽》官方微博宣佈，影片將在大年初一全網免費播出，《囧媽》的自救，首次實現了春節檔電影線上首播。從電影院到手機、從橫屏到豎屏、從橫店影業到位元組跳動，票房從原先保底的24億縮水成了6.3億元。業內和大眾的輿論也是冰火兩重天：32家院線聯名簽署“抵制徐崢出品電影”，觀眾嚷嚷著：“我們都欠山爭哥哥一張電影票”。

隨著院線復工，原本春節檔的《奪冠》《姜子牙》《急先鋒》到了國慶檔重現“對決”場面，隨後《緊急救援》定檔12月18日，只有《唐人街探案3》依然信心滿滿地堅守到2021年春節檔。一年的時間，6部本應在2020大年初一決高下的賀歲片，就這樣落幕了。

根據藝恩資料，2019年票房前十的影片中，賀歲檔佔三席，分別是《流浪地球》《瘋狂的外星人》《飛馳人生》，2018年賀歲檔中的《紅海行動》《唐人街探案2》位列當年票房的第一、二名，2017年的賀歲片《功夫瑜伽》《西遊伏妖篇》《芳華》擠進了當年票房前十。2018年、2019年春節檔各誕生了3部超過15億元票房的影片，這也是為什麼影視行業的頭部公司都對賀歲檔寸步不讓的原因。

“每一家企業，在2020年都是浴火重生。”這是《2020強影之路》白皮書的第一句話。據企查查資料顯示，2020年上半年，已有13170家從事與影視相關的公司登出或吊銷，遠遠超過2019年全年登出影視公司數量。

哪怕是終於得以上映的《晴雅集》《沐浴之王》也因為各種原因遭遇撤檔：《晴雅集》上映僅9天便提前下架，或與影片特效抄襲了《奇異博士》特效有關，郭敬明損失5個億；《沐浴之王》首映日，韓國媒體就指其抄襲韓國漫畫《沐浴之神》，雖然這部影片每天都以“斷層之勢”排在單日票房首位，仍被強令下映。

更可怕的是，“寒冬”還沒有徹底結束。最近一段時間，我國北方地區疫情出現集中暴發的情況。截至1月5日，全國有1個高風險地區在河北，48箇中風險地區中7個在北京、3個在河北、32個在遼寧、6個在黑龍江，剛剛復工重啟的電影院，再次陷入關停危機，近一半的春節檔票房或被蒸發。

哪怕沒有疫情的打擊，這兩年關於“影視業寒冬”的論調也不絕於耳。連頭部企業都不能倖免：2019年，華誼兄弟虧損超過39億元；萬達電影虧損超過47億元，為了將影院做下去，不得已進行了裁員；2020年6月，不堪重壓的博納副總裁黃巍跳樓自殺；2020年第一季度，影視行業26家A股上市公司虧損的佔20家。到了2020年6月時，一則華誼兄弟創始人、董事長王中軍以2.2億港元出售香港豪宅的新聞更是引起了不少人關注，人們又翻出了此前他在外國賣收藏品的八卦，從側面證實了已連續虧損兩年的華誼兄弟正面臨退市。

而2020年，僅有的還能夠贏利的幾家企業，走的都是“電視劇路線”。像去年播出了大爆劇《琉璃美人煞》的華策影視，75%的贏利都來自電視劇；而檸萌影業，因為出品了女性話題劇《二十不惑》《三十而已》，不但獲得了C輪投資，更把估值抬到了75億元。

主攻電影的頭部公司也不得不開始向電視劇轉型，光線影業的《山河明月》《春日宴》《山河枕》、北京文化的《大宋宮詞》《只問今生戀滄溟》、萬達電影的《隱秘而偉大》《青春創世紀》《暮白首》《謝謝你醫生》、博納影業的《陽光之下》《特勤第八組》、華誼兄弟的《流動紫禁城》《鄰家爸爸》……5家上市電影公司2020年電視劇劇集超過60部！

隨著2020年抖音、快手、嗶哩嗶哩各自成立了影視公司，新增電影發行、電影製作的業務，在可預見的未來，影視行業的玩法還將經歷更多變革。

第一個到來的變革就是視窗期越來越短。“視窗期”指的是不同媒介（或渠道）播放同一作品之間需要隔開的時間。以前影院上映的電影，往往要隔半年，甚至一年才能買到DVD。影片平臺的發展，讓一些電影的視窗期也慢慢發生了變化：從3個月縮短到1個月。

從2018年開始，30天的視窗期甚至也變成了形同虛設。2018年的《二十歲》視窗期僅為6天，2019年的《風中有朵雨做的雲》15天，《上海堡壘》是21天。

原定於2020年春節檔上映的《囧媽》更是直接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開創了片方和網際網路公司合作的先河，導演徐崢也因此遭到業內人士的“封殺”。因為一旦片方都效仿徐崢，王健林們花了十年時間、投資了上百億的銀幕將變成垃圾。

迫使《囧媽》求助於網際網路的直接原因看似是疫情，實則是近些年影視圈流行的“對賭”協議。為了完成對賭，片方只能選擇以最快的速度回本。影視圈的人一邊罵著徐崢過河拆橋，一邊效仿著他的做法。《囧媽》上線後，《肥龍過江》《征途》《大贏家》等片也都放棄了院線，直接改為線上播出。2020年12月4日剛在影院上映的《赤狐書生》，15天后就可以在網路上觀看，2020年12月11日上映的《沐浴之王》，2021年1月1日也上線了。

2019年4月，中國電影製片人協會、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協會曾共同簽署了《關於影片進入點播影院、點播院線發行視窗期的公約》，約定視窗期為影片在電影院線首輪上映檔期的2倍。顯然，這個約定並沒有多少人在真正執行。

2021年，電影行業能否浴火重生？

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馮氏喜劇的春節，影迷們是食不甘味的。

說起賀歲片的型別，雖然香港早在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就誕生了許冠文、周星馳為代表的喜劇片，《福星報喜》《家有喜事》系列也算是內地觀眾最早接觸到的閤家歡電影，但真正開創了內地商業賀歲檔先河的是1997年馮小剛導演的《甲方乙方》。這部影片從投資開始，就是完全按照商業模式進行運作的，並且讓投資商、製片人和導演們看到了一個潛力巨大的市場：在春節和春節前的這段時間裡，觀眾需要電影院。

到了1998年，馮小剛執導的第二部賀歲片《不見不散》直接以4300萬的票房，成為了當年的票房冠軍。馮小剛曾對賀歲片的質量做過這樣的定義：“把它放在不是賀歲片的檔期仍是很有意思的一部電影，放到賀歲片檔期它就如虎添翼，這樣才行。”而馮小剛背後的華誼兄弟，也順勢成為賺得中國電影賀歲檔第一桶金的民營企業。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風格化的馮氏喜劇慢慢培養起了觀眾的收看習慣，和春晚共同構建起了中國春節的兩大符號。而且直到2012年之前，賀歲檔的頭部影片幾乎就是當年國產片票房冠軍。那時的賀歲檔構成，也可以簡單概括為“馮小剛+港片+頭部導演/演員+國外大片”，並且誕生了一眾諸如《英雄》《霍元甲》《功夫》《滿城盡帶黃金甲》《如果·愛》《葉問》《傷城》《金陵十三釵》等主題、型別、風格迥異的作品。

內地賀歲片的“另類”也是從馮小剛開始的。近15年來，除《非誠勿擾》系列和《私人訂製》是觀眾熟悉的馮氏味道外，《手機》《天下無賊》《集結號》《唐山大地震》《1942》《芳華》《只有芸知道》都非典型的喜劇片。

2004年，馮小剛執導的《天下無賊》成為第一部票房過億的賀歲電影，15年後，曾經的“小鋼炮”卑微地說：“觀眾花錢了，罵幾句是應該的”，《只有芸知道》最終票房勉強過億。

時代變了，觀影的人也變了。根據貓眼電影的統計，春節檔的觀影主力軍集中在20-35歲，誰能討好這個年齡段的受眾，誰才能獲得票房。曾經衡量賀歲片標準的閤家歡式電影，已經不再特指某一類題材。

馮小剛、成龍、周星馳，曾經的“賀歲檔王炸”前後腳告別了自己的時代：無論是前幾年的《功夫瑜伽》《鐵道飛虎》，還是2019年的《神探蒲松齡之蘭若仙蹤》，成龍從功夫之王變成了爛片之王；星爺的號召力+“西遊”IP的影響力曾令春節檔的《西遊降魔篇》，成為影史上首部單日票房過億的華語電影，但當《新喜劇之王》出來後，即便打出“欠星爺一張電影票”的情懷牌，也帶不動票房了。

而新崛起的、瓜分賀歲片市場的派系，則有徐崢的“囧系列公路電影”、王晶的“澳門風雲系列”、林超賢的“硬漢系列”、沈騰領銜的“開心麻花系列”、陳思誠的“唐探系列”，以及2015年由《捉妖記》開啟的奇幻類、2019年《流浪地球》掀起的科幻類、《紅海行動》為代表的主旋律類。

尤其是徐崢，《人再囧途之泰囧》在2012年賀歲檔拿下12.7億票房，不但成為中國導演處女座票房最高的影片，也是中國歷史票房最高的影片和中國第一部單片超過10億的影片。“徐崢+黃渤+王寶強”也成了替代“馮小剛+葛優”的新鐵三角。直到2015年“唐探系列”的誕生，新鐵三角又多出了“陳思誠+王寶強+劉昊然”的組合。

根據燈塔研究院過去三年的資料不難發現，無論多少部影片競爭春節檔，但真正的贏家永遠是排名前三的頭部影片，約80%的票房都是由它們貢獻的。如果再細分，第一名佔1/3，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別佔1/4和1/5。像2019年春節檔Top3的《流浪地球》（20億元）、《瘋狂的外星人》（14.5億元）和《飛馳人生》（10.4億元），恰好佔58.59億元總票房的76%；2018年春節檔總票房為57.32億元，Top3的《唐人街探案2》《捉妖記2》《紅海行動》分別為19億元、17億元和12億元，佔84%……而今年的Top3，《唐人街探案3》已強勢佔得一席。

經過前兩部的口碑發酵，“唐探”已經不僅是一部電影，更打造成了一個IP。第三部的拍攝地來到了本格推理的老家日本。斯諾妹妹的迴歸，排名第一的神秘人Q的身份，劇版《唐探》關鍵人物林陌、IVY的加入，以及肖央會不會出現，都讓這部影片充滿了懸念。在演員陣容方面，主演依然是王寶強、劉昊然這對偵探CP組合，臺灣演員沿用了劇版的邱澤、張鈞甯，配角中有愛豆程瀟、馬伯騫，日本陣容更是囊括了老中青三代人的偶像：三浦友和、鈴木保奈美、淺野忠信、長澤雅美、染谷將太……“唐探宇宙”已經形成，“三十晚上年夜飯，大年初一看唐探”正在成為一種新的收視習慣。

2020年11月28日，安徽省阜陽市，市民在一家電影城大廳售票視窗購買電影票。

除頭部影片外，能殺出重圍的還會有一部動畫片。2014年開始每年一部的《熊出沒》系列和開啟國潮的《新神榜：哪吒重生》之間，後者勝算更大。

如果從演員的角度看，近些年的賀歲片絕對男主非沈騰莫屬，從《夏洛特煩惱》開始，沈騰在喜劇片的地位絕對可以對標曾經的葛優“葛大爺”。2019年和2021年的賀歲檔，沈騰分別有3部作品。這個長在笑點上的中年人，正在成為新一代喜劇之王。

貓眼研究院近日釋出的《2020中國電影市場資料洞察》也顯示，2020年中國電影市場華語百億主演已達十位，分別是吳京、黃渤、沈騰、鄧超、張譯、王寶強、劉昊然、杜江、歐豪、徐崢，而這些人中，吳京、黃渤、沈騰、王寶強、劉昊然、徐崢都是春節檔的熟臉。

從《甲方乙方》算起，中國賀歲片已經走過了24個年頭。賀歲檔也從馮氏喜劇一家獨大，發展到百家爭鳴，票房更是從4000萬飆升至70億。雖然2020年遭遇了影視寒冬，但從另一方面看，它也正在倒逼著整個行業產生更高質量的作品。

這也更讓越來越多的公司適應了新玩法。例如2020年Top10影片中，有8部使用了直播售票：2020年11月20日，已成為四大帶貨主播之一的前企業家羅永浩，走進了貓眼直播間，賣出了31萬張電影《一秒鐘》的優惠券；12月18日，《緊急救援》導演林超賢、主演彭于晏做客李佳琦直播間，當晚售出23萬張電影票。未來，“線上+線下”觀影模式的變革也將更深刻地影響整個行業。

2020年，全世界的影視行業都在煎熬。但是，在“全球票房前十榜單中，中國影片佔了4席。”看到這個訊息，至少在2021年，中國電影應該會走得更有信心和力量。